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今夜的表现还不错。”长乐公主守在院中,看到他们出现时,淡笑道:“如何?县令可有劝说你们多呆几天,或者带他的儿女出去见见世面?”
“你怎么知道?”宁满满和宁澜异口同声,对视之时,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震撼。
长乐公主左手随意拄着下巴,右手轻点桌面:“你们全都没能拒绝,明日的队伍会再加上四个人。”
此话一出,宁澜兄妹的神色瞬间变了又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不慌不忙,搅动着面前的糖水:“无妨,他们爱跟着,那就让他们跟着吧,不过你们最好和他们保持距离,他们远非你们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长乐公主目光落在杯中糖水上,提点后,起身离开,空中只余一句淡淡的提醒:“明日一早,我在码头等你们。”
等到所有人都互相道别,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后,宁满满耷拉着小脑袋,有些茫然无措和不安。
她仰头望向宁澜:“大哥,我怎么觉得聂绮玉好像要冲着小哥哥去呢?你说我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女孩子的直觉向来很准。”宁澜皱眉宽慰:“你莫要妄自菲薄,即便是,也无妨,只要太子殿下的心在你这边,她抢不赢你的。”
宁满满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心里装满了故事。
宁澜眼底苦涩,半响才叹了一口气,将右手背在身后离开。
一道躲藏在树上的黑影在几个蹦跳间离开了宁家,不知所踪,无人知晓。
翌日一早,朝阳遍布大地,初冬的凉意弥漫在人的心间,冷风过境,把浅薄的睡意吹散。
宁满满围上哥哥们给她准备的狐毛大麾,宛若得体的官家小姐,面容娇好,迈着小碎步和家人一起陆续上了马车。
马车车轮咕噜咕噜滚动,带着他们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意,仿佛这一走,便是永别。
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好,余下的,静等时间的发酵就好,该得到回报的时候,自然会得到。
一行几人刚下马车,长乐公主的随身侍女便淡淡出现,温声提醒:“小姐已经在船舱中等着诸位了。”
众人移步船舱,与长乐公主会面,听到她说全程不露面,让他们莫要声张时,好生诧异。
“待换了船之后也是如此吗?”宁满满微微侧目,眼底不解:“整日待在房中,你不闷吗?”
“闷啊,那你可要继续学习?”长乐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给她挖了个坑。
宁满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苦笑一瞬,勉强道:“也不是不可以。”
“行了,不逗你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无需理会我。”她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最后还是不免啰嗦再叮嘱了一句:“你们此行一定要多加注意,若非必要,不要和那两兄妹多有联系。”
再三的提醒,再傻的人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众人颔首后,疾步离开,满脸沉重。
宁澜拍拍宁满满的肩膀:“我和爹今日一早商量过了,这段时间你和娘住一起,我们父子住一块,好有个照应,聂绮玉那儿便不好意思经常与你待在一处,我怕她算计于你。”
“好,都听哥哥的。”宁满满眉眼弯弯应话,同时压低声音道:“此次带着他们,并非我们所愿,依我看,不如借着这次机会,试探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此事宁澜虽然已经早有准备,但是面对宁满满时,还是心软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宁满满压低声音,叽里呱啦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他陡然眼前一亮,毫不吝啬的夸赞道:“这招请君入瓮真不错,就是要可怜你,这段时间要经常做出一副病体羸弱的模样了。”
“无妨,毕竟小女子体弱实属正常,而且属于弱势地位的人儿,不那么招人挂念。”宁满满眉梢得意上扬:“哥哥你放心,我定能照顾好自己和娘。”
“你自然放心你这个小机灵鬼呀。”宁澜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走了,下去准备吧。”
聂绍祺带着妹妹聂绮玉出现在码头,可却没有看到任何宁家人。
他的脸色微冷:“等我在京城站稳脚跟,届时一定要让他们跪下求我,以泄今日心头之恨。”
“哥哥还是不要这么早放大话的好。”聂绮玉温婉一笑,微眯的小眼睛里满是讥讽:“如今的宁家人背靠大夏太子和大楚长公主,正是我们暂时得罪不起的存在。”
“你!”聂绍祺长袖一甩:“你何必灭自家人威风,长他人志气?”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你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还妄想着一统?”她嗤笑一声,神色不屑。
两人剑拔弩张,一场无形的大战仿佛随时能拉开序幕。
“是聂公子和聂小姐吗?”一个身材矮小的侍卫往他们面前一站,语气恭敬:“宁小姐身体不适,宁家人在陪同照顾,宁老爷派我来接二位。”
聂绍祺神色冷霜,冷哼一声,神色不满,聂绮玉见状,只能主动打破局面,上前两步,关切询问:“宁小姐身体可好些了?我这次随行的侍女略通医术,能帮一二,劳烦您代和宁老爷说一声,若有需要帮忙的,绮玉定不会袖手旁观。”
“无妨,老爷已经请了医师了,宁小姐用了药,感觉好多了,二位里面请。”侍卫声音轻巧,不动声色的回绝。
兄妹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慎重。
此行怕是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兄妹二人入了船舱,双眸好奇,看着来来往往的客商,时不时提问两句。
侍卫语气淡淡,三言两语直接回应了他们的套话,没露任何破绽,也没说出任何他们想知道却不该知道的讯息。
回到房间后,聂绍祺偷偷去找聂绮玉,右手没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我觉得刚才带路的人,是个练家子,宁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商户,定请不起,也养不起多个这样的普通侍卫,这个船上一定还有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