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精准的狙击拉开了伏击的序幕,法赫军少校中箭的同时,其队列旁边的树林中也传出一声大吼,紧接着阿忍看到二十几名贝莱格士兵挥舞着武器一拥而出,顷刻间就横着截断了法赫人的队形。
这二十几人里有七八个红甲的皇城禁卫军,其余都是装备简陋的地方驻军,但他们毕竟拥有突袭的优势,而且一上来就干掉了对方的指挥官令法赫人处于暂时的慌乱状态中,所以刚一接触就砍瓜切菜般宰掉了五六个法赫人,成功将对方前面的骑兵和位于队尾的步兵切成两段并控制住了队列中央载着基利王的马车。
然而法赫军队的战斗力确实远非贝莱格“民兵”可比,短短数秒之后,两名尉官即控制住现场的混乱并指挥士兵向仍在试图弄开铁笼的贝莱格人展开围攻,本来握有突袭优势的贝莱格人反而很快陷入了被对方前后夹击的劣势,转眼间就有七八人倒在法赫骑兵的长矛下。
就在这局面开始逆转的关键时候,距离战场五六十米的狙击点再次飞出一支银箭,也许是因为这次的目标因为正在策马拼杀而不规则移动着,所以虽然也命中了目标,但却只射中了一名法赫中尉的后肩,没能令其受到致命伤害。
不过与此同时,阿忍手中的长弓也开始发威,一支劣质长箭斜斜划过七十米的距离钉在另一名法赫中尉的战马屁股上,负痛的马儿顿时一阵乱蹦,毫不客气地将主人甩了下去并无意识地重重踩了几脚。以阿忍手中的自制长弓和并不算锋利的箭头想在这个距离直接射穿法赫人结实的甲胄显然不可能,幸好阿忍还记得射人先射马这句话。
阿忍的射箭频率显然比小道对面树林中那名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射手要快多了,因为他的箭法还不足以在七十米外射中移动中的骑兵颈部铠甲那一小块弱点,所以只能选择并没有佩带任何护甲的战马下手,而且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绩。阿忍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将手头的二十支箭全部射光,虽然没能直接射杀任何一个法赫骑兵,但却使得十一个骑兵失去了自己的战马,其中甚至有五六个还被马蹄踩伤。加上那名银箭射手直接解决掉的几人,法赫人队首的二十名骑兵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而两名中尉也至少失去了指挥战斗的能力。
由于战场中对贝莱格人威胁最大的骑兵被两名射手的狙击成功压制才使得冲出去救人的贝莱格士兵没有在短时间内全军覆灭,但即使如此一分钟后他们也只剩下九个人还有战斗力,且被十几名法赫步兵围在马车四周,看上去已是岌岌可危。
解决骑兵之后,阿忍没有浪费时间去向对面树林问候那个箭法极佳的“战友”,而是拔出猎刀第一时间赶去增援摇摇欲坠的贝莱格士兵。跑到一半的时候,又一支银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将前方一名冲过来拦截的骑兵放翻。有了刚才阿忍的“言传身教”,神秘射手这次终于学会了选择目标更大且没有护甲的战马为目标,箭头结结实实钉在马儿前胸上,惨嘶声中,法赫骑兵连人带马向阿忍摔跌过来。阿忍跳起两米高险险避过,顺势脱手掷出猎刀干翻最后一名仍然骑在马背上的骑兵。那些落马的骑兵气势早已被夺,阿忍脚步未停就抢下一把长矛将剩下的七八个骑兵三三两两地扫飞,然后虎入羊群般杀到法赫步兵的队列中。
