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君立刻朝程龙走去。

何欢好像也看到程龙在招手，也走了过来。

程龙指着身前一块原石毛料说道：“这块石头不错，品相好，皮细，裂纹匀称，光泽温润。这里还有一条隐形莽，很容易看漏眼。”

莫问君一看，程龙指着的原石毛料大约四五百斤，形状丑陋。看不出程龙说的那些特征。不过他对原石毛料一窍不通，见程龙说得头头是道，倒也挺有一番见识。

何欢立刻惊呼：“这么贵？”

莫问君想，她的直觉还灵不灵，会不会影响她对程龙的信心。

再说，再贵能贵到里去？

结果一看价钱，真的很贵，贵到了外星球。

八百万！

莫问君咋舌，他心想，一百万能在‘太明斋’买一大堆打磨加工好的精美玉器，这里八百万才买一块石头。而且不知道里面的料子好不好，说不定里面连料子都没有。

万一赌输了呢？

前面在‘太明斋’时，莫问君就明白老白为何说“办法有是有，就是有点贵”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的理解更加深刻。

这那是贵，简直是贵得要命。

原本莫问君满怀信心，千万大奖，加上红旗４Ｓ店的资本，少说也有两千万。以为可以驰骋玉器城，结果……

难怪赌石市场进门就是医护站急救车，难怪外面会竖那样一幅告示牌。

一解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一解暴富美女成群。赌石就是赌命。

莫问君假装看石头，面色如常，心里却紧张得要死。虽然不是他全部的财产，也占了全部财产的一半。这一刻，莫问君特别理解赌石的人，真的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

莫问君不由得看向程龙。程龙正平静的看着莫问君。

眼神相交的一刹那，莫问君决定了：“解。”

刷卡的时候，莫问君还是忍不住心痛。

程龙却像没事人一样。莫问君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天宗’或别的势力派来害自己的。

但莫问君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决定和发生了的事，他做得干脆利索，绝不会皱半点眉头。

原石毛料很快搬上解割台，莫问君的心情反而平静了。

倒是程龙，莫问君发现他仅剩的一只手僵硬的握着拳头，微微有些颤抖。

要不是莫问君眼力好，再仔细也看不出来。莫问君不明白，自己的眼力突然变得这么强悍。

程龙特意选了一个最便宜的解割师傅，年轻得不像样。

这年轻，大概也是他便宜的原因之一吧。

莫问君随意看了下他的工作牌，有点女性化的名字，周小春。

莫问君搞不懂程龙的想法，这时候还在乎那点解割费吗?赌赢了，解割费不过是九牛一毛。赌输了，一分钱不用付。为什么不选个最贵的。

很快，莫问君发现不同。

这名叫周小春的解割师傅虽然年轻，但也胜在年轻。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优势，思想性强，大胆有创意。

尽管不懂，但周小春的动作和手法就是让莫问君看着舒服。

可能是第一次解这么贵的原石毛料，周小春很认真，但不犹豫。

莫问君突然想到一点，周小春可能只差一次机会。

那些老师傅的手法和技术并不比周小春强，为什么价钱高生意好？大概是他们日积月累的名望，解得多了，解得贵了，自然身价就高了。而赌石的人都求个好兆头，自然找老师傅。这样就成了一个循环。

年轻的周小春没有好的原石毛料解，就没有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出绿了。”

莫问君突然听到人群里有人轻声说道。接着议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要说整个赌石场最热闹的地方是那里，所有人一定会异口同声的说，是解割区。

此时在解的原石毛料，就算莫问君他们的这块最大最贵。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

一声“出绿了”，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周小春。

从众人的呼吸声来判断，围观者比莫问君还紧张，好像那块原石毛料是他们自己的。莫问君却坦然得很，输了就输了。大不了厚着脸皮去找王家借钱。

“大涨。”

“难道是玻璃种？”

“不可能吧？已经很久没见这种水头的宝贝了。”

“你看那雾纹，应该是冰种。”

“冰种也不错。”

“……”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高。周小春的动作越来越细，越来越巧。

莫问君越来越肯定自己的判断，周小春真的只差一次机会。

何欢兴奋得脸都红了，程龙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就在这时，周小春突然停下刀，看向周围的人。

周围人屏住呼吸声，莫问君以为周小春在为最后一刀作准备，却不想人群中有人高呼一声：“一千万。”

“一千一百万。”

“一千二百万。”

连喊了三声，没有人再喊。

周小春还是没动。

莫问君奇怪且狐疑的看了程龙一眼：“他为什么不解了？这些人喊什么？”

程龙己经侧过身子，在莫问君耳边小声说道：“按规距，只剩最后一刀的时候，师傅会停下来，让买家们再报价。

这时候报价的是玉器商或特别的买家，买了料子回去加工成玉器。如果原石毛料的主人想卖，还可以卖一个最高的价钱。

这是终赌，赌石中的最后一赌。看似最没技术含量，却也是最狠的一赌。

你看，这是师傅最后一刀，这一刀解下去，料子的品质已经没有半点悬念。

但现在不同，若隐若现。虽说可以基本判断料子的品质，但也有运气衰到家的，赌跨了。

一般老手的买家不会看漏眼，只希望在价钱上占个便宜，赌跨的极少极少。

相对原石毛料主人而言，此时转手是稳赚不赔。但如果觉得买家的价钱不理想，或者有信心最终解出的料子非常好，可以卖更高的价钱，可以不卖。

所以一般的人都会选择这时候出手。”

莫问君听明白了。

此时已经没有人再报价，最后报价是一千二百万。如果这时候出手，算起来赚了四百万。

我的个乖乖，一下就赚四大百万，难怪赌石场这么多人。

程龙告诉莫问君，还有最后五分钟。如果再没有人报价，报价结束。

时间只剩最后一分钟，周小春望向莫问君。

程龙立刻问道：“莫老弟，哥哥只能帮到你这里。卖还是不卖，自己决定。”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有人高喊：“一千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