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年恢复一脸正色,淡然道:“之前你就提醒过我,让我在拉拢这些人之前,先派人观察他们的府邸一段时间,这不,今早刚有消息传来。”
宁满满兀地抬头,那双眸中满是惊诧和好奇。
他也不打马虎眼儿,直言道:“应该是傅之恒那边的人动的手笔,柳家人虽然对外一直宣称中立,实际上还是厉王一派的人。”
宁满满反应慢了半拍,不解出声:“那柳尚书为何要把柳芦雪塞进你的后宫中呢?若是拿来讨好傅之恒,以后少不了一个贵妃之位给她,毕竟从龙之功……”
傅锦年读懂了她的意思,笑着说:“你当他不想吗?就是可惜了,边关中传来消息,傅之恒这段时间一直吃素着呢,身边除了一个女子,再无她人,而且也不给其它女子近身伺候。”
“一个女子?”宁满满心惊:“莫非是江画?”
傅锦年一言难尽的点了点头:“是她,而且我算了两人的命盘,他们属于互旺类型,待在一起,运气都比寻常人好上好多倍。”
只一句话,便秒杀掉了他们这些年的所有努力。
若是傅之恒等人之后杀回京城来……
宁满满重活一世,做了那么多改变,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无论于公于私,为国为民,傅之恒等人都不适合登上那高位!
她咬了咬牙,提议道:“小哥哥,不然我们直接派人去暗杀了傅之恒和江画吧!”
只有把这两个人彻底掐死了,之后才不会出现变故。
就算容玲再有本事又怎么样?如果一批人不够,那就去十批,百批!只要钱到位,多的是人前仆后继!
傅锦年苦笑摇了摇头:“满满,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都是被傅之恒借过运的,之后又被容玲动了手脚……现在,除非把容玲这个媒介杀了,否则我们动了傅之恒,也会影响自身,甚至可能和他一起死了。”
若是不知道这个结果还好,知道后,他总归是舍不得的。
他早就该死了,在不受欢迎的时候,但小姑娘不该有任何闪失!
如果说,以他之命,能够让所有的阴谋诡计消失,让一切变好,或者维持稳定,倒也不错。
只可惜,没什么用,他没了,也会影响小姑娘。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一设想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实现。
宁满满主动略过这个沉重的话题,试探道:“你来寻我,可是有其它事?”
傅锦年这才回过头来,意识到自己没有说到正事上。
他眉头一皱,如实道:“她说天子失忆了。”
话语没头没脑,宁满满却听明白了。
十有八九是天子和容皇后在相处过程中,实在憋不住,坦白了。
若非如此,也说不通为何他这段时间的行为举止这么奇怪。
虽然性子还是依稀可见有些相同,但是行事作风偏向稚嫩,与她回京之后见到的那个雷厉风行的天子有些区别。
想来不仅是她,文武百官也会察觉到异样。
所以天子综合所有,才会第一时间不管不顾的直接让他摄政,统领大局,哪怕百官反对,也只是坐在上首之位,垂帘听政,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宁满满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心思,在不知不觉中,更是心疼傅锦年。
傅锦年不知她的想法,悄然捏住了她的小手:“你也无需担忧,宫中的一切我都布局好了,不会有什么意外的,除非容玲等人偷偷回来。”
今日的他,丝毫不知,自己的话很快就会一语成谶。
宁满满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宽慰他道:“好,我都明白的,你也要多加留意,莫要因为觉得自己准备齐全就可以放松,容玲等人向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好。”傅锦年声音一滞,很快染上委屈:“这两日,你几个兄长都明里暗里同我强调,咱们这婚期定得太匆忙,按理来说,成亲前一个月是不能相见的……”
宁满满染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小哥哥这是想要我去为你争取机会嘛?”
她掩唇一笑时,装满星星点点的目光中尽是宠溺:“你偷偷来不就好了?难道他们还能算计到你何时来不成?”
“那你也太低估你的几位兄长了。”傅锦年叹息一声:“他们呀,都有狗鼻子,猴精猴精的呢。”
说完,就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宁满满起初还不知其意,可转瞬,一阵密密麻麻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宁澜的声音适时响起:“小妹,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宁满满无奈的看了傅锦年一眼,心疼又可怜,在听到对方第二次询问时,脑袋一机灵,突然主动吻住了傅锦年。
傅锦年本就有些心虚,如今被她这么主动一吻,更是慌张了。
他抬手想要拒绝,却又怕伤了小姑娘的自尊心,所以硬生生承着这个吻。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甚至隐约有破门而入的感觉。
傅锦年头一次觉得如此刺激,并慌张。
他看了一眼正在兴头之上的小姑娘,突然低下头去,加深了这个吻。
宁满满冷不丁的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他,面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令人瞧见就忍不住想要采撷。
他们齐齐抬头,在意识到对方的意图时,又忍不住相视一笑。
不过是棋逢对手,不分输赢。
宁满满脑海里划过这句话时,神色竟闪过一丝溃败感。
她曾以为,经过了这些时日,她的本事已经日渐高涨,达到算计人而不被人知的地步,可谁知,这刚出手,就败了。
不过转瞬,她就安慰好了自己。
她真的不擅长这些阴谋诡计,在这方面有所短板,也是实属正常。
傅锦年一眼看透她的想法,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声宽慰:“乖,我躲起来就没事了。”
宁满满昂起头,亮晶晶的鹿眼里盛满喜意:“好。”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她又掩饰性的轻咳两声,指引着傅锦年躲到床底下去,又收拾好了桌面上的东西,方才略带心虚的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