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不用担心,皇姑父既将这件差事交给我,出了问题,自然有我承担。”顾青阳道。
“表妹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表妹既怀疑劳梓芳与谢五小姐中毒一事有关,这样将她处死了,是不是就中断了查找凶手的线索?”容衍解释。
“去将劳梓芳的婢女带上来。”顾青阳懒得跟他解释。
半夏应是。
只是片刻去而复返,面色有些难看道:“少主,劳梓芳的婢女撞桩身亡了。”
“死了就死了吧。”顾青阳不以为意的让她去将劳梓芳带过来,当着她的面将青衣撞柱身亡的事跟她说了。
劳梓芳自然不信。
她只信青衣是被顾青阳杀死的。
“还不赶紧说!”青霜冷喝。
至此,劳梓芳终于肯相信,顾青阳是真不怕弄死她的。
只是,若是说了实话……
“是不是奴说了,安平郡主就会保奴不死?”终于,活下去的希望战胜了一切恐惧。
“无法保证。”顾青阳连考虑都未考虑便直接拒绝了,“说与不说,选择权在你。”
唯一的区别就是,不说,现在就要死。说了,她还有一丝存活的希望。
至于劳梓芳会如何选择,根本就不在顾青阳的考虑范围内。
“奴说。”劳梓芳根本就没有选择权,她想活下去,只能说,“奴没有给谢五小姐下毒,给谢五小姐下毒的是……”
嗖嗖嗖……
数十支毒针从暗处射来,目标是顾青阳。
旁人尚没来得及反应,容铮已经站到顾青阳跟前,手掌翻飞间,将毒针给全部打落。
然,暗处之人的目标根本不是顾青阳,而是劳梓芳。
等狄士铭叫来人时,劳梓芳已经没了气息。
“来人,给我追!”
“不必。”容铮抓着顾青阳的手,迅速的退出天牢。
狄士铭见此,紧随着退了出去。
容衍动作也不慢。
一行人刚退出天牢,便见一股白烟在天牢炸响,进而似有神识般从门品喷出,直冲几人而来。
容铮带着顾青阳,一退十丈。
狄士铭和容衍紧随其后。
白烟所过之处,树木花草渐枯渐萎,最后更化为灰烬散去。
随着灰烬散去,显露于眼前的是一地虫尸。
“南疆蛊虫!”狄士铭铁青着脸。
“看来,这个劳梓芳确实和南疆人有干系,只是可惜……”可惜早死了一步。容衍说道。
顾青阳看着天牢,没说话。
蛊虫所过之处,花草树森都化成了粉末,天牢里关押的那些犯人,自然也没有幸免。连同方沅在内,尽皆身亡。
容铮握着顾青阳的手,一直未曾分开。
容铮话落,不见人接话,目光扫过两人之后,落到他们的手上。清咳一声,正有意提醒一声,便见顾青阳甩开了容铮的手。
“天牢里的事,皇上若是问起,狄大人如实陈述就可。”劳梓芳死了,顾青阳也没有必要继续浪费在刑部。跟狄士铭打了声招呼,便回了镇北王府。
容衍没有再跟随。
容铮也没有再去镇北王府。
刑部天牢发生的事,没有瞒太久,便传遍了京城。
劳梓芳跟南疆人勾结,谋害谢长锦的事,也顺带传了出来。
都是容衍找人传的。
顾青阳听青霜说了后,并未多理会。
甚至接下来两日,她都没有再外出。
花魁比试的日期,是在劳梓芳死后的第二日。但因方沅也跟着死了,百花楼自然而然的也就散了,花魁比试也自然而然的取消了。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三月底苏君泠举办花会的日子。
前一日夜里,未免顾青阳忘记,苏君泠特意派了人到镇北王府提醒顾青阳。
因而一早,天还未亮,顾青阳便起床,练完武,又到华清院看过顾老夫人后,回蘅芜院沐浴更衣,用过早饭,便乘坐马车前往青园。
青园是永顺帝特意建给辰妃的。
辰妃去后,青园便一直空着。
前两年,苏君泠生辰,永顺帝转赐给了她。
因而今次,苏君泠在青园举办花园,接到请贴的公子小姐们,全都蜂拥而来,想要一睹青园风采。
顾青阳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
跟着引路的婢女进了青园的后花园时,先一步来的小姐们,都将目光看了过来。
劳梓芳的死,让那些议论她公报私仇的声音小下去的同时,朝中几个写好奏折准备弹劾她的御史也悄然的将奏折给藏了起来。
近几日顾青阳虽没再动作,但各府投望的目光却不减反增。
顾老夫人还没有醒。
顾青阳等闲时候都不出府。
镇北王府外院守着的不只有暗卫,还有天山高手。
未得顾青阳准允,连铮世子都被挡门外。
因而,几日不出府的顾青阳出现在这里,立即便成了关注点。
但没人敢上前攀谈。
顾青阳也乐得清静,择了个僻静的亭子刚坐下来,茶水还未喝到嘴里,谢长锦一股风般冲了进来。
在顾青阳对面坐下,谢长锦眉眼弯弯,“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谢长锦身子好后,便想到镇北王府找她,奈何她的待遇比容铮好不到哪里去,几去几被拦。气得她都翻墙了,但又被扔了出来。
顾青阳喝一口茶,“有事?”
谢长锦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借此挥去她眼里的冷意,“顾青阳,你吃冰渣子了?”
顾青阳眼里的冷声慢慢敛起,给她倒了杯茶。
谢长锦喝过一口,扔心有余悸,“我这几日到镇北王府找你,本是想去看看你祖母的,但你都不让我进门。不让我进门就算了,反正铮世子也进不去,只是,你干嘛让容欢进去?我可都听说了,我中毒昏迷的时候,她可是找过你麻烦。”
顾青阳道:“她是公主。”
“公主又怎么样。”谢长锦撇撇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大不讳的话。左右瞧一眼,看着远远近近不断朝这里张望的各府小姐,谢长锦回过头来,“赏花会是最无聊的了。”
顾青阳心底认同。
“要不是你不让我进镇北王府,我都不愿意来。”谢长锦嘀咕。
其中,谢行意让她前来的话,她放在心底没有说。
以前懵懂不知事,经中毒一事后,她脑袋竟是空前的聪明起来。有许多事,不需人点拨,也能看得清楚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