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离别也需要漫长的时间。
太短则会太残酷!
小狮子被迫与之分居后,经常在木屋处守望。
武杰隔一天就会下来,把活动木屋推远十米,然后重新固定住。
蒂姆咬着他的裤脚,也被他狠心推开。到了树屋底下,上下的通行方式只有一截绳。
蒂亚和蒂姆显然无法通过这截绳子上来。
它们有时还会赖在树下,但被武杰毫不留情地赶走。
它们需要离开自己独立!
武杰不得不狠下心来!
天空的云彩在加厚,风也越来越大。在雨水来临前,漫天风沙成了草原的本色。
太阳不再直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
萧索的风里,蒂亚蒂姆像被抛弃的孩子,躺在小木屋处,看着树屋和里面的那道身影,离它们越来越远。
离别...
它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个词的含义。
蒂亚不再抗拒,有的事情早晚会来。蒂姆则还在发脾气,它的小孩心性颇重。
时间终会抚平一切!
武杰整理好了离别的情绪,静静等待节目组到来。
每天照旧把小木屋推离十米,他也不再去狩猎,靠着熏肉果腹,身子愈发消瘦。
蒂亚和蒂姆逐渐接受现实,对于它们而言,活着就是最好的答桉。
无论是跟着阿伦还是来到武杰身边,促使它们行动的,是那该死的求生欲。
现在也依旧如此,伤感没有意义,它们想活下去,就得适应。
蒂亚蒂姆开始出去捕猎,面对面黄肌瘦的食草动物,它们配合起来可以轻易得手。
这些家伙也没法离开河流太远,这儿也成了最完美的狩猎场。
三雄狮群被武杰赶去了更远的北方,不知道会不会在那遇到那头被它们欺负过的雄狮辛巴。
武杰不知道的是,那头叫辛巴的雄狮已经离开了狮群,它是失败者,无法再统率狮群。
曾经一度繁盛的北方狮群,现在分崩离析。大多数小狮子都因为没有充足的奶水而被饿死。
生命残酷而可笑,与它们同期的伙伴蒂亚蒂姆,离开狮群后,反而茁壮成长。
现在甚至可以完成狩猎!
狮群迎来衰弱...
食腐动物们吃饱吃足,甚至都要吃吐。
现在它们只想熬过旱季,在食物充沛的雨季换一换口味。
食腐动物永远是最适应这片土地的生存专家。
日子依旧在流逝,天空一天比一天阴沉。
白云被风吹成梯田形状,层层叠叠,就像犁过的地。
武杰坐在平台上,一头狂发被风席卷。
满面黑须的他,全然没有来时精神抖擞的模样。
时间与荒野加上一段故事,足以彻头彻尾地改变一个人!
“雨季要来了!”
武杰从湿润的空气中,嗅到雨水的气息。
节目组还没有到来,是不是已经被遗忘?
武杰并不害怕被抛弃在这,如果真是这样,或许,他还能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可以看着小狮子迎接它们成长后的人生中的第一个雨季。
会不会着凉?会不会感冒?
就像他每天都在偷偷拿望远镜打量一样。
一个慈父,总是躲在角落。守望着孩子们健康成长。
他只是那道躲在暗中的保险。
“呜~呜~”
直升机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奢望。
“找到了!在这里,有两道信号。”
“真希望这两人会没事!”
探头往下打量,克来忍不住说道。
战争结束的第一时间,他就在积极联系救援。节目组当时除了他们几人外,其他的成员早已经跟着琼斯坐上各自国家派来的巡洋舰,将他们接走避难。
身后有强大的国家,对于在外的游子来说,无疑是道安全保障。而那些换了籍的人,则只能面临绝望。
他们的身份很尴尬,换了籍后,不属于保护范围,但本身又不是纯粹的当地人。
克来想着摇了摇头,总之动乱已经结束。琼斯那混账现在才想起来打款救援,并且叮嘱要克来一定记得回收镜头和腕表。
摇着头,直升机已经落地。
带着人走出来就看见树屋上坐着的武杰。
“是那个东方人!”
旁边的人摆弄着显示屏,确认信号源匹配与否。
“走吧!伙计们,你们需要完成工作!”
克来插着兜率先走过去,拽动绳子爬到树屋上。
远处,蒂亚站在那静静看向这里,蒂姆则转身回木屋睡懒觉。
走吧!都走吧!
它已然接受了这个讨厌的现实。
直升机依旧是军方的,几个真枪实弹的军人戒备地守在四周。
风沙愈来愈大,它们的墨镜现在有了新作用。
爬上平台后,克来看着武杰的狮子连帽卫衣不禁摇了摇头。
“上帝!你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弄了身狮子皮。”
“哥们,游戏结束了!”
克来张开拥抱,但武杰只是静静看着他。
“噢!好吧!”
想象中他会扑倒怀里痛哭流涕,现实却没有这么激动,甚至对他们的到来反而有些不开心。真是不能理解!
克来主动拥抱了他。
“要走了吗?”
“是的!很抱歉,我们现在才来。”
克来表达了节目组的歉意,一番寒暄。
旁边的那人始终皱着眉,问道:“这里还有一道信号源,你是不是还和一位选手共同相处?”
“是的,”武杰点头,面露伤感,“不过他已经死了。”
“死了?”
几人瞬间沉默,每死一个人就意味着要多面临一道起诉。毕竟,是他们的原因,才导致选手被遗弃荒野。
“好吧!看来发生了痛苦的事情,你能简单告诉我们这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原本我和阿兰在这里生活,虽然已经知道了外界发生了某种变化,但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
“于是协力在这里建造了树屋共同生活,可是,来了一群偷猎者,他们想要对我们下手,却被我们反杀掉。”
“阿兰也死在了那场争斗中!”
武杰声音沉稳地叙述,把那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掩藏了阿兰自述的故事部分。
“噢!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我们还天真地以为只是腕表故障!”
克来摇头道。
腕表可以监控选手的身体状况,阿兰的那道信号传递的讯息,一直都是恶诏。
“好吧...”
“这件事情不容小觑,我们需要采集证据。”
军官说道。
“可以!”
武杰把枪全部交了出来,还指了埋尸的位置,顺便将详细经过说出来。
“照片?”
克来疑惑地接过武杰递过来的照片。
“你认识吗?”
旁边的黑人军官问道。
他嗅到了某些危险气息。
“这个人我见过,”克来皱眉说道:“在选手到非洲之前,我们就已经提前来踩点了。”
“那时候我注意到了晨报热讯栏,一个欧洲人玩滑翔翼失踪,下落不明。”
“但地点离这里很远,我们就没在意。”
“滑翔翼...”
武杰童孔微缩。
也就是说,照片上的人,并非他猜想的那样。
阿兰的朋友实际上是那个死在盐田的滑翔翼的主人!而非那个鬼迷心窍的替罪羊或者是最开始见到的那具被谋杀的诡尸。
“这个人什么身份?”
武杰追问道。
“不清楚,似乎是探险爱好者,其他的情况都没说。”
克来摇了摇头。
他也在疑惑,这群偷猎者的目标为什么是这个失踪了很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