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的毫不留恋,于是我想,倘若我不收下那对耳坠,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可是走了就是走了,就算我再怎么假设,母亲也不会再摸着我的头,对我笑了。
从那以后,我便在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我遇到了母亲口中的那个女孩子,我一定会杀了她的。我将心中压抑许久以及对母亲的埋怨全都转移到那个不知道存在于世界哪个角落的女孩子身上。
母亲走后,父皇只是来看了我一眼,便轻飘飘的留下一句,“照顾好自己。”便再也没来看过我。我不稀罕,真的,所以我留下那座空荡荡的房子,游历四海八荒,从人界到仙界,从鬼界甚至魔界,我都去过,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许是母亲口中的那个情劫给了我目标,我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着那个间接害死我母亲,也有可能会害死我的女孩子。
就这样过了许多年,我收到了流云学院那个糟老头的消息。
糟老头是母亲的师兄,虽然我不知道他一个槐树精是怎么和狐狸当上师兄妹的。他告诉我,我的那个劫难来了,并嘱咐我不要回去流云学院。
其实,倘若那个糟老头不提这件事情,我本来也不打算回学院的,毕竟当初进入那个破学院也只是因为那个糟老头子死磨硬泡的,再加上当时真的是百无聊赖,所以就去学院待了三年,还拿下了那个所谓的开殿仪式的冠军。可是糟老头子这么说,我就有点想回去的兴趣了,虽然心里明白糟老头子这是在使用激将法,那我也认了,所以我收拾了一下,再度回到了那个曾经待过三年的学校。
在门口,我遇到了一个身穿桃粉色衣裳的小姑娘。
她正在和门口那两个守卫大眼瞪小眼,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透露出狡黠的光芒。
只消那么一眼,我就知道,她就是母亲口中所说的我的劫难。
“守卫哥哥,我真的是今年的新生……”或许是因为她没有进入学院的资格,所以她扮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企图打动以严厉无情著称的两大守卫。
我抱着双臂,躲在他们看不见的一个角落,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我本来是不打算出手的,我本来是想看着她如何灰溜溜的溜走,可是我看到她眸中闪烁着的那股坚定的亮光,心里莫名的就被拨动了一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故意大摇大摆的走在那个丫头的面前,还故意用身体撞了她一下。
“今年的新生么?嗤——”我估计用一种不屑的音调说道。
就如我所预料的,那个丫头很容易就受到挑拨,她虽然用笑脸对着我,但是那笑容实在是太过僵硬,简直比哭起来还要难看上几分。
我知道我很美。
不出意料的,那个丫头看傻了。
很奇怪,我并没有感到不高兴,仿佛她用这么一种目光来看我是一种很自然的事情,我弯弯嘴角,好笑的打量着她的表情。
如果是别人用这种痴迷的表情来看我的话,我一定会很是不屑的离开。
都是被外表所蒙蔽的凡夫俗子。
我想,母亲的预言估计是出错了,像她这样轻易就被外貌所蒙蔽了心神的丫头,怎么可能会让我甘愿为她葬送自己的性命以及大好的前程。
我突然感觉有点烦躁,我一直期待许久的对手,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太没有挑战性了。
“九落少爷。”门口的两个侍卫屈膝向我行礼。
我不耐的朝他们点了点头,可能是之前对这个所谓的情劫抱着太大的期待,所以我心有不甘,走过去,弯下腰,故意附在她的耳边,用一种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倘若真是流云学院的学生,那我可就对学院的未来感到担忧了。”
我在挑衅她。
好在她终究没有太让我失望,很快的就从那种沉迷之中反应过来,对我怒目而视。
我假装没有看见她的愤怒,从她身边擦边而过。
虽然是背对着她,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她所做的小动作。
她朝我比了比她并不强壮的小拳头。
我有些好笑,干脆使用了点小灵术,让那个所谓的绿色玉佩从她的袖子里掉落了出来。
果然,她是那个预言中的女子,拥有绿色的玉佩,我的情劫。
这个玉佩对她很重要,因为她一看到玉佩飞了出来,就什么也不管的伸手来抓,我偏偏不如她愿,我用看不见的灵力绑着那块玉佩,让她始终抓不住它。
并且,我还使计让那两个守卫动弹不得,让那个丫头轻轻松松的便进入了流云学院。
“诶,玉佩你不要跑,给我站住。”她在叫嚷着,并且双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应该是要使用灵术,我并不着急,因为我知道依她的水平,在这个被种下封印的流云学院是使不出灵力的,果然,那丫头低着头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认命的跟着玉佩的方向朝我奔来。
在拐角处,我将玉佩收入了怀中,故意让那个丫头撞上了我。
“好痛!”那个丫头被撞得往后踉跄了一步,然后痛的叫出了声。
边捂着鼻子,她边抬头,用一种找到罪魁祸首的目光瞪着我。
“怎么又是你?”那个丫头大叫道,似乎见到我很是意外。
我眯眯眼,没由来的,我对她口气中的意外很是不满。所以我弯下腰,看着被撞倒在地的她,故意调侃道,“怎么?是舍不得我才追上来的么?”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真的很容易被人挑拨。
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便像被踩中了痛脚,愤怒的一蹦而起,“舍不得你个大头鬼!”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冲我做了个很丑的鬼脸。
但是莫名其妙的,我竟然觉得这样的她有几分可爱。
她绕过我,似乎还是要继续找她的玉佩。
难道说,在她的心里,一个玉佩都比我要重要。
我很不爽。
所以我故意冲她喊了句。“喂,这是你的么?”
