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满满提心吊胆了半天,时不时的抬头张望一眼,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白衣身影。
直到一盏茶的时间后,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楼梯上的傅锦年的目光。
她顿时绷紧的后脊背。
傅锦年下来后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面无表情的说:“走吧,回家。”
宁满满乖巧的哦了一声,跟在了傅锦年的身后,讨好的对他笑了笑,“小哥哥,没有想到你也会过来,你可真厉害呀,之前孟大人还在这里对凌熠纠缠不休呢,你一来了,他就马不停蹄的走了,可见小哥哥之厉害啊。”
傅锦年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淡淡道:“若是论其厉害,我哪里比得上满满你呀,毕竟我来之前还听说你都要定亲了,这才不过多长时间不见,你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本事了,连终生都订好了,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能让此人阴阳怪气的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也是真的生气了,不知道怎么的,面对傅锦年,宁满满心虚的低了低头,“小哥哥,不是那样的,我可没有答应凌熠。”
她犹豫了一下,道:“小哥哥,和你打个商量啊,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我爹娘和大哥啊,他们若是知道了,就不会轻易罢休了。”
傅锦年点了点头,了然的说道:“原来你只不过是怕他们知道,这样的话,你可尽管放心,我定不会多嘴的。”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的道:“这回你可以放心了,不过你嫁人的心思也停了吧,凌熠的亲事已经有了着落了。”
说罢,他径直离去。
宁满满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小哥哥,你等等我啊……”
听到这里的凌熠下意识的也想跟上去问问,却被从楼上栏杆处站着的凌国公唤住了,“等等!”
凌熠停下了脚步,犹豫的道:“父亲。”
“上来,我有话和你说。”凌国公道。
凌熠脚步一顿,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
到了楼上之后,果不其然,凌熠听了凌国公的话,忍不住站起身,道:“父亲,为何你还要我娶孟如兰?你分明知道孟家不安好心,你不是也不愿意和孟家接结亲吗?现下孟家已经走了,你又为何非要逼我呢?”
“凌熠,并非是我逼你,这件事是殿下决定的,而且殿下会亲自为你主婚。”凌国公冷漠的说道:“这桩亲事已定,明日你就跟我去提亲!”
宁潮也要跟傅锦年和宁满满离去,郑圆圆却一把拉住了他,顺道给了他一个眼神,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说道:“人家两个人说话,你跟上去干什么?”
宁潮不自在的别开了目光,看向宁满满的背影,“可是……那是我妹妹啊……”
郑圆圆理直气壮道:“那还是我家公子呢,我说什么了。”
她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宁潮,“你现在是在……害怕和我单独相处?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呀。”
宁潮心想,从前你也不是姑娘啊!
郑圆圆对他眨了眨眼睛,猜测道:“你……该不会还对孟如兰余情未了心存侥幸呢吧?所以见孟如兰扒着凌熠不放,心里不痛快了?”
宁潮皱了皱眉头,“你别胡说,我可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也只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现如今她的心思已经败露,她的目标更是转到了凌公子身上,我和孟小姐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了,以后你也莫要在我面前提她了。”
见他反应这么大,郑圆圆打趣的说道:“我可没有忘记你当初在我面前怎么对她献殷勤的,现在就一口一个毫无瓜葛的,啧啧,真是无情啊!”
宁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郑圆圆却笑了起来,歪了歪头,说道:“难不成当时你故意做戏给我看呢?”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遥遥的指了指宁潮的心,“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你的心思才是最难猜测的。”
说着,她嫣然一笑,“你妹妹有公子照顾着,你不用担心,说起来,咱们两个好久没有聊聊了,不如咱们两个单独说说话吧。宁潮,你可想过以后了?”
宁潮微微一愣。
郑圆圆道:“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八方阁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尤其是经商的人才。”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比如我,便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人你也认识,就是我的兄长郑炫,公子早就看好了你的资质,本想让我交给你一些东西,不过不曾想,你好像对我产生了什么误会,后来你几乎不来酒楼了,公子就让你跟着我兄长学习,不曾想,我兄长因为你现在身受重伤,公子也对你感到失望了。”
宁潮这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愚蠢,也难怪公子当初对他那么失望了,原来早就对他有所期待。
他却辜负了公子的期待。
他颓唐的低下了头,“是我做错了。”
“你既然还知道错就好。”郑圆圆点了点头,道:“公子的心思莫测,想要让他改变心思重新接受你入八方阁可不容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证明你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道:“我言尽于此,至于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全看你自己了。”
宁潮抬起目光,闪过坚毅之光,现下,不论公子愿不愿意再给他机会,他也不能轻易言弃,否则,便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
宁潮头一次没有避开郑圆圆的目光,甚至对着她笑了笑,“多谢提点,从前是我想岔了,我还以为那时候你对我……以前的事不提了,以后若是有机会能够成为八方阁的人,我再向你郑重赔罪。”
郑圆圆眼里含着笑意,“你怎么就知道你想岔了呢?”
她恶劣的靠近了宁潮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暧昧的吐气如兰道:“或许我真的是喜欢你呢。”
见宁潮愣住了,郑圆圆娇媚的展颜一笑,就转身回了酒楼,徒留宁潮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