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淮茹和往常一样起床做饭,然后吃完饭到洗衣槽刷锅洗碗。
她特意计算着时间,这时候也正好是刘平和易中海吃完饭一起上班的时间。
看到两人走出来,她笑道:“一大爷,平安,你们去上班啊。”
易中海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刘平则挥了挥手,道:“嫂子,我们走了啊。”
“去吧。路上注意骑自行车的。”
秦淮茹看着两人走远,呼出一口气,就是这个感觉,和前面几个月一样,自然、亲切,这才正常。
她继续刷洗手里的碗快,忽然又想到刘平刚才向她挥手,他是不是暗示她欠他五次拥抱?
她感觉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但他之前好像很少这样做,而且,以他的性格也能做出这种事……
今天阳光倒是很好。
……
刘平到了街道办后,马上被孙兰芳叫住了:“听说昨天轧钢厂的杨厂长,带着厂里骨干医生去跟打擂台,比赛谁讲得好,最后是你赢了,对不对?”
刘平道:“孙姨,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马大夫治病经验丰富,讲话上略有欠缺而已。”
孙兰芳激动的一拍他的肩膀,笑道:“那就是了!他一个正经的大夫都比不过你,我看他们还牛什么!”
红星轧钢厂级别比较高,往常对街道办的工作并不热心,她们不说有怨气,但对自己人胜过他们也是喜闻乐见。
这时王主任正好有事出来,闻言就说道:“刘平刚才说得对,术业有专攻,马大夫只是不太会说话而已。”
孙兰芳却道:“王主任,我怎么听说怎么救治煤气中毒的病人,也是平安讲得好呢?那个轧钢厂的马大夫,说话磕磕绊绊的,翻来覆去就只会吸氧、打针,咱们平安对各种情况都有详细的应对,可是细多了!”
王主任没好气的道:“你也不看看平安准备得多充分!咱们街道办、图书馆、市卫生局,他都走遍了,马大夫天天在医院里给人看病,想不到这么多也情有可原。”
然后她话音一转,道:“从这件事也就能看出准备工作多么重要了。老孙,今年东街那边五保户的情况,你这两天去弄清楚,到时候咱们发碳菜粮油也有数。”
“老郑、老王,上个周那几个托你们俩安排媒婆找对象的,都什么情况,你们也去问问——再顺便看看他们附近有多少要生孩子的、有谁该发、该停奶证的,都一并统计一下……”
“金杏,你去找钱科长,问问他们几个厂的情况,还有冬储菜收购多少了……”
现在的街道办几乎是什么都管的管家,在她的安排下,所有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忙碌起来。
杨厂长杨凤山也是雷厉风行的人,上班后他马上去见了厂里的书记杨元松,随后和厂里的副厂长、各科室主任等主要领导一起开了个会,定下了让刘平给他们讲煤气中毒等安全知识的时间,然后通知了王主任,就在两日后的上午。
两天时间转眼即过。
这天易中海正在上班,车间主任王守良忽然找到他,让他停下手上的活,和他一起去办公楼的会议室开会。
易中海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等跟着王主任到了会议室,发现里面近百个座位,除了他好像全是厂里的领导,他才感到奇怪。
然后他忍不住问王守良道:“老王,你……是不是听错了,今天是不是你们领导开会?”
他和王守良其实是一批的工人,只是王守良技术能力比不上他,后面才转向了管理岗,所以私底下还是保留着原来的称呼。
王守良摇头道:“没有。我接到厂办的通知就是叫你一起来开会。”
易中海疑惑的看着办公室里的人,想着难道是因为他今年成为八级钳工的原因?
不过,除了他,厂里还有别人升上了八级,只叫他一个人来也说不过去。
他心中不解,也不好问别人,只能等着,直到刘平和王主任与杨厂长他们一起走进来,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
此时刘平也看到了他,就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瞬间,他感到像是喝了一大口烈酒一样,全身热得流起汗来。
接下来,随着杨书记开口讲话,他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
王守良在旁边轻轻碰了碰他,问道:“他就是你们认的干儿子吧?”
