“你叫我什么并不重要,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只要你的妻子不介意就好!”我觑着眼前那个许久未见的男人, 当我说到妻子时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错愕,为了证实心中的疑惑我指了指依然怵在吧台边的孙子墨。果然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不安, 反而是有些尴尬。
“谁让你进来的!”呆愣的孙子墨总算有了些反应,只是一开口这语气就足以冻死一个人,这个“你”当然不会指我,我可是硬被她拖来的,只是这夫妻俩也太奇怪了吧,我来回地看着两人,男人被孙子墨这一呵显得有些局促, 涨红了脸, 两手反复交叉揉搓着,却始终没有任何响声。
见此我慢慢地走到一旁的布艺沙发,坐定观察这有趣的一幕,过了会儿才开口道, “两位既然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想跟我叙旧吧, 又或者是单纯地想再搞出一个艳 照门来?”我轻挑眉毛,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season……”女人急于出口想要解释些什么,只是被我阻止了,“孙小姐,能给我再倒一杯酒吗?不要加冰,谢谢!”看她转身倒酒,我微笑着对男人说, “咱们还是开门见山,我的时间很宝贵,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莫籽勋不作声像是思考了会儿,挪步坐到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几乎同时孙子墨也将倒了美杜莎拉的酒杯递到我手中,然后坐到我身边。“我想跟你合作!”他憋了半天终于是说出了一句话,可是当我注意到他用的主语是“我”,而非“我们”,我轻轻地抿了一口杯子中的红色液体,静待下文。
“你现在也是莫氏的董事会成员之一,你拥有莫氏10%的股份,已经成为莫氏的第二大股东,你在公司的地位显而易见,我想将来我们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据我了解你现在已经被莫氏解雇,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合作’?”我斜着眼看他窘迫的样子,好笑地旋转着杯体。
“可我毕竟是莫严庭的儿子,我享有一半的继承权!她永远没有资格将我在股东和董事会名单上除名!”旋转着酒杯的手一颤,我心里清楚他说得没错,但仍不开口,看他如何继续,“到时候我们一起把我那个没用的妹妹从董事长的位置拉下来,把她赶出董事局,反正你不是恨莫家的人嘛……”
“我凭什么跟你合作,没错,我是恨姓莫的,但别忘了你也是姓莫的!”我一字一句吐出心中的恨意,但是我相信任何词都无法形容这个男人的无耻,籽言,你看看这就是你那个所谓的大哥,这就是莫家的男人!“而且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是谁差点让我提前去见了上帝,莫籽勋你导演的那场车祸很精彩啊,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不容得他否认,“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不是你做的,是男人就别否认!”
“没错那件事是我干的,但我不知道你也会在车上,我只是想整死那个臭丫头,是她害得我失去一切的,如果她有事,我爸就只能把家产留给我了,他别无选择……”
“可是她是你亲妹妹!”到此我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怒气,几乎把是酒杯砸到了茶几上,顿时引来一阵“卡擦”的脆响,杯脚断成了两截,红红的液体流了出来,晃得人有些犯晕。“season,你流血了”,手被身边的人执到面前,才看清那泛白的中指上果真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暗红的血迹从裂缝中慢慢地流到指根,跟淡红的液体汇到一处,闻着淡淡的酒香,再也分辨不清那是酒还是血。“season,把手抬高一些,我去给你找包扎的东西,你千万别乱动……”女人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手里拿着手机人却是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见着那只半举着的手,顿觉刚才的举动失态,掩了掩心中的怒意,见莫籽勋仍呆呆地坐着没有一点反应,眼神空洞无一物,不无嘲讽地说道,“你们莫家的人还都是一样的种,一个个都那么自私自利,你尚能对自己的亲妹妹如此,让我怎么相信你,跟你合作?”
