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你第一次来我们家,没什么好招待你的,我让厨子随意做了几道菜,你别嫌弃,多吃点。”
当慕老爷子真诚客气的说出这句话时,言知鱼的下巴都快惊掉。
一桌珍馐美味还叫随意,你确定你不是在招仇恨?
眉眼弯弯,保持得体的微笑:“承蒙老先生费心招待,小辈受宠若惊。”
慕老爷子慈爱可掬:“别叫我老先生了,和南苏一样叫我爷爷,你若不习惯,慕爷爷也可以。”
剧情发展的太快,她一时磕巴。
想了想,盛情难却,她一未满十八的小孩在外面见到年老的老先生也是叫大爷来着。
一声慕爷爷貌似也不那么突兀。
桌上的菜式很多,中西式都有,显然慕老爷子是想让他们自己挑选爱吃的食物。
佣人给慕老爷子布菜,色泽饱满澄亮、泛着黄金般的微光的大白鲟鱼子酱,旁边配了一杯酸甜醇美的香槟。
慕老爷子舀一勺鱼子酱,祥爱的说:“知知,你爱吃什么对下人说。”
言知鱼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品,和她平日在家吃的差距甚大,好些菜都叫不上名字。
只她爱吃的虾都有油焖大虾、红烧大虾、香辣虾、椒盐虾、清蒸虾、白灼虾、蛋包虾仁、干煸虾等等好几种。
她看的眼花缭乱,什么叫朱门富贵,穷的只剩下钱她算是真正理论加上了实践。
吃完饭,下人带她去为她安排的房间。
行李一件一件安置完毕,泡了个花瓣澡,换上一条清新舒雅的裙子,她抱着笔记本电脑,赤足走到阳台上。
卧室外面的阳台很大,两人座的布艺沙发,缟色茶几,零星的名贵花草点缀。
一览无遗的城市风光,恍若浮在清山绿林间的灯火,徐徐拂来的清风,山泉活水潺潺,人生仿佛得到一次洗涤升华。
她构思了一会儿情节,然后打开笔记本,点开文档,窝在沙发上手指如飞的码字。
码到中场,一时卡文,她愣愣的盯着电脑发呆,脑筋却飞速的运转,接下来该写什么。
凝思半晌,终究无所获,她保存好文档,丢开电脑,活络活络酸麻的筋骨,起身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抿了一口水,举止抬眸间才猛然发现隔壁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阳台。
两个阳台毗邻而建,中间一道复古的阑干相隔。
她几乎不用费力,就可以从这边的阳台翻到那边的阳台。
是客房?还是有人居住?
她尚自乱想,一个沐浴而出的男人如往常一般掀开典雅的窗幔,双手用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迈腿走到阳台上透风。
凌乱的墨发,俊美的脸庞,结实的手臂,晶莹的水珠在他极具张力的肌肉上肆意流淌,一条宽大的浴巾包裹着匀称有力的下半身。
他完美健硕的肌骨下蓬勃着男性的原始力量,如一个黑洞,引诱着人去探索发现,然那一双冷如霜的凤眸,霎时止住了人的念想。
言知鱼的视线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落在他的身上,从头到脚,一寸寸看下去,心里盘算如何将这副身材描述进她的小说。
倒忘了爷爷把言知鱼安排到了隔壁。
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恬不知耻的看着男人的胴体,眼睛都不带眨。
慕南苏双手散漫抱胸,冷睨着她:“要不要脱了浴巾给你看。”
言知鱼微闪了眼:“唔?”
急忙反应过来,摆手,呵呵笑道:“不用,这样挺好。”
“是么。”慕南苏眸色沉凝,反勾出一抹邪肆促狭:“挺不挺的眼见为实比较好。”
言知鱼怔忪一秒,见他手放在腰间,明显要解开浴巾的样子,骤然想起那日在月老庙与他旖旎的梦,吓得面红耳赤,光速抄起沙发上的笔记本落荒而逃:“慕南苏,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慕南苏见小东西跑的比兔子还快,心情愉悦如风,唇角不由扬起花枝颤抖的笑。
言知鱼把脸埋在鹅毛绒被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桃色画面。
真是要死了!
她恼羞的以头撞枕。
慕南苏这混蛋!
哼,也不想想,她还是一个比他小十岁的纯情无知美少女。
竟然调戏她。
忒不要脸!
天下第一不要脸!
言知鱼无限纠结加烦闷,一个人歪缠了大半夜才迷迷迷糊糊的关灯睡着。
翌日天蒙蒙亮她就在半睡半醒中睁开了眼睛。
昏昏沉沉的起床穿衣洗脸刷牙一套流程,拾掇完毕天色已明。
为了错开时间,她听着隔壁的声响,估摸着慕南苏已经下楼吃完早餐出门,才打开卧室的门。
糖芋见她到点了没按时去上课,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
她无不是用路上堵车这种烂借口叫她安心。
下楼后心中咯噔一下,身子凉了半截。
慕南苏还在那儿慢条斯理的吃早餐。
大叔,你下楼将近两个小时,合着还在用早餐?
