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宰相看着傅锦年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拳头早已经握紧,指甲死死地嵌进肉里,滴了一滩血却毫不自知。
既然朝堂示威没有用,他就让宛凝去偶遇。
想来凭借宛凝的样貌和学识,定能让他刮目相看,收入后宫。
若是他一心一意为那农家女守身如玉,那他们也可以动用某些阴私,只要最后得偿所愿,方法都不重要!
这一刻,江宰相已经确定了,他一定要上了傅锦年的船,江家女郎一定要成为下一任皇后。
朝堂上的风言风语被有心之人有样学样,传到了民间,宁满满也听了两耳朵,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笑意。
小哥哥待她极具偏爱,她也要更加努力,足够优秀,配得上与他并肩才是。
几日后的某天下午,傅锦年在御书房中小憩,一道月白身影悄无声息走近。
她的脚步放得很轻,手中端着一碗冰莲百合甜汤,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傅锦年一直在暗中留意着,察觉到人已走到自己身旁,并放下甜汤后,随手把对方搂入怀中,语气淡淡,却带着难掩的欣喜:“你都许久未曾入宫了。”
虽然在这之前,他闻到了一点淡淡的和宁满满体香不一样的味道,但他不以为然,以为是宁满满突然换了口味,想要让他闻闻哪个味道更为合适。
可是在重量下沉的那一瞬间,他紧闭的黑眸瞬间睁开,甚至一个撒手,退后数步,眼神凌厉。
江宛凝本深陷巨大的狂喜中,下一秒却身下一空,冰冷的凳子好似一盆冷水迎头泼下。
她抬起泪水朦胧的双眸,忧伤满怀,呼唤道:“殿下。”
傅锦年眉毛深皱,眼神戒备,疏离道:“你是谁?是何人准许你入的御书房!”
江宛凝宛若被他的语气和态度吓到,膝盖小幅度的颤抖着,委屈喃喃:“臣,臣女江宛凝,祖父江宰相,父亲是一品将军……”
傅锦年脸色阴沉,目光如染了冰,要把她冻死在原地:“滚!”
若不是以为来人是满满,她压根就不配近他的身!
傅锦年眼底划过几不可查的嫌弃,甚至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晚点要洗上十遍八遍澡才能罢休。
江宛凝不可置信抬头,那张恰到好处的哭脸透露着柔弱,令人不经意生出怜惜和同情。
她肩膀小幅度的颤抖着:“殿下,臣女……臣女是来服侍您的。”
服侍?就凭她,也配?
傅锦年抬脚离开,竟是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愿意给她。
江宛凝慌了。
祖父好不容易给她找到这次机会混进宫来,她若是没能如愿以偿成为后宫嫔妃,以后再想进宫,怕是更难了。
江宛凝想到这,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可她刚出脚,就把自己给拌到了,而且身形一晃,好巧不巧跪到了傅锦年的脚下,抬头时,嘴巴正好对准某个位置,两人姿势怪异……
傅锦年并未留意到这点,他眸眼肃杀,倾下身子,钳住江宛凝的下巴,嗓音低沉:“江宛凝,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珍惜!”
话语落下,十指猛地往下,并缓缓收紧。
江宛凝的脸色很快变成青紫色,她明明快要呼吸不过来,却只是一直重复着:“陛下,不要,不要……”
嗓音暧昧中,又似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蛊惑。
宁满满提着食盒而来,刚入门就看到了这一幕,而且从她的身高和位置,看到的却是错位的两人一边亲吻一边做不可描述之事!
怪就怪,江宛凝的头发实在太长太厚,完全遮挡住了傅锦年的大手去向!
那一刻,她脑袋炸了,世界崩塌,手中的食盒“咚”的一下应声而落。
傅锦年抬眸,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立刻丢开江宛凝,抬脚想要追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断箭破空而来!
他向一旁躲去,脚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留,可江宛凝却直接挡在他的身前。
断箭入体,人应声而落。
他往前的脚步一顿,下一瞬间,几道杂乱人影纷纷而至。
江宰相瞧见他漆黑的脸庞,二话不说跪下磕头:“老臣有罪,没有管好孙女,让她私自入宫,扰了殿下的安宁,请殿下降罪。”
江宛凝前脚受伤,他们后脚就到,不偏不倚,就是那样的刚刚好,若说这件事不是他们江家一力主导的,谁信?
傅锦年瞳孔更为深邃,逡巡的目光落在过来的几人身上,似笑非笑道:“江宰相可真是打了一个好算盘呐!为了目的,竟不惜牺牲掉自己最为宠爱的孙女,也无视了……本殿的警告!”
他的拳头已然握紧,心里默默给江家人准备了上千种死法!
江宛凝本在地上装晕,一听到傅锦年的话,生怕傅锦年一怒之下把她家抄了,也不装了,爬起来,嘤嘤嘤哭:“殿下,您别怪我祖父,是臣女想要入宫,陪伴殿下,才瞒着祖父进来的,您……您若是不喜臣女,臣女这就离开了。”
她说完,还可怜兮兮的看了傅锦年一眼,没在得到对方的挽留后,找了个角度,华丽丽的又直接往后“晕”了过去。
傅锦年生存欲极强的退后了几步,眼底的讥讽已经溢于言表。
江宛凝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直接倒地,痛得直接从假晕变成了真晕。
江宰相见状彻底慌了。
那可是他看上的唯一上得了台面的女子了!
傅锦年也不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慌不忙的命人请太医。
江宛凝就这样留在了宫中,她这一晕,就晕了一天一夜。
朝臣不好留宿,所以当天晚上,只有女官守着她。
而江宰相和他名下阵营中的官员们一直以各种理由,拉着傅锦年在御书房中讨论,这一说,就到了夜深。
傅锦年终于找到机会离宫,想要去寻宁满满解释清楚白日的事情,可是却接二连三遭到刺杀!
这些人不为他的性命,只为拦截着他,不让他离开皇宫周围!
除去江宰相等人,他想不清楚还有谁有这样的手笔和动机!
傅锦年气不打一处来,又暂时不能暴露自己的底牌,只能够憋屈的写信,并让暗卫亲手交到宁满满的手中,这才暂时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