易中海只顾着激动的看着台上的刘平笑,都忘了及时回复他了。
王守良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了答桉,忍不住略带酸意的说道:“行啊,他都能被杨书记请来讲课了。”
易中海很想和他说一说刘平每天晚上进行的安全宣传的事,但很快又担心他讲得好不好,能不能让领导满意的问题了:“还不知道讲得怎么样呢——我们别说话,影响……让领导看到就不好了。”
刘平确实也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他谋划了三个月的计划,就终于能有个大的飞越了。
“各位红星轧钢厂的领导,今天我主要讲两个大方面的内容,一个是煤气中毒的危害、救治和预防;第二个是生产生活中可能遇到的危险及救治……”
因为准备得充分,尤其煤气中毒的各种知识,他早已经烂熟于胸,每一个知识点都能做到顺手拈来,浅入深都,条理清楚,等他再讲第二点的时候,就已经完全适应下来,并掌控住了局面,讲起来就更加的从容不迫了。
易中海一开始还为他担心,但很快就放下心来,后面更是被他讲的内容吸引,和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一起专注的听了起来。
“有人犯了癫痫,咱们普通的认知是掰开病人的嘴,担心咬着自己的舌头,而给他们塞快子或者毛巾等物,但其实癫痫发作时,他们都咬紧牙关了,不可能再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时候掰他们的嘴,反而有可能造成下颌骨的骨折,并且塞东西还有可能引起窒息死亡……”
“腹部受到撞击,以为感觉不到痛就没事了,其实其中也隐藏着风险,因为撞击可能造成脾脏破裂,不能及时发现就可能形成大出血,到时候就很难救回来了……”
“踩到钉子之类的物品,一定要做好完全的清洗消毒,因为生锈和沾染了脏东西的钉子可能会造成破伤风,一旦发作也基本上无救……”
“喝醉之人,呕吐可能呛死……”
“冻伤后不能立即放入热水,否则可能会造成冻伤部位皮肉脱落……”
……
这些内容,放在他穿越前的世界,因为资讯发达,可能只是常识,但现在每个人的医学知识普遍缺少,大多都是道听途说,他讲出来就既新颖又有趣了。
如此,他讲完之后,整个会议室的人,除了还是后勤主任的李怀德仍然提到担心他的年龄,所以做出“提醒”外,对他全都是认可的。
即便是李怀德,等到杨书记请刘平和王主任去食堂吃饭,也主动找到他们,说自己刚才“唱反调”是出于公心,是为了整个轧钢厂负责,对他也是赞同、欣赏的,让他们不要放在心上,云云。
易中海看到除了李怀德,所有厂领导都认同刘平,他激动得都快不知道怎样走路了。
而且,他也第一次跟着杨书记他们吃到了厂里的小灶。
红星轧钢厂的食堂分为大锅菜的大灶,厂领导平时自己吃的中灶,以及接待领导和重要客人的小灶。
很显然,小灶伙食肯定更好更精致,说起来他这些年连中灶都没吃过,根本没想到有一天能吃上小灶。
但对他来说,食物好坏是其次的,甚至是有机会能和厂里的领导坐在一起都可以放一边,最重要的是看着刘平从容的和领导说话,讲一些诸如喝酒如何护胃的知识。
傻柱看到他和领导坐在一起吃他做的小灶也很惊讶——刘平的话,他以为是跟着王主任才有的机会——忍不住找机会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这会儿激动得像喝醉酒一般,想要解释,有满心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拍着傻柱的肩膀道:“回去,回去再跟你说!”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他都是如此,以至于他都不敢去做精密的机件,只能借检查几个徒弟现在手艺水平磨到下班时间。
而且,在检查的时候,也总是会突然的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