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呵呵呵呵。你想拜托我什么?”凌云霄看着他,问。“是拜托我继续招摇撞骗还是什么?我能骗她一时,难道还能瞒她一世么?”
“哥哥。”小杨歌摇了摇头,随后微笑着道。“嗯?不是骗喔,不管怎样,她都是姐姐呀。是我的姐姐,也是你的姐姐,不是么?”
小小的他已然身死,如今以魂灵的形式失去了所有的庇护,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风沙,也终将面临魂飞魄散的下场,随时都有可能消亡,可他却在笑。
是的,在笑。
他的笑来源于满足,是那么的温馨。
他笑得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幸福,却教凌云霄心疼得紧。
伸出手,他握住他小小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触感。泪止不住的往下坠,于下方的花海韵开。
也不知沾染泪珠的花瓣是否能够读懂其中所包含的心伤与无助。
一阵风起。
花海的上方无故卷起一场花雨,橘黄色的花瓣片片飘飞,聚成一具人形。
待花瓣散去,露出男子微笑的面容。
时光北见着捂住嘴巴,也流下了眼泪。
那面相她方才在杨歌家中的客厅里见过,所以她记得。
凌云霄同杨歌一齐看去。
小杨歌依旧保持着一抹微笑,似有所知。凌云霄则是身心一震,猛地大惊。
“…父亲…”他嘴唇微颤的发出一声呼唤。
是的,那凭空生成的面相与客厅里悬挂着的遗像如出一辙,那曾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他们的父亲。
杨歌小时玩闹调皮,没少挨訓,却也不曾怕他。
当凌云霄来后,一切依旧保持。
他们曾经一起在夜空下数落星星,抢夺遥控器,争着抢着要看自己喜欢的电视剧。
父亲已走了九年,却又仿佛一直都在。
他陪伴了杨歌六年,同样也陪伴了是凌云霄的杨歌六年。
冥冥之中,他仿佛说话了。
“臭小子,还不快点。你妈在家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菜,再不快点我全部给吃了。”
泪水又来了,如水坝决堤一般。
凌云霄的心翻江倒海。
因为这是‘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那时候的他刚刚与杨歌融合,小小的身子不好控制,让他觉得很不方便,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走路走得及其缓慢,就连上学也天天迟到。
如今他还清晰的记得,他去上学的第一天,就被老师叫请了家长。
于是在上小学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父亲几乎每天都会亲自送他上学,迎他回家。
这是晚上接他回家时,父亲时常会说的话。
曾经的记忆被瞬间勾起,在感到温馨与留念的同时,难免心酸。
“哥哥,你看呀,就连爸爸也来接我了。”小杨歌说。
凌云霄看着,不住的泪流,许久许久。
直到杨歌的魂灵飘到父亲的身边,他这才跪倒,行礼,随后叩首。
“保重。”
“你要加油。”
……
魂灵消散了,他走了。
他们都走了。
一句保重,几乎用尽了凌云霄所有的气力。一口鲜血于胸腹处酝酿,喷洒而出。他流着泪,昏厥了过去。
其实这样也好,不是么?
时光北楼住他的身子,花海敛去,又是家中。
她道。“以后的路,便由我陪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