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鱼大言不惭:“我和我哥是同父异母兄妹,说的隐晦点呢我乃私生女,所以我爸爸把我寄养在言家,名义上是寄养,实际上还是我哥在照顾我。”
言知鱼颇为自得,自己这一番急智甚妙,只是这番自得之下是心如椒麻。
在梦里她和慕南苏赤诚相见,袒腹相迎,以后见到他肯定是不能愉快的交谈了。
张易涵正待再怼她,柳思思走路带风,越众而出,上前豁然把张易涵推到。
张易涵一个趔趄,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言知鱼和糖芋都认为柳思思推错了人,下一秒就会反应过来推言知鱼,糖芋一个抢身,把言知鱼挡在身后。
没想到柳思思好像推的就是张易涵,根本没有去撕言知鱼的意思,一个俯身,好像和张易涵有深仇大恨,扑到她身上又踢又咬,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在她身上怎么狠怎么作。
张易涵自然是不甘被打,索性豁出去了,大叫一声和柳思思撕扯扭到到一块儿。
柳思思不是数学系的,言知鱼之前和她没有什么交集,自然是不认识她,她突然出来,只以为她是张易涵那边的人。
“这谁呀?”言知鱼小声问糖芋。
“柳思思,她爸是政委书记,她妈是某集团的老总。”
“她和张易涵有仇?”
“不清楚啊。”
糖芋幽幽说:“但和我们有些小过节就是了。”
“什么过节?”
糖芋敲她脑袋:“你忘记了,她初中的时候一直跟在温尔岚身后作威作福,当初欺负你和宋冷安,她有一份。”
当时煌煌云云的人,她只记得温尔岚和她找的那个大汉,哪会去看人群中有一个柳思思。
现在这年头都是看热闹的多,起哄的多,劝架的人少。
一大群筒子不是在拍视频上传现场直播,就是在剥着瓜子唠嗑。
张易涵学过剑术,身有二两肌肉,柳思思袭一身娇态,哪是她的对手,给张易涵打的鼻青脸肿,估计她老妈都认不出来。
虽然是柳思思先动的手,但张易涵下手狠辣,毫不留情,且有愈打愈上瘾的态势,把对言知鱼的恶气都出在了柳思思身上。
眼看事情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虽然柳思思在初中和她们有隙,但焉知她不是受了温尔岚的胁迫或惧怕温尔岚的嚣张?
当初学校这种人很多。
只不过是一群胆小怕事的小女生,以为跟着强势的人就不会被欺负了。
当初欺负她和宋冷安的主谋是温尔岚。
柳思思捱了这么多拳也够了。
言知鱼大吼一声:“别打了!”
张易涵抬头,愣了一瞬,还以为是什么人物,见是言知鱼这小贱丫头,不把她放眼里,又继续对柳思思施加暴力。
两人打的如火如荼,沙尘漫天。
主要是张易涵在打,柳思思在挨打。
打了几拳柳思思都不能动弹了。
言知鱼扑上去拉架。
糖芋扶额,这人还真是白莲花圣母心,柳思思是个什么人,值得她陪她一起吃张易涵的拳头?
糖芋把她一把拽到身后,一个飞毛腿踹过去,身法漂亮利落,把张易涵踹倒在地,捂着肩膀嘶嘶的吸冷气。
张易涵的压制骤然失去,柳思思被揍的地方死去活来的酸痛,疼的呲牙咧嘴,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不知道哪个好事者竟然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教务处主任,他得到消息飞奔过来,正巧看到了柳思思和张易涵两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这一幕。
医务室的人就跟在主任身后,快手快脚的来处理两人的伤口。
“扶她们去医务室治伤。”主任头脑清晰,下达命令。
医生和护士们扶着张柳二人离开。
主任犀利而洞彻的眼神在众人面上轻轻一扫,开口道:“今天的事都有谁动手了?”
言知鱼的眉眼突突一跳,学校明令禁止不准打架,一旦动手,不管谁的错谁有理,一律开除学籍。
普通的大学自然没有这项破规定,然而冷大是私人府邸,来这里念书的筒子们都是千金小姐公子哥儿。
董事们恰好是他们的父母,大概都觉得打架的都是孽障,留在校园里会带坏他们纯洁的小天使。
所以才有了这项没人情味的清规戒律。
糖芋为了她动过手。
温挽卿为了她的妹妹才和她有了过节,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然而令言知鱼大跌眼镜的是,温挽卿并没有供出糖芋。
“主任,我们当时都在场,只有张易涵动了手。”温挽卿向主任说完,眼波静静在所有人身上流转了一圈。
到言知鱼这儿的时候,秋水如泓,似乎有微风吹皱涟漪。
言知鱼不知道为何温挽卿要保护柳思思,但是她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自己敢说出实情,那她说出糖芋同样没得商量。
反正这件事温挽卿没动手,她保谁不保谁都牵扯不到她身上。
言知鱼肯定不会这样作死,让温挽卿说出糖芋。
至于其他同学听温挽卿这一说,更是三缄其口,默然不做声。
温家是什么?
