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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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干眼泪,凌小倩摇晃着回到了营帐里。这些天很多同志们都已经回到部队里养伤,现在除了多数伤情严重的战士和一些没康复老百姓之外,野战医院也拆的差不多了。凌小倩收着自己的行李,这一次她将重新回到队伍里。回去的路无比熟悉,就是他们当时突围的道路。再一次回想起路上牺牲的战士,她的记忆却越发模糊,甚至忘记了很多战士的容貌,连营长也变得模糊起来。

侦察小兵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了一只马匹,站在营帐外喊凌小倩。“同志同志,收拾好了没?”凌小倩大包小包的装着,听到了外面在叫自己,拉开了营帐:“小鬼头干嘛呢?你哪儿来的马?”侦察小兵向凌小倩敬了个礼:“这是医院送给同志的马,前面回大部队的路程遥远,得有几百里,全靠走的话是很困难的。”凌小倩惊讶着:“部队到了那里?”“已经到了中央苏区。”凌小倩茫然的望着他,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

小兵从她傻笑着:“哎我说女同志,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走?”凌小倩擦下帽子,露出一头蓬松的齐刘海发,后面扎着两个小辫子:“我怎么知道怎么走。”侦察小兵拿出背后的背包:“女同志,首长有令让我可得跟着你,一路保护你的安全。”小兵放下比他矮半个头的长枪,打开背包翻了翻,一张刚绘制不久的地图,还有一些干粮。“同志,这得赶几天路呢!首长吩咐你骑马,我跑腿。”

凭什么要让小兵跑路,自己骑马?凌小倩正疑惑着,医院院长走了进来,刚掀开帘布,小兵就把他拉了出去。院长看着外面的马匹:“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牵两匹马吗?”小兵望着高大的院子:“医院就两匹马,我要是都牵走了万一有事情怎么办。”院子拍了小兵的帽子:“这条路要路过多个少村庄你不清楚?现在国民党内部已经拍了卧底的人,来到我们革命根据地,正潜伏在这些村庄里!”小兵委屈巴巴的提起帽檐:“这个我知道,我们不会在村子里待太久。”院子看着这个平日里机敏聪慧的小孩子,怎么现在死脑筋转不过来了呢!“作为一名战士,无条件听从上级的安排。赶紧把马迁过来,收拾好了就赶路。”小兵还想辩解什么,没等他说出口,院子急忙凑到他耳边:“这个女同志可是我们中共传奇人物的女儿,我想你是知道的吧!要是路上遇到不测,没有马你怎么跑?要是你被抓了,谁带她去苏区根据地?我们怎么跟上级领导交代!”

小兵愣在原地,仔细的思索着,想了一阵,觉得院子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院子撇开布帘,看着坐在床边的凌小倩:“小倩同志啊,党组织特别交代了要保护你的安全,现在根据地周围都有国民党的细作,要是被发现了只能九死一生。”凌小倩盯着院长,看着他的眼神,她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院长,最近还发生了什么了?”院长望着帘外:“敌人这次是学聪明了,刚刚惨败不久,就提前安插了很多眼线在个各个革命根据地,看来南京蒋介石政府是打算再一次组织进攻呢。”“进攻?他们还会来吗?”院长转过身看着凌小倩:“怎么说呢,估计最多不过一个月,可能今年还没能等到过年他们就会扑过来。这一路虽然不是太长,你要记住少在村庄里停留,能绕过就绕过。三天的路程一路都得小心谨慎以防不测。”

院子长叹了一口气:“现在眼下的群众老百姓还有一些受伤的战术都得陆续撤离这里,可能我们这已经要暴露了。如果敌人得到了消息,沿着公路派遣兵力很快就能抵达。等你们一走,我们也要撤走。”凌小倩万万没想到的是敌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刚刚受到挫折就重整旗鼓。这也可能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不畏挫折艰险的优点吧!过了一阵,屋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小兵骑着马匹赶了过来。院子看着凌小倩,从怀里摸了一把枪递到了她的身边:“一路艰险,你留着或许比我留着管用。”凌小倩急忙摇头:“我拿过枪也不会用。”院子笑着强行把手枪递了凌小倩:“这东西跟了我两年一枪没开,你们前线更加需要它。”院长也不等凌小倩说话,就走了出去。看着这个铁壳子,沉甸甸的拧在手上。她可从来没有开过枪。