“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有多少帝王将相是踩着自家兄弟的尸体而成就功业的,别说她是我妹妹了就算是我爸,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会……”虽然他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已经看到了浓浓的杀意,“你可以拒绝我这个人,但是你不应该拒绝近在眼前的利益,我愿意以得到的莫氏股份作为筹码,我可以把那些都卖给你,到时候你就是最大的股东,你想怎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既然你意不在公司,那你非要把你妹妹赶出董事局干吗?你图什么呢?”血已经慢慢凝固,我拨弄着凝在一起的暗红,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也要让她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男人咬牙切齿地说着,狰狞的面目让人心惊,“反正你要的是莫氏,我要的是钱,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我想你也不会因为过去的那些恩怨,而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吧?”原本扭曲的面孔瞬间转换成了自以为是的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等你拿到那些股份,我们再谈合作也不迟!”……
“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不知什么时候孙子墨竟走到眼前,好笑地看着她绕过莫籽勋身边,还有意地踢了一下他的膝盖,才坐了过来,稍后莫籽勋百般无奈地只能直起了身,灰溜溜地朝门口走去,这对夫妻果然不是一般的有趣。
“莘念,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刚才的提议……”留下最后一句话,那个人才开了门走了出去。
“窝囊废一个!”耳边的低语使我恢复了清明,“season,把手给我,我帮你把伤口擦干净,好多血啊,连衣服上都沾上了,肯定很疼吧?”孙子墨低着头,小心地用湿巾擦拭着我受伤的右手,完全没有之前对莫籽勋嚣张跋扈的公主气焰。
她低眉顺眼地样子不禁让我想到那个人,“season,手已经擦干净了,我现在给你上药水,可能有点疼,你稍微忍一下,你也真是的这么不小心……”
“很疼吧?忍一下很快就好了。下次有气就对我发,不要虐待自己好吗,你疼,我也疼!”……往日的点点滴滴在脑中不断徘徊,梦里反复出现的影子逐渐与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那明媚缠烂的笑容依然晃眼。
渐渐的气息靠近,之后便有凉凉柔柔的东西覆在唇上,与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这一刻我抛开所有的理智,攀上那人的脖颈,闭上眼睛,如果这是梦我情愿在梦里幸福地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突然传来的痛楚不得不使我再次睁开眼睛,也是因为这样才使我看清那个拥吻自己的人。随后我慌张的推开那个伏在身上的女人,不可避免地触动了伤口,可是我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想要站起身却被身边的人扯住了手腕。
“season,你怎么了?”那人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见她还要伏过来,我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你刚才明明动情了,我能感觉到的,为什么……”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认错了人,我想说却不能说,如果说了那么秘密将不再成为秘密……
“难道是你把我错当成了你心中的那个人?”这次轮到我惊恐地看着那个女人,难道她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season,其实你爱的人是莫籽言对吗?从你那天在酒店大堂的反应和今天激动的样子我就能猜得出来,只有莫籽勋那个白痴才看不出来!”被别人窥探到秘密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我当然也一样,“孙子墨,别把你的胡乱猜测强加到别人的头上!”我懊恼的再次起身,可是受伤的手指被她牵着,不得不又坐了下来,“怎么你恼羞成怒了?season,这可不像你哦!”
手指还是被她紧紧握在手中,我能感觉出来那黏黏稠稠的液体不断地在从那个小口子中迸发出来,我敏感的鼻子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见此我索性不再看她,撇着头,直直地盯着大门,“难道你要对我用强不成?”
“巧取豪夺是女人的天性,不过对你……”细长的手指刮过我的脸颊,后背瞬时多了一层薄汗,我斜了斜脖子,避开她轻佻的手指。“对你我有足够的耐心。我不会蠢到对古家的大小姐动粗,我相信只要你一喊,今天我的命就交代在这儿了……”手上的力道开始变轻,“sorry,你看我又把你弄伤了,你还是让我帮你包扎完比较好,否则你外面的保镖对我兴师问罪,我岂不是冤枉!”我咬着牙瞧着她重复刚才的动作,还得不时地忍受耳边的呱噪,“其实那个戒指是莫籽言送给你的吧?我听莫籽勋说过你们曾经在一起过,别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既然你可以接受她一次,何不防试着接受一下我呢。我刚才说得话字字都是真得,我确实很喜欢你,不,那样的感情应该说是爱……呵呵”说了会儿她自嘲般地笑了,“也许说出来都没人信,我对你真得可谓是一见钟情。恨只恨老天让我认识你,却又不是第一个认识你的人,不过即使你心里有她,那又怎么样,你们是天敌,是世仇,你们的结永远无法打开,你们注定要彼此伤害。你很清楚她只能是你的曾经,永远不会成为未来!所以我有信心早晚有一天你会是我的,你的心也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孙子墨,你实在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会成为我的未来吗?我告诉你,我就是我,我不会属于任何人,我不会跟莫籽言有结果,同样的也不代表我就会接受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莫太太!是有夫之妇!我是绝对不会跟有夫之妇或者有妇之夫纠缠不清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说完我愤然起身,再也不顾她地拉扯。
“season,是不是只有我离了婚,你才会给我机会?”……
“那就等你离了婚再说!”我没有转身,也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反应我径自走向大门,离开那个可怕的女人。
莫籽勋说得不错,照道理他确实有50%的继承权,并且我想他会为了这50%不遗余力地耍尽手段,只是依我对莫严庭的了解,他那一贯的谨慎狡猾应该会预见到这两兄妹会为了家产而大打出手,而有所准备。即使没有那也不打紧,我手中的10%的股权,加上39%的一半,最后她也不至于吃亏,当然如果莫籽勋能把其余的一半卖给我那是更好不过。经过这件事我也明白,让孙子墨帮他这个丈夫是绝不可能的事,他最多也只是狐假虎威的狐狸……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看着莫籽勋狼狈地被人拉出会议室,口中还不断地咆哮着,我由衷地笑了,籽言你终于认清了他的真面目,你终于认识到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你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