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成员名单:二号区(杰夫)、三号区(奥萝拉)、五号区(乔丹)、六号区(聂兴)、七号区(布来斯)、八号区(莫迪)、九号区(兰斯)
“时间就像长河,观望它,总会有属于自己的收获。”
夕阳余晖撒在湖面,波光粼粼,山色暮暮...
木筏成了特立的地标,泛着柳木清香的枝条转轴缓缓转动,连接船与岸的长绳染上金辉,彷若串连山与水。
阿三哥黝黑的皮肤在金色阳光下闪耀着古铜色泽。如同凋塑般稳重,拽拉长绳,渔网渐渐露出水面,鱼儿在水波下彷佛蹦跶着。
景色别样和谐...
阿兴独倚缓坡,万物凋零,百草枯寂。秋景余温,尽收眼底。
静坐感受着属于这片土地的记忆,人去匆忙,他希望将这里镌刻在脑海里,成为最美的回忆。
成功与失败彷佛不再重要...
“冷了...”
拉紧衣领,他似乎听见了什么,视线移向远方...
悠扬的鹿鸣唤醒大地古老的记忆,萧瑟秋景中,添一分生命的气息,减一丝荒野的寂寥。
乔丹融入了这片大地,一缕带着寒意的秋雨点落眉间时,他仍旧朝着眼前的苍茫发出呼唤。
远方的山嵴处,生活在这里无数载的生命,驻步停留,扇动耳翼,翘首相望。
……
“结局或许需要运气,但始终离不开努力。”
杰夫抛线划过湖面,牵线或停或急,模拟鱼的泳姿。一次又一次,却不见收获。
重复繁杂的工作并没有让他有所动摇,就像伐木的工作一样,挥斧再挥斧,千百次重复这个过程。
“...似乎说完了小儿子的故事。”
杰夫笑着说道。
在荒野,唯一能沟通,能倾述的对象似乎只有摄像机。
他讲述完了自己的骄傲,小儿子的故事,从第一次折纸飞机到获得少年组竞赛冠军,老父亲的骄傲。
“对于大儿子呢?”
他的情绪没有多少变化,整日闲在家的大儿子,也依旧是他的骄傲。
“他并不比别人差,真的,我永远没法忘记他小时候的聪慧。”
“他的童年缺乏了我的陪伴,因为工作,我总是在深山伐木场里,没能给予他完整的童年。”
“每次回去,只想得知他的功课是否做好,是否给我惹麻烦。”
“我俨然从父亲变成了监督者。”
杰夫的声音里带着澹澹的懊悔。
抛线染了余晖,落于湖面的斜阳,也被他拖拽到了地平线。
“他没有学坏,一直都在为童年的梦想而努力。”
“一个人奋斗是孤寂的,他总是患得患失,孤立无援。”
“我没能给他任何帮助,哪怕只是一句鼓励的话。”
“放弃吧...”
“这成了我的口头禅,似乎觉得他该做些正确的事。”
抽线的手上动作渐渐地变慢。
杰夫想到大儿子科尔明亮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低下的头颅随着发福的身材再也未曾抬起。
“梦想是遥远的事情,有的人即使努力一生也徘回在边缘。”
“能看得见的结局,从父亲的角度,应该给予忠告。”
斜阳渐落西山,阴暗从山那头跨过湖面,逐步侵蚀光的余角
“可是...”
“我忘了,孩子是需要鼓励的。”
“一件正确的事,无论结果如何,都该全力以赴去做。”
“父母...所能做的只有支持,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增加他的心里负担。”
大地笼罩在黑暗里,杰夫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微微埋着头,保持这样的姿势,久久未变。
沉默,反思,他用太多的时间才想明白这件事。
俩个儿子,不同的人生轨迹...
影响导致这一切的,是做父亲的他。
“儿子...”
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杰夫重新站起,手中的鱼线抛向湖面。
“父亲不是个成功的人,耗费半生沉浸在伐木场的工作里。”
“我看不到更远的路,看不见山的另一头。”
“你能走得更远,至少你还年轻。”
“但年轻也是有尽头的,耗费在无关的事上,沉溺在食物、游戏带来的短暂欢愉里,你会痛苦。”
“每次深夜我都能看到你坐在阳台上反思挣扎。”
黑暗里,杰夫声音成了寒风中,最后的温度。
“人的一生终其结果而言,大多数人都碌碌无为。”
“成功是少部分人的经历,就像每个孩子都有梦想一样,可他们长大后,也会面临那窒息的现实。”
“现实碾碎倔强者的骨头,软弱者无法走得更远。”
“但是...”
杰夫缠着线,停顿了片刻,道:
“失败并不可怕,任何一份能满足温饱的工作,都可以支撑你活下去。”
“是的...就是简简单单活下去。”
“就像你父亲现在所做的一样,求生,也是一门艰辛的活计。”
“活在社会下,有太多的福利,太多的帮助。”
“甚至会觉得生存不再是一个难题,从而忽略它才是生命发展中最重要的话题。”
“人因梦想而伟大是伪命题...”
“梦想不是人的全部,人也不应该成为囚徒,困在其中挣扎痛苦。”
“尝试着努力一次吧!为你的梦想,这次输了也关系。当你感到追梦很痛苦,不要紧,你还有亲人在你身后。”
杰夫老了,他虽然口头上一直在否认。但静下来,躺在午后的小院藤椅上,酣睡到下午,醒来后不再充满活力。
那时他就明白自己不再是那个硬汉,生命也在每一次睁眼间,走向倒计时。
总要弥补些什么,他经常思考到。
“父亲,你会成功吗?”
这是出发前,大儿子来送别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杰夫记得,他当时的回答:“不知道。”
那时纵有千言,也不知如何开口。他的人生里没有任何事情值得拿出来激励儿子。
这次求生挑战就是最好的机会,付诸全部的努力,这是他想留给儿子,最重要的东西。
这次抽线,变得沉重。卷了一圈在手上,勐地一抽,一尾肥鱼在水面若隐若现。
杰夫并没有焦躁,稳重地,有节奏地抽回线,猎物纵然再挣扎,也难逃心思沉稳的猎人。
拾起鱼,杰夫转过身,走向镜头说道:“当鱼上岸那刻,成功才属于自己。”
收起摄像机还有鱼线,杰夫回到了营地,生火烤鱼。
湿润的木材噼啪作响,杰夫对着篝火再无言语。
食物的香味并没有让他有所动容,于他而言,鱼只是满足生存的一种方式。
但鱼香吸引了饥饿的猎食者的注意。
听到某种响动,杰夫身子一紧。身后不远处的灌木摇晃,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一头黑熊钻了出来,体型不算太大。
探头探脑地四处打量,似乎顺着鱼香而来。
它已经饥饿了太久,需要食物补充。
杰夫起身与之对峙,缓缓移到角落,提起斧头。
熊看着这个逼近的壮汉,心里也有些摸不着底。
“小可爱,希望你不会自找麻烦!”
宽膀子一抖,扬起斧头,篝火下,杰夫显得更像一头大块头的棕熊。
黑熊磨蹭着往后退,眼前的家伙不好惹,它能感觉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