营帐外面正在陆陆续续的拆着。伤员们相互搀扶着往下游走去。独轮车搭载着各种箱子物品转移着,在江边湿润的土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迹。看来医院是在今天准备换地方了。侦察小兵在营帐外喊着凌小倩:“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来了来了!”凌小倩急忙收拾好手里的行李,把枪也放到了背包里。拧着包走了出来。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没等到正午,脸颊上就感到了温暖。凌小倩环顾四周看着正在拆除的棚子:“这是准备换地方了吗?”小兵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凌小倩将行李挂到马背上,使了很大力气才翻了上去。凌小倩望着小兵灿烂的笑着“你不是走路吗?怎么也骑着马?”小兵嘟着嘴:“院长不让呗!好了好了,赶紧赶路要紧。”迎着朝阳,两人快马加鞭赶往根据地。

吃过早饭之后,营长平躺在草药的竹垫子上,敬请的沐浴着柔和的日光。一旁的小姑娘正在院坝里铺开竹垫,将房梁上的草药整齐的堆放在竹垫上。在小姑娘一番利落的打理下,很快就铺满了院子,现在就剩下营长懒洋洋的躺在空处。“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让我多晒一会呗。”小姑娘跑过去就拉营长:“你去院外晒,我还要晒爷爷的草药。”营长无奈的扶着拐杖,在小姑娘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从空隙处走了出去。门前找了个平缓的土坡,上面都是一些枯草。看着还不错。营长躺了上去。

一番打理之后,院子已经全部晒上了草药。随着微风就能闻到它们独特的气味。营长很久没有这样舒服的躺着了,上一次还是他儿时放牛羊,躺在山上的草地上。煨着中药的砂锅透露着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原本只是老中医为了自己消炎特别熬制的,队伤口的发炎有奇效。今天看来,这痛苦的味道不光是他一个人承受了。果不其然,小女孩隔着湿抹布倒了两大碗。紫黑紫黑的色泽,随着阳光还散发出一丝丝绿色的奇特光芒。就这样被小女孩无情的端到了自己面前。小女孩对着眼前懒洋洋的营长一顿呵斥:“喝药了。”营长控制着发抖的手结过了这碗药。咽了一口口水。喝了整整一个月,现在自己的伤口也快长好了,发炎?不存在的。营长笑着看着小姑娘:“萍萍,我的好妹妹能不能不喝这个了?”小姑娘没有多理会他,甚至一个字也没说,转身就往灶火旁走去,端着药进到爷爷屋里。

看来自己刚谋生不喝药的想法,就惹得小姑娘不高兴了。良药苦口嘛,不过药效还真是不错。营长端起碗,闭着眼睛囫囵吞咽。这股浓烈刺鼻的气味,首先进入舌尖的就只有一个苦涩。满口腔充斥着苦味,过了一会苦便成为了一种刺痛灼烧感,刺激每一个味蕾,从舌根到舌尖,营长能感觉到整个口区都像是不存在一样。当药物入喉以后,虽然只是些汁水,但是浓浓的颗粒感充斥着整个喉咙,还伴随着难以言喻的涩感。整个咽喉干燥无比。营长一口闷掉要命的中药,放下碗就是一阵干呕。急忙憋着呼吸,满脸涨红。杵着拐杖急忙往井水边跑。端着桶里的水就一阵漱口。他不敢把水喝下去,因为这样会稀释中药的药效。

姜还是老的辣。原本老中医只是打算配上祖谱要方里最强健的消炎药,用来压制住营长贯穿的伤口。孙女端着药一进来,这气味简直棒极了。熬制一锅的清水药材,在一晚上微火的熏陶小,早上已经只有一砂锅的汤汁。冽干多余的药材,再把这锅药水放到砂锅里煨。直到汤汁浓稠。颜色渐变发亮。可惜了,要是这锅是食材不是药材的话,想必一定是一锅极其奢华的佛跳墙原汤。

老爷子早就领教过它的厉害之处。不过让这个年轻人整整喝了一个月。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住的。尝遍百味药材,领略过各种苦涩敢。老爷子一口就喝掉了这碗消炎药。祖谱的药材果然劲儿大十足,老爷子泪水都被熏出来了。过了一会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子。孙女急忙拍抚着爷爷的后背,这让他舒服了不少。老爷子用苍老的手轻触自己的膝盖骨,看样子发炎不是特别严重,除去正常的肿胀以外,就是这股疼痛感不太正常。皮肤磨破了一些皮,皮下有红肿淤青。触碰到骨头之后就特别的疼。对于能不能完全康复,就得看消炎情况。

一想到自己昨晚上要是早一些下山,就不会在半山腰踩到枯枝以至于站不稳跌倒在地。正巧膝盖骨又跌到了一个石块上,清脆的骨头重重的磕了一下。想到这里也没什么用了,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只能去面对。对于年迈的躯体来说,这次就是一场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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