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已经陷入了泥潭,更没有人去关心宁婉莹去了哪里。
本来整个家里就只有谭志梅还关心这个女儿,结果让她给推摔倒在地,瘫痪了,这下就更没人关心她了。
事实上,他们也根本想不起这个便宜女儿(妹妹)。
而被他们遗忘了的宁婉莹,此刻正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肚子高高耸立着,看样子像是临盆了,而她整个人却一副呆滞的模样。
脸上青青紫紫的,像是经常被人打留下的痕迹。
忽地,吱呀的一声,那扇破败的门被推开,一个粗噶的男人声音传来。
“吃饭了。”
听见这道声音,宁婉莹条件反射爬了起来,瑟瑟发抖缩在一个角落里,整个身子颤抖得厉害。
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身材干瘦,颧骨高耸,一双三角吊梢眼显得凶狠无比。
他的视线在屋里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那个蜷缩在床角的身影上。
“我说吃饭,你耳聋了?”男人的声音阴森森的,宛如饿鬼一般。
见那女人慌慌张张的爬了过来,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可怕。
今天的饭依旧是野菜混合着数得清的米粒,没有油水,只有少量的盐。
可饿狠了的宁婉莹却顾不上许多了,拿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男人更满意了,视线落在她那隆起的肚子上,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给我争气点,生个儿子,否则的话…”
宁婉莹的心已经麻木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现在更可怕的。
她后悔了,她为什么要找那女人?如果不找她,那她现在完全可以好好的呆在京市找个人嫁了。
而不是流落到这个地方。
这是哪里,她根本就不知道,
那一天从医院里逃出来,碰见一个斯文又温和的男人,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就跟着他走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车厢里,双手双脚被绑得严严实实的。
车厢里还有几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同样被绑着手脚。
宁婉莹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意识到自己是碰上了人贩子了。
一路混混僵僵,不知道换了多少趟车。
终于下车的时候,入目的却是一片片破败的茅草房,一路上男男女女,衣衫褴褛,瘦骨伶仃。
见到她们像看围观什么货品一般,发出兴奋的怪叫声。
宁婉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可怕的场景,登时吓得哭了起来。
可她越哭,围观的人就越兴奋,甚至还有人上手这里捏捏,那里碰碰,像是在掂量着什么货物一般。
几个女人就这样被绑着,任人挑挑拣拣。
而宁婉莹由于性子最反骨,一路上不知道被人贩子打了多少顿。
加上长得也不算多好,身板子又小,最后50块钱卖给了一个凶狠的中年男人。
那一刻,宁婉莹知道,自己掉进了地狱,一个比嫁给王德发还要可怕的魔窟。
果然如她所料,她根本逃不出这个地方,还没出村口就被村民逮住了。
根本没有人会帮她,每次逃跑等待她的就是毒打一顿。
宁婉莹喝完一碗野菜粥,胃里好受了一些,可却根本不顶饿,心头烧得慌。
但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即使是这点野菜粥,还是男人生怕肚子里的那块肉营养不够,才端给她的。
怀孕之前,她吃的只有野菜加谷糠。
宁婉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落到这样的境地。
想起那个在京市里享福的女人,她恨得心头滴血,日日诅咒她哪天把自己尝过的痛也尝一遍。
溅人,怎么不去死?
“臭女表子,你说什么?”
男人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却见她满脸恨意的模样,登时怒火中烧。
“我让你瞪老子,我让你瞪老子。”男人边骂,雨点般的拳头就落在了她的头上,胸口上。
直打得宁婉莹眼冒金星,痛苦的哀嚎着,“求求你,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可男人却像是打上瘾了一般,根本停不下来,而女人的哀嚎声却越来越小了。
没一会屋里就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打红了眼的男人,这才停下手来,视线循着血腥味看了过去。
只见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一滩血水,而女人正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
见状,男人眼睛都亮了,冲着那个惊恐的女人叫道:“我去喊六婆,一会你给我争气点,生个儿子!生不出来,我就打死你!”
看着那扇重新关上的门,宁婉莹惊恐又绝望。
她不要生孩子!
她才不要生下这个孽种!
边想着,宁婉莹边用手垂着阵阵发疼的肚子,想疯了一般,一下一下的,身下的血也运来越多。
打死他!打死他!
*
临近除夕,林姒感觉精神好了许多,算了算时间,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有三个月了。
不过不知怎么回事,竟是一点肚子都没长。
林姒看着自己那平坦的小腹,忍不住有些懵,这么平,宝宝藏哪去了?
边想着,林姒伸手在肚子上摸索了起来,忽地,她的手被一双大手给覆盖住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宝宝闹你了?”
听到他的声音,林姒的心忍不住狠狠的颤了一下,心口处的喜悦竟是压抑不住了一般。
她转过身来,扑进男人的怀中。
“你回来了!”
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乍然见到他,那股欢喜和悦雀让林姒激动得几乎站不住脚。
一把将小女人抱起,宴怀坐在凳子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忍不住皱了皱眉。
怀个孕,怎么更瘦了?本来就不盈一握的腰,现在更显纤细了。
宴怀心头一紧,他没忘记离开前她那副焉焉的模样。
心里忍不住后悔让她怀孕太早了,看她这么难受,宴怀心疼坏了。
“还很难受吗?”
闻言,林姒摇了摇头。
前段时间很难受,胃里翻江倒海的,除了空间里的水果和肉干,什么都吃不下。
不过这几天却是好了很多,吃得下东西了,连精神都恢复了许多。
现在看到男人回来了,心情就更好了。
双手揽着他的脖子,林姒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上,娇声说道:“看到你,就不难受了。”
女人的话一落,宴怀就觉得像喝了口蜂蜜一样,甜到了心口里去了。
怎么这么会哄人?
宴怀觉得自己栽得一点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