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那只猴子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有事不出来捣乱也就算不错的了，难道还要奢求他于动乱时跳出来帮忙一下么？

半晌，杨歌问。“即便是没有了心，孙悟虚也只是为了逃避承受苦痛而已。他于这个世界生活已有一年，也不曾生事，前辈又怎知他对这个世界有害？”

“他得到躯体，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论如何都食不饱，你可知这是因何？”须菩提反问。

“为何？”杨歌闻言也很好奇。

“因为他原本就只是那只猴子的一个分身，被虚空赋予意识，化作一团黑雾，成就梦魇。老夫就简单与你说吧，不是他吃不饱，而是于那具躯体而言，他压根就没有进过食。即便他每时每刻都在吃，然他的食物并非世间俗物所能够造就，而是来源于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他现在不知，然总有一刻他是会发现这一点的。介时为了能够吃饱，不让身子空虚，让身子能够补充能量，能够维持更长的时间，接下来他会如何做我想你也应该知道。”

虽然这话说得不着边际，然杨歌却是听明白了。

既然他的身子需要极大的恐惧才能够维持，恐惧是他的食物，那么他便会想方设法的制造噩梦，制造恐惧。

……

夜幕降临。

孙悟虚行过林间，走在路上。

胸口处的骷髅已经愈合，他此刻看上去衣衫褴褛，双目发红，其间布满着血丝。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唯有绒毛在风中微微摆荡。

前方突然有喇叭声响起。

一辆小车打着灯，自拐角而来，他却顾自走着，不躲不避。

小车司机见了惊恐万分，在即将撞上之际猛地刹车，不住的打着方向盘。

车身漂移，犹如箭矢，磁拉一声与他擦身而过，在滑行好长的一段距离后，方才停下。于路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印记，似有青烟徐徐升空。

小车司机竭力的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按了喇叭，这人为何不避，偏偏于中间行走？

所以他很生气。

下了车，他便直接爆了粗口，宣泄压力。

毕竟若是撞了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唉，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是活腻味了吧？想死也别出来害人呀，什么人呀这是。”

孙悟虚原本不想理会他，继续向前走着。

他连心都可以挖出来抛弃，所以就那辆小小的车子还撞不死他。

然听到对方下车辱骂，他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在辱骂声中，他感受到了对方心里的恐惧。

那种感觉就好似方才的天都快要塌陷下来了一样。

渐渐的，他感受到了舒服，感受到了自在。似有一股力量通过那人的意识，源源不断地传达到自己体内。

“怎么回事？”他问自己。

这样的感觉他同老人在一起生活时也曾经有过。

那时的他无论如何都吃不饱，在出门吓到对街小孩后，他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他很想追着那孩子跑个十八条街，他很享受那样的感觉，可老人不允许他吓唬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