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皇后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反驳,可是最后却一言未发,她的眼圈却微微泛红。
九皇子的死一直是容皇后心上的痛,即便过了十年之久,她依旧无法忘怀。
即便听到九皇子的名字,也能够勾起她的伤怀,尤其在得知了九皇子的死很有可能和她给的玉佩有关之后更是加重了几分。
傅锦年目光不变,仿佛没有看到容皇后的失态一般,他声音如常的继续道:“你想要确认的无非是九弟的死和谁有关,没错,和你猜测的一样,确实和冯贵妃有关,不过……不知道为何,父皇对冯贵妃很是维护,只要涉及到了冯贵妃的事情,父皇要么无视,要么替她遮掩,我也不知道其缘由!”
容皇后面色几经变换,最后道:“你父皇虽然对冯贵妃有几分看重,可是比起皇子性命而言,她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个玩意儿罢了。”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紧紧的盯着傅锦年,“所以你前几日那么大张旗鼓的闯入贵妃宫殿就是为了试探天子的态度?”
自然不止是试探天子的态度,还顺带着将傅锦书拉下了马。
不过面对容皇后的询问,傅锦年只是点了点头。
容皇后眉头紧皱了起来,“按理来说,你父皇并非感情用事之人,他对冯贵妃也并无痴迷,为何要如此维护他呢?”
傅锦年默然不语,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事情。
若非天子维护,就凭冯贵妃几次三番的纵容傅锦书算计他,他就绝对不会容许她们母子二人这般安然无恙的活在皇宫之内。
“这件事我会留意……”容皇后最终还是没有想明白,不过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她转眸问道:“除此之外,容玲又是怎么回事?她真的还活着吗?”
不论幕后黑手是不是冯贵妃,但是真正下手害死九皇子的人是容玲已经毋庸置疑了。
现在既然无法对冯贵妃下手,那么容皇后为了解心头之恨,只能够转向容玲了。
傅锦年道:“容玲确实没死,就躲在了一个寨子里,郁郁不得志多年,如今逃离民间,不知所踪,不过……今日父皇已经警告我了,可以杀容玲,但是不能够借容玲生事,所以您若是想着用容玲逼迫父皇处理冯贵妃,只怕会适得其反。”
“知道容玲那个小蹄子还活着就够了,不过本宫既然知道了,也绝对不能允许她继续活蹦乱跳下去!”容皇后的声音骤然一寒。
傅锦年默不作声,并不表态。
只是在等着容皇后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他抬了抬眼眸,道:“既然母后已经解惑,儿臣就先告退了!”
“等等!”容皇后忽然道:“——冯贵妃宴会之上所说的你钟情的那个宫女究竟是谁?”
傅锦年身形不动,眸色却微冷,道:“母后,你想要为九弟报仇,儿臣并不阻拦,但是你若是想要插手我的事情,那就不必了。”
顿了顿,他无视了容皇后变幻莫测的面色,转过身,径直离去。
容皇后攥紧了扶手,盯着傅锦年的背影,面色冰冷如霜雪,“傅锦年,为了一个宫女,你就这般不知所谓的顶撞你的母后?”
顿了顿,她继续道:“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宫女?傅锦年,别痴心妄想了,你即便不肯娶清河郡主,可是也娶不得一个宫女!”
傅锦年不为所动,渐渐走远了。
容皇后终究是没有忍住,将桌旁的茶盏猛的仍向了地上。
砰的一声响后,茶盏四分五裂,容皇后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修身养性了十年之久,可是自从傅锦年回来之后,她就缕缕破功,想到长子看她的目光,虽然漠无情绪,可是她总觉得不寒而栗。
即便心中也曾对他有过几分歉意,可是每次和他对上,却都落得不欢而散。
而这次他竟然还为了一个宫女这般反驳她,这不得不让她多思多虑了。
容皇后闭了闭眼睛,片刻后,她才睁开眸子,看向了一直低垂着头不曾说话的嬷嬷,“嬷嬷,去把五公主宣过来!!”
既然是傅安和将傅锦年有了喜欢之人,那么自然要从她身上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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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你说什么?皇后和太子都知道是我说出去的了?”傅安和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冯贵妃。
冯贵妃靠在软枕上,长发披散着,眸子竟犹如少女一般清澈动人,面颊之上更是吹弹可破,毫无年岁留下的痕迹。
她捡起一颗蜜饯果子放入嘴里,细嚼慢咽之后,淡淡的瞥了一眼如同热锅上蚂蚁的五公主,“你着什么急?你当初将消息告诉本宫的时候心里就该有这个准备,何必在这个时候在本宫面前扮演上了呢?”
傅安和现在心里后悔极了,然而面对冯贵妃,却不敢露出分毫,她虽然起了投靠冯贵妃之意,可是却也不敢真的将容皇后和太子惹急了啊。
她是真没有想到冯贵妃这么不靠谱,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以太子秘闻投石问路的。
尤其如今她更是知道了容皇后已经重掌大权了。
“那——贵妃娘娘,现在咱们怎么办?”
傅安和打碎了牙也得咽下去,只得这般问道。
“自然是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她摆了摆手,唤道:“夏禾。”
夏禾掀开珠链,从外殿走了进来,躬身行了一礼。
傅安和目光疑惑,颇有些看不懂冯贵妃这个举动的意思。
夏禾她自然知道,比她这个公主还要眼高于顶,仗着冯贵妃掌权,在宫中耀武扬威。
她一惯是看不上夏禾此人的,不过毕竟和她交集不多,也就并没有如何在意,不过不是听说夏禾被太子斥责了吗?更是被关进了内狱之中?
傅安和的目光在夏禾赤红肿胖的双手上划过,就知道传闻无误了,那双手必然是内狱的手段了。
看来,这是冯贵妃将她从内狱救出来了。
那——冯贵妃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