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该多要些的,五次,要少了!”
秦淮茹看到一大妈走进了倒座房的院子,心怦怦跳着,正紧张得不得了,听到刘平的都哝,忽然就不紧张了。
尽管知道一大妈马上就要过来了,她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看着他站在那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莫名有种又恨又爱的感觉,很想在他脸上拧一把。
但她又不敢,因为她不知道真要拧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大妈很快走了过来,并用手电照到了他们身上。
秦淮茹赶紧打招呼道:“一大妈……”
一大妈嗯了一声,道:“我听晓娥说你们有事要说,说完了吗?”
刘平点头道:“谈完了。”
说着话他上前搀住她的胳膊,道:“干妈,我们回家吧。”
一大妈眼光在秦淮茹脸上停留了一下,就看向刘平道:“好,我们回家。”
走出去两步,又转头对秦淮茹道:“这么晚了,淮茹你也早点回去吧。”
秦淮茹忙道:“哎,好,我这就走。”
但她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借蹲下整理裤脚,让她们先走。
一大妈跟着刘平往回走去,见她没跟上来,走得稍远一些后,她忍不住问道:“你们说什么了?我怎么看她还哭了?”
刘平轻声道:“干妈,我们回家再说。”
一大妈也知道秦淮茹就在后面,再说外面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就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里,她赶紧把专门给他泡的一缸子菊花蜂蜜茶端了过来,蜂蜜润燥,菊花败火,这都是刘平跟她说的:“你晚上说那么多话,快喝两口茶润润嗓子。”
刘平先给易中海打了声招呼,接过茶就大喝了几口,然后主动说起了刚才的事:“她刚才叫住我,其实是想代贾大妈和贾东旭跟我们道歉。”
易中海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就问道:“嗯。你怎么想的?”
刘平扶着一大妈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然后才开口道:“我原来是不想同意的。不过,她一个劲的哀求,我又想着咱们毕竟住在一个院里,还是对门,您不仅还是院里的一大爷,还是厂里最顶级的八级工,我现在不同意,她们也不会放弃,到时候说不得还会麻烦我干妈……”
一大妈听他说秦淮茹“哀求”,就明白了她刚才眼睛为什么红了,此时听他又提到自己,就插话道:“你同意了?你按自己的心意做就行,不用管我,我不怕麻烦的。”
刘平拿茶碗倒了一点菊花茶递到她手里,笑道:“毕竟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不是什么解不开的仇,何必结下几个仇人呢?所以我就同意了。”
易中海点头道:“男人得有心胸,平安做得对。”
一大妈含笑道:“平安确实是个好样的。”
刘平笑了笑,又道:“不过,我也有条件——我说道歉不能停留在嘴上,她们得摆一桌十块钱的席面,请老太太、三大爷等人当见证,正式的跟我们道歉。”
一大妈惊讶道:“啊,十块钱是不是有些多了?”
易中海也道:“正式道歉是应该的,但十块钱确实有点多了,不如就5块吧。”
刘平认真的道:“大爷,干妈,您二位想想,就贾东旭干的那件事,那是冲着毁我前途去的。好在王主任负责,但他们还不知悔改,指桑骂槐,又让我干妈白受了一天的气!”
他斩钉截铁的道:“就十块!少了显不出诚意,也记不住教训。”
一大妈忙替他抚着背,道:“就按你说的办。大晚上的,你可别因为外人生气。”
易中海也点了点头,想到上周发生的事,他心里也忍不住又生出怒气。
事实上,如果不是没有对刘平造成任何影响,反而还进一步得到了王主任的看重,他绝对不可能只是把贾东旭踢出“师门”就算完的!
……
秦淮茹一直等到刘平和一大妈进了中院,她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揉了揉脸,回头往门外看了看,然后才往回走去。
可能是刘平的安慰,让她这些年的委曲都顺着那些眼泪流出去了,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看眼前漆黑的院子都觉得亮堂了许多。
等快回到自家门口时,她再次整理了一下头发,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贾张氏一直在等她回来,见到她进来,赶紧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他怎么说?”
