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为何旧事重提?”傅锦年轻笑了一声,眸子深处却说一派冷漠,说道:“这还要问一问贵妃娘娘啊,这块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贵妃转过了头,喘息了两声,“玉佩是当年皇后娘娘交给容玲的,而后容玲又以玉佩污蔑的太子殿下,这件事情陛下已经查的清清楚楚,殿下何必在这个时候拿着一块不知道真假的半截玉佩,来这里质问我呢?”
皇后娘娘目光惊疑不定,“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块玉佩本宫何曾碰过?更不曾给过容玲啊!”
傅锦年看了皇后娘娘一眼,淡淡提醒道:“我的这块玉佩皇后娘娘确实不曾交给过容玲,不过母后是不是忘记了,九弟曾经有一块和我这个一模一样的玉佩……”
皇后娘娘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诧异道:“这……你怎么知道的?”
冯贵妃似乎心神已经安定下来了两分,她扶了扶额头,似弱柳扶风般靠在嬷嬷的身上,轻声细语道:“当年九皇子格外喜欢太子殿下的这块玉佩,然而这块玉佩却不同一般,乃是太子降生之时天子赏赐,亦是太子身份的凭证,按照常理来说,不该由除了太子以外的皇子佩戴,你便私下里给九皇子打造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说起来,若不是那块玉佩,当年臣妾也不会误会了太子殿下呢。”
傅锦年就因为在东宫之中挖掘出来了他的贴身玉佩,而导致他身陷囹圄,险些被质控为谋害九皇子的罪魁祸首。
然而实际上,在东宫之中挖掘的出来的玉佩,并非太子身上佩戴的,而是皇后私下给九皇子打造的那枚玉佩。
皇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似乎听明白了冯贵妃的言下之意。
那时候她沉浸在儿子骤然离世的悲痛之中,将皇宫中事不得已之下交给了贵妃打理。
那段日子,她只管沉浸悲痛之中,对于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并不太清楚的,也没有人敢在那个时候将事情捅到她面前。
后来得知长子离开京城,她心里还松了一口气,毕竟那个时候她心里是埋怨长子的,也觉得传言不无道理,是长子克死了幼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不成想,长子这一离开竟然十年之久。
而再归来,长子对她这个母亲已经是生疏至此了。
何曾将她试做亲生母亲了。
只是不成想中间竟然还有玉佩这回事。
傅锦年面色毫无变化,只是道:“贵妃娘娘,这块玉佩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冯贵妃面色同样冷静,“自然,当年那块假的玉佩已经被陛下毁了,你的那块真玉佩……是曾在我手中待过一阵,不过却也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我哪里知道呢。”
傅锦年拿出了真的玉佩这才证实了他的清白,可是真玉佩交托给了当时管辖后宫的贵妃手中却不翼而飞,不过当时傅锦年无暇顾及此事,只得在闲言碎语中匆忙离京。
不成想,这么多年后,竟然在寨子里发现了玉佩。
而容玲更是藏身于寨子当中。
傅锦年嗤笑一声,道:“冯贵妃娘娘,当年容玲毒害九弟之事败落,是你亲自监督处死此人的,不过我倒是要问你一句,容玲真的死了吗?”
冯贵妃面色终于变了,“太子殿下,你这话是何意?怪不得你来势汹汹,原来你竟然是怀疑本宫和容玲勾结。”
她冷笑一声,“说起来容玲可是皇后的娘家妹妹,她不帮自家姐姐就罢了,又怎么会帮我这个外人呢?再说了,太子殿下难不成忘记了,当年可是我帮着太子殿下躲过致命一击的,若非如此,你能够活到今日吗?”
傅锦年面不改色,“贵妃娘娘,你也莫要忘记了,当年若不是你救了我,你觉得你又能够活到今日吗?你和容玲之间的事情,真的以为旁人不知吗?只不过本殿以为容玲既然身死,就无需追究,不成想贵妃娘娘竟然放过了此等贼人!”
“无稽之谈!!!”冯贵妃呵斥道。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都不曾退让。
容皇后目瞪口呆,眸子中仍旧是满满不可置信。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子殿下。”一道声音传来,让二人的争吵声骤然停下。
众人看了过去,见到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天子身侧的夏公公。
夏公公低垂着眉眼,似乎毫不在意众人方才所作所为,只是恭敬的道:“太子殿下,传天子口谕,大元使者已经进京,命你和礼部一同接待。”
傅锦年面沉如水,片刻后,道:“如此,有劳夏公公了。”
夏公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关于众人齐聚贵妃殿中一事一言未发,然而这何尝不是天子的态度呢?
冯贵妃淡淡道:“既然太子殿下还有皇命在身,那便先行离去吧。”
太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冯贵妃一眼,转身离去。
毕竟天子息事宁人的态度摆在了那里,他就算是再逼问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容皇后看了一眼冯贵妃,又看了一眼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傅锦年,目光迟疑。
“皇后娘娘,太子方才的言论毫无证据,你可莫要听信了才是。”冯贵妃似乎感觉到了容皇后不善的目光。
容皇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傅锦年离去的方向追去。
“锦年——”
傅锦年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面无表情。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九弟的死真的是冯贵妃下的手吗?”容皇后面色仓惶。
傅锦年垂下眼睑,淡淡道:“母后不必担忧,这件事儿臣会继续追查下去,若是有证据,自然不会放过凶手的。”
说到底,傅锦年手中的玉佩证明不了什么,不过——今日傅锦年过来的目的,也只不过是让冯贵妃知道,他已经得知了容玲还活着的消息。
容玲这次离开寨子,想要投靠的很有可能就是冯贵妃,傅锦年的目的就是绝了容玲的路,为此甚至不惜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