没想到那个丫头力气竟然有几分大,我没预料到她会突然回过头来撞我,所以我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给撞的摔倒在地上。
第一次,感觉也还不错呢。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把手心里握着的玉佩放在她的眼前。
没想到这个丫头一下子就中计了,扑过来就想要拿走那玉佩。
我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性格,用人界的话来说,就是锱铢必较。
所以我使了点小手段,将手中的一些灵力凝聚成一个隐形的小球,弹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弹中了她的小腿,再然后,她就摔倒在了我之前坐着的地方。
“呵呵,摔到了挺疼的吧。”我故意说着。
她低下头,嘴巴里咕哝着什么这个该死的妖孽男。
我眯眼,想要看看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幸好,她并不傻,没有蠢到要和我硬碰硬,试图用蛮力从我手中夺过那玉佩。她有点小聪明,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挤出一个极其谄媚的笑容,抬头冲我道。“不疼!你快把玉佩还给我吧!”
可是我却看到了她心里在说,“这个该死的混蛋,她桃小夭与他势不两立!等她拿到了玉佩,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整不死他她就不叫桃小夭!”
原来她叫做桃小夭,是因为她本身是朵桃花么?
不像其他人一样,每次见到我虽然表面都是毕恭毕敬的,但是眸子深处还是有着对我外貌的狂热目光。她也仅仅在第一次表现出了那种痴迷,再然后,看着我的目光就很平淡了,仿佛在她的眼里,我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很满意。
所以我摸索着那块玉佩,第一次真正和她对视起来。
“这玉佩还真是奇怪呢,竟然还会发光,倒也好看。”
“那是你见识少,连会发光的玉佩都没见过!想当初在雪雾山的时候,夜晚会发光的荧光石遍山都是。”我听到了她在心底里偷偷的腹诽我。
我挑眉,装作没有听见她的话,将玉佩往高中空一抛,“不如……”我接到玉佩,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就送给我吧,当做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好了。”
既然是情劫,那么,总该有个定情信物什么的吧。
那个叫做桃小夭的丫头似乎是没有意料到我会这么说,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可爱的我想现在就狠狠的蹂躏她的小脸。
但是我压制住了心里不合时宜的想法。
现在还不是时候,来日方长,我会好好的和这个“情劫”相处的。
“混蛋啊!”桃小夭终于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冲我的背影吼道。
对了,这个玉佩是她进入流云学院的工具,我要是就这样拿走了,她还怎么进来,还让我日后怎么和她慢慢培养感情?
但是那一刹那的我并不想将那块还残留着她体温的玉佩还给她,所以我决定去找那个被称之为校长的糟老头子。
“对了,作为回报,我就勉为其难去找院长让你进入流云学院好了,记住,你欠我个人情哦~”
糟老头子一直想要我回去,他和母亲不同,他认为既然是我妖生中的劫难,就应该去面对去解决,也不要想方设法的去躲避。所以遇到这个事情,他表现得显然比我还要热忱,我想,既然他都这么主动了,那我不配合一点也说不过去。我趁势,让糟老头留下了那个丫头。
糟老头在这一方面表现的很是爽快,很容易的就答应了。
然后在新生入学的第一天,我很顺利的让那个丫头成为了全校的公敌。
想要经受我后来的“疼爱”,能够成为我的“情劫”,这点小折磨,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风诺竟然会帮她的忙。
在她被那些女妖围攻的时候,风诺竟然开口帮她了。
我眯着眼,观察着这一切,桃小夭,果真不愧是我的情劫。
丫头,不要让我太失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