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这是龙哥。龙哥，这是莫先生。”

何欢给莫问君介绍道，龙哥正是喊何欢的人。

接着何欢又说道：“莫先生，龙哥一般不给人赌石的，我是费了很大劲才说动他帮你。”

来的路上，莫问君己经告诉何欢自己姓莫，具体名字倒没说。

龙哥连忙伸出一只手：“你好，程龙。”

莫问君也伸出一只手：“莫问君。”

两只手立刻握在一起，都很有力。

程龙四十多岁，身材挺拔，衣着普通但很干净。国字脸，棱角分明。一张饱含沧桑的脸，虽显得落魄，但双眼却透着坚毅的光芒，颇有大将之风。

莫问君这才注意到，程龙的左袖竟然轻风而动，是空的。

这副形象足以让莫问君好奇，更好奇的是，程龙身上隐隐有一股杀气。

一瞥之下，莫问君立刻感觉到这人身上有很多故事。

莫问君在打量程龙的同时，程龙也在打量莫问君。

这个年青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衣着和自己一样普通，儒雅中有一股淡淡的灵气。身材匀称，不胖不瘦。脸虽然干净，长相却不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的那种。

程龙奇怪，何欢在玉器城上班几年，应该知道玉石行业的水很深，今天怎么突然带个陌生人来赌石？还强烈请自己帮忙？难道她不知道这其中的轻重？

以自己对何欢的了解，何欢绝对不会结识一般的人，这小子是什么人？

假如，程龙知道何欢认识莫问君才不到一个小时，两人说过的话不到十句，程龙不知会作何感想。

估计程龙的眼珠子会惊得掉在地上。

程龙疑惑之时，莫问君同样在疑惑。

何欢一直表现得善良质朴，应该是个稳重之人。赌石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凭什么给人介绍师傅？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好心帮倒忙，甚至是害人。

而程龙，假如他真的像何欢说的那样精通赌石，为何不自己赌？何至于如此落魄？

就算程龙自己没钱赌，别人知道他精通赌石，可以给别人打工，岂不是佣金丰厚。

无论如何，程龙都不会混得如眼前这般落魄。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何欢和程龙是什么关系？能当得起彼此之间如此信任？

这时，程龙开口了：“莫先生，你比如小，不如我叫你莫老弟，这样显得亲近。”

莫问君一听，这是个豪爽人。微微一笑说道：“好啊，我和何欢一样，叫你龙哥。”

“甚好。”

程龙也一笑，接着说道：“莫老弟，说句实话，何欢让我帮你去赌石，很让我意外。因为赌石是件很冒险的事。

而我认识何欢这么久，她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赌石的事，更别说请我帮别人赌石。”

莫问君心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请你帮我赌石啊。但他当然不会这么说：“龙哥，小弟非常需要玉石，但又不懂玉石。所以再三请求何欢姑娘帮忙，找一个精通赌石的师傅。

何姑娘心地善良，被我的诚心所打动，所以才请你来。”

说是这样说，也只能这样说。但莫问君不确定程龙会不会信。假如何欢真像程龙说的那样，这种说辞连莫问君自己都不信。

既然连莫问君自己都不信，程龙当然不会信。

请人赌石，基本是把自己身家全部交到对方手里掌握，甚至是性命。

帮人赌石，和事主一样感同身受，甚至比事主压力还大。除非是不负责的烂人，或者想害事主。

这两点会严重影响赌石时的发挥。何欢不会不知道。

“你们两个别磨磨叽叽了，我来说吧。”

许久未说话的何欢，好像憋坏了。突然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仅仅是凭自己的直觉做出的决定。

龙哥，你需要一次机会。莫先生，你需要一个懂行的人。

而我觉得你们很合适。就这么简单。”

莫问君和程龙同时愕然，何欢的解释太强大了。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莫问君还想问个明白，程龙却说道：“既然如些，我相信你的直觉。”

没想到，程龙的理由比何欢的更直白。莫问君彻底被他们打败。

但有一点，莫问君明白了。程龙信任何欢。而何欢，喜欢程龙。至于何欢为何信任自己，又为何说自己和程龙合适，莫问君一时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莫问君一般不想。等能想明白的时候，他再去想。

程龙和何欢都这么说了，莫问君当然不好再说什么。

程龙是不是像何欢说的那么厉害，值不值得信任，到时候就知道了。

莫问君不是傻子，经过‘太明斋’一事，他不会再冲动鲁莽。

莫问君立刻一拱手：“那就麻烦龙哥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客气了。”

程龙也一拱手。

……

进了赌石场，莫问君以为程龙会和一般人一样，沿途不停的给自己讲解赌石的经验和原石毛料的知识。

结果程龙变得很严肃，也很沉默。仿佛身边的莫问君和何欢不存在。连莫问君想要什么样的玉石都没问。

何欢好像是第一次进赌石场，既兴奋又好奇，还有一丝羞怯。

莫问君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进赌石场，不时被眼前千奇百怪大小各异的原石毛料所吸引，好像每块原石里都有他想要的玉。

虽说如此，但莫问君和何欢两人都没有打扰程龙。

……

赌石规则很间简单，店家给每块原石毛料都标了价钱，买主看好后交钱，原石就是你的了。然后店家会帮你把原石送到集中解石处。

如果买家看走眼了，解石的费用由店家负责。如果切出好料，则由买家负责。

每个切石师傅的价钱又不一样，切石技艺高的，切实费自然高。相反则低。

至于切出来的玉石料子，现场有收购者。你可以卖，也可以不卖。

……

程龙走得很慢，看得很细。

莫问君和何欢跟着程龙走了一会，就分散自己去看了。

……

莫问君一个人东摸摸，西看看，有时还蹲下来闻一闻。看起来挺像个赌石的人。

只有莫问君自己心如明镜似的，他只是个打酱油的。

突然，莫问君看到程龙在向自己招手，脸上洋溢着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