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二十八?
为什么,不是进来的只有新一代的六个龙仙吗?
顾松涟感觉到很绝望,他想不通。最为诡异的是,黄素年死去后,他的血肉化作一阵血雾,附着到了顾松涟的身体上。
他感到自己精神瞬间清爽了不少。
之后几天,顾松涟看到厮杀在一起的华幽艳和火飞扬,准确的来说,是老些的华幽艳,在吊打小些的火飞扬和华幽艳,他打死这对苦命鸳鸯之后,便跑走了。
还有其他不出现的内室弟子……
为什么,不是说,进入结界的,只有前六名吗?
顾松涟看到越来越多扭曲残酷的事情。
人们,或许是同僚,或许是父子母女,在厮杀,只为了从暂时开启的漩涡之门中出去。
离门越近,厮杀越多,在等待门开的那瞬间,便会大打出手……
顾松涟觉得可怕,他跑的远远了,想起来,自己父亲,在一个晚上,扶着那清幽的古琴,郁郁看向远方,萤火在幽深的森林里面飞舞。
父亲说,龙仙,只有二十八个啊……
只有二十八……
只有二十八个!
所以,不是六个人和六道门,而是二十八道漩涡之门,和五十六个人在这个斗兽场里面角逐……
在竞争的压根不是二十八个内室弟子,而是上一任的龙仙和即将代替他们的下一代。
被蒙蔽的下一代龙仙……
和想要守护自己地位的上一代龙仙……
他是龙仙顾松涟的更年轻态替身,不是他的儿子!
顾松涟喘了口气,在漠野之中越跑越远,终于,迎面撞上了自己父亲——
那个看不出岁月痕迹,但是的确要成熟稳重的顾松涟。那个他所谓的父亲,此刻也是衣衫褴褛,极其狼狈,谪仙一般都气度,埋在了土里。
他不想听,可是所谓的父亲,还是开口了:“顾松涟,猜猜我是第几代上来的龙仙?是上一代,还是更久远一代?”
顾松涟摇了摇头,对面自己的“父亲”继续说道:“我其实只活了一百年,上一个龙仙顾松涟想要杀死我,甚至连伪装成我的父亲都懒得,我在祈灵秘境里一一刀捅死了他,获得了百年的荣耀与力量。
龙仙之所以超脱物外,建立了龙域这样一个独立的世界体系,就是因为我们早就满手泥淤鲜血了。知道吗,你是我的一部分。
你或者我死了,活着的那个,会获得死去那个的所有修为,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的血脉没有任何区别,血脉传承可以达到完全程度。你是我的“种子”……
这届总督华幽艳之所以如此强势,就是她的前一任,在“种子”之中混入了其他男人的血。种子血脉混得好,可能会让下一任变得极为成功。所以华幽艳才能在前几天,修为如此限制的情况下,杀死自己的“种子”和火飞扬的种子。
但是大多数时候,血脉混合,结果都是负面。我觉得这件事很无聊,因为龙仙不繁衍,不结缘,血脉混不混和,我能不能让种子更强,好在他死的那天吞噬有他,变得更强,压根无所谓。
可是我在凡间遇到了一个女子……我在我的“种子”里——也就是你,混入了她的血脉,不出于理性,而是我想要这么做——
所以,你是所有人中,最不像你的前一代的。种子的死亡,才会让自己更强。可是龙仙不想死亡,又想变强,便得和种子世世代代争抢下去。
我从祈灵秘境出去的时候,也分不清,到底身边的同僚龙仙,是上一代老妖怪,还是之前朝暮相处的宗派弟子……算了,我老了,也累了……。”
父亲依旧很年轻,只是看着疲惫不堪。
顾松涟想了想,的确如此,他和自己“父亲”的外貌好歹可以区分,其他人就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了。
但是听到自己的多年师兄弟被叫做“种子”,他还是很难过,不习惯。
苍老的声音传来:“或许,你真不是我的种子,而是我和修华的儿子罢,呵呵,儿子,很有意思的称呼……活下去,一定活下去……”
顾松涟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那个养了自己十七年的人自刎了,血雾缠到了他身上。
他回望一眼,背后五十多米的地方,漩涡之门亮起白光,山坡尽头柳丞兮走来了,带着笑,淡淡的。
只是,是上一代的柳丞兮,还是和他同窗的那个?
他已经不清了。
这个时候只剩下十道门了。
顾松涟亲手杀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柳丞兮,因为得到了上一代血脉的原因,他没有修为也变得更强了。
只是,那个柳丞兮,是谁?
顾松涟不知道,他分不清了,快要疯了……
忽的,面前土地耸动了,里面蹦出了一个肉乎乎,虎头虎脑的孩子,和几乎矮矮胖胖的一个小老头……
顾松涟已经疯了……
杀,杀……
杀!
他举起剑,往身前重重砍去。
圆昌看着眼前这个癫狂乞丐装的男人,把容君慌张护在身后,他不知道,其实面前的人没有疯,只是知道了真相而已。
“啊啊啊啊,我告诉你,我可是妖神钦点的黑客,我可厉害了,小心我卡你bug!”
圆昌被眼前这个看着已经癫狂的男人吓到了,只好把茗澜和他胡说八道的东西搬出来吓人。
这个男人披头散发的,长得很像之前在玄天东临鼎鼎有名的乐师顾松涟,眉眼都十分相似,只不过眼前这一个要年轻许多。
且人家乐师顾松涟还是玄天东齐王的师傅,绝对不可能露出这么吓人和失控的表情。
容君有些害怕,眉毛皱在一起,但还是捏着小拳头,挡在圆昌面前,他才不要认输。
圆昌吓坏了,一把把人给拉到自己背后。
他拿出自己调试龙域这个地方的法器,在手中慌乱的擦拭。这个东西能通过改变绿幽的数量和位置,改变整个龙域的体系,他花了一年研究出来这个法器。
他得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怎么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