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凉,月光如洗,四周一片寂静。
酒楼之中,傅安和躺在床榻之上,猛的睁开眼睛,定定的看向窗边,“什么人?”
守在外面铁甲卫快步闯了进来,目光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最后看向了安和公主。
“殿下?”
傅安和挥了挥手,“方才是我做噩梦了,你们退下吧。”
铁甲卫眉头微皱,视线在窗口停止了一刹,最后抿了抿嘴唇,退了下去。
傅安和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水,端起一杯慢悠悠的道:“皇兄既然来了,怎么还不现身呢?”
青衣男子从窗口流畅的跃然而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傅安和对面,从容的拿起了安和递过来的茶盏。
傅锦书清晰的看到了安和眼中来不及掩饰的那一抹诧异。
“怎么?很意外是我?”
安和公主淡淡一笑,将诧异的情绪掩盖下去,面色如常,道:“怎么会呢?只是没有想到天色这么晚了,皇兄还有心思过来找我叙旧。”
她确实没有想到来人竟然会是傅锦书,她本以为会是傅锦年。
毕竟皇后应该已经把她来此处的目的告知傅锦年了,明日就是孟凌两家的亲事,到时候她会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他竟都过来提前了解,难道傅锦年就这么放心她吗?就不怕她坏了他的事情?
“皇妹之前一直说你来这里和我并不相干,不过最近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传闻,皇妹是得了皇后的懿旨而来此处的,可对?”傅锦书挑了挑眉毛,看向对面的姑娘,啧了一声道:“在皇宫之中的时候,我倒是不知道皇妹和皇后感情如此深厚啊!”
傅安和无辜的眨了眨小鹿一样的眼睛,纤细白皙的手指划过茶盏,她道:“皇兄此言差矣,皇后娘娘乃是我等嫡母,我和皇后娘娘之间自然感情深厚,不过……皇兄说的我是为皇后懿旨而来一事就不对了,我不过是过来散散心而已,再说了,这里穷乡僻壤的,哪里值得皇后费心留神呢?”
见傅锦书似乎是不相信,傅安和幽幽一叹,道:“皇兄若非说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也不过是奔着凌熠而来的,不过……凌熠既然已经决定成亲了,我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明日亲事一结束,我便离去了。”
“尔等何人?”
门外铁甲卫的声音骤然传来,随后便是打斗声音。
傅安和转头看向傅锦书,傅锦书拉住了傅安和的手,从窗口跃出。
落在地上后,傅安和并不惊慌,只是挑了挑眉毛,“皇兄这是何意?”
傅锦书学着安和的样子摊了摊手,“没什么意思啊,我得知了赌场之人有部分逃离,怕皇妹受到伤害,所以过来探望,不成想正好遇到了刺客……皇妹还是要小心为上,等着铁甲卫解决了刺客,我自然会送皇妹回去。”
傅安和眉头一皱,就算是刺客是赌场之人,要杀恶心也应该是覆灭赌场的六皇子,和她有何干系?傅锦书这话显然是个借口。
片刻后她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皇兄何必如此呢?”
傅锦书避而不答,转而道:“听说皇妹喜欢上了新的男子,怎么样?可要皇兄帮忙?”
傅安和目光闪烁了一下,“那人样貌确实是我所喜欢的,不过性情……”
“既然喜欢便弄到手里就是了,再说了,从前皇妹对心爱之物可是从来不肯放手的,这次放过了凌熠不说,又要放了另一个,皇妹变化,着实让我意外啊!”
傅安和叹了一口气,终于松了口,道:“皇兄对我的好我自然知道,只不过皇兄还不知道呢吧,安国派来使者意欲和亲,我若是不听从皇后之命,这次的和亲只怕逃脱不开了。”
她并不想掺和进太子和六皇子之间,只不过为保全自身,不得不如此罢了。
傅锦书颔首道:“如此,我明白了,天色已晚,我送皇妹回去吧。”
傅安和回到酒楼房间之时,目光落在了床榻之上,上面已然不是走之前的样子。
酒楼外面的傅锦书没有动,只是抬头看着月亮,片刻后,一道人影行礼道:“殿下,属下去查探过了,公主房间之内并没有懿旨。”
傅锦书眸色变换,今晚二人言语试探,他得知皇后和傅安和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想来皇后未必肯将懿旨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安和也是常理。
那么……懿旨到底在何处了?
傅锦书缓缓舒出一口气,“安排人手,伪装成赌场黑衣人,明日听本殿命令,伺机而动。”
不论懿旨在何处,他定不会让懿旨出现在明日的亲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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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恭喜恭喜啊!凌孟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当真是一段佳话啊!”来人一身常服,面色带笑。
凌国公面色如常,只是淡淡道:“成州牧请入座。”
坐在主桌上的孟大人见到了成州牧,连忙将人迎了过来,“成州牧大驾光临,当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请进,快请进。”
成州牧环视一圈,四周宾客盈门,来往不绝,在孟大人的邀请之下坐到了主桌上。
“这……孟大人,你们二人亲友皆在京城,为何非要在这里办亲事啊?”成州牧摸了摸胡子,疑惑的问道。
孟大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两家孩子年岁到了,不拘在哪里办,只要二个孩子恩爱就好。”
他顿了顿,颇有几分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对了,听说成大人升迁在即,就要回京城任职了,孟某还没有恭喜成大人呢。”
成州牧笑了笑,“孟大人客气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凌国公,道:“孟大人和凌国公结为姻亲,想来不日也要回京了,咱们这是同喜啊!”
这话说到了孟大人的心坎上,不过面上还是摇了摇头,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凌国公是何等性情,成大人是有所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