贾东旭尽管躺在床上,却明显没睡,此时也侧耳听了过来。
秦淮茹垂下眼眸,心中轻快,嘴上却带着些埋怨的道:“他一开始不同意,我没办法,只能求他……”
贾张氏有些烦躁的道:“然后呢?他同意了吗?”
秦淮茹道:“同意了……”
贾张氏和贾东旭母子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贾张氏更是解气似的恶狠狠骂道:“我就说嘛,多大的事儿,他们又没有什么损失,还能再抓着我们不放?”
秦淮茹忙道:“妈,您先听我说完,他有条件的。”
贾张氏一皱眉道:“什么条件?都道歉了,他还要什么条件?”
秦淮茹想到贾张氏手里有那么多存款,不说给家里大人花,连给棒梗买块糖都没有过,心中也有气,干脆装害怕,不继续往下说。
贾张氏见她没动静,就没好气的骂道:“你哑巴了?你说吧,他要什么条件!”
秦淮茹这才装着为难的道:“他说我们必须正式道歉……”
贾张氏一拍大腿,怒道:“怎么个正式法?要我们一家上门给他们道歉吗?他们是公安局吗,这么大的威风?”
秦淮茹摇头道:“不是。他,他说,让我们摆一桌酒菜,请院里的聋老太太和三大爷他们做见证,当面给他们道歉……”
贾张氏气急而笑:“那姓刘的小畜生,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还让我们摆酒,当着聋老太太她们的面道歉——该死短命的狗东西,他怎么不上天呢!”
秦淮茹见她气成这样,往常即便不是针对她,也会感到胆战心惊的,现在却不再害怕,还觉得她只能虚张声势。
于是,等贾张氏骂完,她又说道:“他还说酒席不能低于十块钱。”
“十块钱!”
贾张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不由尖声叫了起来:“他怎么不去抢?”
贾东旭也不满的重重的哼了一声。
贾张氏恶狠狠的盯着秦淮茹,咬牙道:“你现在就去跟他说,没有!别说十块钱了,一块…钱都没有!”
秦淮茹自从知道她手里有一千块钱的存款后,并不觉得十块钱多么多了,她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我还跟他解释说,东旭一个月的工资就二十来块,咱们家生活费杂七杂八算下来得十三四块,他上班一个月得花4块5,您吃药去掉3块,都剩不下钱,哪里能拿出十块钱请客?”
贾张氏哼了一声,不耐烦的道:“他怎么说?他到底说了什么,你一气讲完,别像羊拉屎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秦淮茹道:“他说,我们没有,但您这些年肯定有攒下来的存款……”
一听她提到存款,贾张氏比刚才还要着急上火,但秦淮茹根本不给她机会,又说道:“他还说,如果不是您骂他们,他和一大爷的气过段时间就消了,不会弄成现在的局面……”
贾张氏一滞,又挺着脖子叫道:“怎么,我为这个家着想,你们还怨我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老贾……”
贾东旭忍不住闷声道:“妈!”
贾张氏听出他的不满,气极:“怎么,你也怨我?”
贾东旭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我今天被安排拉了一天的钢锭,腰都快累断了——这种活我从进厂就没干过。”
贾张氏知道他才是家里唯一赚钱的人,是她将来养老的依靠,也是她面对以前的易中海有优越感的原因,此时听他这样说,她顿时没有了嚣张的气焰。
她转头看向秦淮茹,问道:“是不是按他说的做了,就能重新收东旭当徒弟了?”
秦淮茹苦笑道:“哪那么容易……请客道歉,只是把前面的两件事翻篇,要想恢复到从前,以后还得慢慢处——按他说的做只能算是有个好的开始……”
贾张氏并不傻,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看看床上的贾东旭,又向东厢房方向看看,不住咬牙喘气,但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下来。
“请!就当提前给他一家子办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