十几个普通步兵哪够阿忍塞牙缝的。场中局面瞬间改观,前一秒还威风八面杀得贝莱格人抱头鼠窜的法赫士兵在阿忍面前就像一群刚学会走路的婴儿般可怜无助。两名刀盾手试图用包着铁皮的木盾去抵挡阿忍横扫过来的铁矛,然而充斥着狂暴力量的铁矛却将他们连盾带手砸得稀烂;紧接着三名长矛手组成队形挺着矛冲上来硬拼,谁知还没靠近阿忍就被他掷出手中铁矛先干掉第一个,同时第二人的铁矛毫无道理地刺了个空,反被阿忍闪身冲到身前一拳击中脆弱的咽喉,当他捂着喉咙格格咳血的时候,脱手掉落的长矛已到了对方手中,而且矛尖已经深深插在第三人的肚子里···不到十秒的时间,法赫步兵像排在一起的稻草垛般被阿忍挨个儿挑翻。一名落马后摔得晕头转向的骑兵此时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他慌不择路地扭头就跑,却忘了这个方向还隐藏着一个神箭手。当最后一名步兵被阿忍砸得头盔破裂而轰然倒地的时候,逃跑的骑兵也重重扑倒在了小道上,胸前不出意外地插着一根漂亮的银箭。
战斗结束。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押送俘虏的法赫兵固然是全军覆灭,但组织伏击的二十几个贝莱格士兵同样伤亡惨重,此时还能站立的只剩下六人且个个带伤。另外还有几个受伤较重的应该能捡回一条命,不过大多都会留下严重的残疾。
幸运的是笼子里的基利王尚且安然无恙,他身上的血都是士兵们溅上去的。
“伟大的圣战士!”,一名幸存的皇城禁卫军手忙脚乱地取下头盔向走过来的阿忍弯腰致敬,脸上满是恭顺和敬畏,还有掩饰不住的激动,似乎尚在淌血的肩膀也不觉得痛了。
对贝莱格语不算精通的阿忍自然无法理解对方口中那个陌生的称谓,只能大概翻译出是优秀士兵的意思,所以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冷不热看看最后那几个贝莱格士兵,“你们怎么样?”
几个士兵赶紧把胸口挺直表示没事。然而贝莱格军队不愧是从没打过仗的菜鸟,执行如此危险的军事行动,却没人记得携带紧急医疗工具,战斗结束后一个个痛得呲牙咧嘴竟不知道第一时间应该先给伤口止血!阿忍哭笑不得地从脚边一个法赫兵尸体上找出医疗包扔过去,吩咐他们相互帮忙简单包扎一下伤口,众人这才收回集中在阿忍身上的敬佩目光七手八脚处理伤势去了。
剩下的六人有五个都是皇城禁卫军,虽然他们的战斗力仍然算不上强劲,但至少能够勉强达到一名普通士兵的标准了,而且刚才战斗中表现出的气势和意志力都还不错。其他杂牌军在对方围攻下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时,唯独皇城禁卫军依然寸步不退守在他们国王的马车旁边,阿忍对他们的忠诚也颇有几分好感。
看上去基利王并没吃到什么苦头。如果一定要说有,充其量也就是今天凌晨起行太早,身骄肉贵的国王陛下在无遮无挡的铁笼子里受了点凉。至少听他在整个战斗过程中一直未曾断过的、中气十足的恐惧嚎叫就知道这家伙的身体状况比阿忍还健康。
“陛下”,阿忍来到笼子前检查铁锁,顺口问道“您没事吧?”。遗憾的是阿忍从没正视过罗迪小子开锁的天赋,摆弄一番也是白搭。
“诸神保佑!诸神保佑!快!快把我从这个该死的笼子里弄出去!亲爱的,我要嘉奖你!我要册封你为皇家骑士!我要···”,奇迹般的胜利令基利兴奋得语无伦次,若不是还隔着笼子,他很可能已经一把抱住阿忍又亲又舔了。肥头大耳的基利大约五十岁上下,留着看上去挺威武的大胡子,圆滚滚的身上套着华丽的长袍。阿忍猜他秃顶的头上本应该还有一顶金灿灿的皇冠,只不过现在很可能已经成为抓住基利那个法赫军的私人珍藏了。
“你!给我住手!”
就在阿忍举起铁矛想撬开笼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弓弦拉紧的吱吱声和某人紧张的大喝。阿忍马上联想到那个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神秘射手。
居然是个女人?阿忍意外的咂咂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停下把铁矛往笼子里探的动作。
“放下武器!离我爸爸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