那是一脚踩在冷川的地上,地都要抖上一抖的。
温挽卿是谁?
温挽卿是温家大小姐,第一等的荣宠。
她说出来的话有谁敢找死指出谬误?
没有。
所以她这么说大家就只得这么信。
教务处主任也不例外。
“张易涵动的手,那好,我会给予她相应的处罚,我先去医务室看看她们的伤势,你们都散了吧。”
主任就是主任,即使是拍温挽卿的马屁都不动声色,润物无声。
“你真的是慕南苏的妹妹?”
言知鱼糖芋正待去吃午饭,温挽卿追出来问。
“你说呢?”言知鱼毫不胆怯的看着她。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这个时候她就不能再畏首畏尾,以免把自己拖下水。
“恩。”温挽卿一时有些踌躇,细细想起来她之前对她好像没有什么不礼貌的举动,就算看不起她,也只是心理活动的多。
柳思思那件事,和她无关。
温挽卿把所有的别扭吞进肚子了,妍丽一笑:“言同学,我不是故意为了尔岚的事情为难你,只是尔岚在我面前哭诉,说她真的和慕教授没关系,我才来问你的。”
言知鱼瞬间明白温挽卿这次来的目的了。
唇角淡淡一笑:“温同学,我知道。”
这几个字说的不多不少,让温挽卿很难接下去。
她们之间本来就没用什么共同话题。
但温挽卿自幼跟着父母见识的大场面多了,这点小case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微微攒出一个笑靥:“为了赔罪,我请你们吃个中饭吧。”
“不用了。”言知鱼温文有礼的拒绝:“不是什么大事,让你破费实在没有必要。”
温挽卿何时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要不是因为慕南苏,早想拔腿就走,此刻仍然保持一抹微笑:“那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好。”言知鱼唇角的弧度不多不少。
温挽卿走的远了,糖芋吐舌笑道:“上回同学聚餐她就表示就慕教授有意思,这回知道你是他的妹妹还不得后悔死?”
“这个妹妹能做多久有得一说,我们还是低调谨慎点好,别一个不小心,作茧自缚。”
“我知道啦。”糖芋弹她脑袋。
在去食堂的半路上言知鱼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折了几步:“徐瑾萱进了医院之后我们还没去看过她,虽然素有嫌隙,但好歹是同班同学,下午没课,不如我们买点水果去看看,不管怎么样,是尽了一点同学之谊。”
糖芋肚子饿的咕咕叫,朝着近在眼前的食堂吞了吞口水:“恩,徐瑾萱横遭此祸,想必她父母都哭成人干了。”
“不急,我们吃了饭再去。”言知鱼挽住她的胳膊。
“小鱼儿,你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非也,老夫掐指一算,知你五脏空空。”
吃完饭,两人到了医院,遇到了温辞。
“温..”温局,温辞,温挽卿,温尔岚..
之前因为徐瑾萱的事事出突然,她和温辞打交道的时候几番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温局。”言知鱼把他拉过来,低声问:“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和温家有什么关系?”
“哪个温家?”
换个问法:“你认识温挽卿和温尔岚吗?”
“没听过说。”
“真的不认识?”
“我为什么要认识她们?”
那太好了。
言知鱼甜甜一笑:“没什么。”
温辞觉得言知鱼奇奇怪怪的。
言知鱼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滴。
几人一道进了病房,徐妈和几个护士守在徐瑾萱身边。
“你们都是徐瑾萱的同学吧?”徐妈接过温辞和言知鱼手中的水果。
温辞对于自己很显年轻这回事知道的甚清楚,于是慢条斯理的说:“我是负责你女儿这起案子的警官。”
徐妈端详了他好几眼,才勉强接受:“请教贵姓?”
“温辞。”他伸手去握徐妈的手。
徐妈回握。
“那你们两个是萱儿的同学了?”徐妈显然对温辞的事接受困难,问这个话的时候有些谨慎。
言知鱼和糖芋说:“我们是徐瑾萱的同学。”
“哦哦,请坐。”
徐妈还是很有社交手腕,虽然急于问温辞徐瑾萱的情况,但还是把言知鱼和糖芋照顾到了。
温辞说:“推你女儿的嫌疑人已经有了线索,但暂目前不方便透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