你不是一向吃得少。
她极度无语,想仰问苍天。
又一想,既然住进慕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归要面对。
“早上好。”她牵起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笑,用明快轻松的语气说到。
慕南苏清冷睥视她一眼,淡声道:“你的睡眠时间和猪有什么两样。”
她气愤腹诽,你才和猪没两样。
坐下来,灌了一口温热的牛奶,在面包上涂上番茄酱,咬了一口:“都九点多了,今天没有高数课,你不上班呐?”
慕南苏用刀切香肠:“看来你很急着行使你未来慕太太的权利?”
言知鱼狂汗。
慕老爷子忒慈眉善目的老先生,怎么养出慕南苏这种毒舌。
她的眉脚抽了抽:“我只是随口一问。”
他泠然:“你知道现在什么时间,想必也该知道你上课已经迟到了。”
“我..”当然知道了,若非为了避开你,谁会这么晚下楼。
慕南苏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淡然道:“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呃~~她诧异的瞄了他一眼,小声道:“你不会是为了送我才等了这么久。”
“你说呢。”慕南苏眸子幽冷:“你凌晨三点睡的觉,六点十分起的床,能在房间里磨叽两个小时零五十分钟,挺能耐啊。”
“你说说,两个多小时你在房里干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时间还掐的这么准?
不应该吖。
她嘴硬:“我昨晚很早就睡了,一起床就九点..”
“你房间凌晨三点熄灯,六点十分亮灯。”
他一句话截断她所有余地。
她抵死不承认:“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说了就是没什么。”
慕南苏轻描淡写的看她一眼:“不会是看了本少爷的裸体血脉喷张,臆想了一夜。”
说完淡定神补刀:“你要真喜欢本少爷,夜晚爬墙不是很容易。”
你丫的慕南苏!
她跳脚,疾言厉色:“没有,绝对没有,我很早就睡了,很晚才起床。”
“还有你才爬墙,本小姐才不会作爬墙这种事!”
慕南苏的口吻一贯云淡风轻:“你若不爬墙,光明正大敲门进来,本少爷念在你反正会成为本少爷妻子的份上,可先允了你。”
言知鱼彻底缴械无语。
慕南苏这货...
绝壁是她克星,绝对绝对,不会有错!
“谢谢慕总裁专程送我。”言知鱼一路上霜降不语,这会儿打开车门,向他公式化的道谢。
正待关上,慕南苏一把撑住车门,示意她的脸靠上去。
她的心脏狂跳几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的他要干啥?
他的神情略有不耐,身子倾斜,一只手拉过她,另一只手替她细致的抹去眼角处粘上的睫毛,嫌弃:“你该注意下养生了。”
她一脸懵逼。
掉眼睫毛又不是掉头发,关养生毛线事?
“那不是慕教授吗?”某筒子激动不已。
“是啊是啊,那女的是谁?”旁边附和激动,风凉嫉妒的提问。
“内网头条,慕教授有一私生妹妹,大概就是她吧。”半信半疑的口吻。
“私生女啊。”毫不掩饰的鄙视。
“呜呜,我也相当慕教授的妹妹,别说私生女,干妹妹也没关系,你看看慕教授对她多好多温柔。”
“小贱货,我们走了。”汹涌澎湃的尖酸刻薄。
“挽卿,慕教授和他妹妹言知鱼。”某跟班邀功似的提醒温挽卿。
温挽卿远远眺望,果然是他们。
优雅华贵的银色跑车,谪仙般的男人,和精灵般的女孩。
她抑制不住的情绪高亢,流星踏步上前,还未走近,女孩关上车门,引擎声低鸣,慕南苏已然离开。
道路宽阔,此时上课时间,人头稀少,她不好掉头就走,只能兴趣缺缺的迎上去,脸上扯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偶遇似的,眸中煞是惊喜:“知知,早上好,你也是才到学校?”
言知鱼余光触及一骑绝尘的银色跑车,心下了然,唇角浮出象征性笑容:“早上好。”
温挽卿大家族出生,私生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她最清楚不过,慕南苏在人前对言知鱼的态度是一回事,私心还不知几何。
与这种人交往点到即止就行了,况且她上次帮过唐瑜,言知鱼对自己只有感激的份。
她想撤,却以进为退,温柔道:“知知不和我一起到教室?”
言知鱼对她这种脸上笑嘻嘻心里看不起的能力颇服气,酝酿了一个别无二致的温柔:“不用了,我有事。”
说完她就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糖芋又打电话来催,她走得太急,图书馆转角撞到了人,她忙说对不起,问他有没有怎样。
“咦,墨汐大神?”对方先是惊了一下,确认无疑,喜悦的叫了她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