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江晓彤一头雾水。

“是啊，咱们去看看那些生病的战士。我跟凯瑟琳也约过啦，她的餐咱们也给带过去。”九月伸手召唤龙宝，小家伙一个俯冲窜过来直接翻肚皮躺在九月怀里。

“九月，你这个人，真好。”江晓彤停下脚步，报以一个微笑。

“好吧？我也觉得自己好！你知道吗？老天爷就是派我来拯救你们的！”九月笑嘻嘻地大摇大摆往前走。“这样下去，做女王已经满足不了我的胃口了！老子要做女神！哈哈哈！”

“哎，你整天老子老子的，这个老子，他到底是干嘛的?”

江晓彤将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抛了出来。

“老子……他是华夏历史上非常厉害的大思想家！”九月按自己的理解讲给晓彤听。

“哦，怪不得你们要把大思想家挂在嘴上呢。那你常说的尼玛又是谁呢？”

“啊哈哈，内个说多了怕你记不住。总之你别学我就是了。走吧走吧升降机来啦！”

九月突然感觉，自己把个好孩子带偏了……

凯瑟琳有一头黑色的齐肩卷发。她的五官算不上好看，但胜在眉眼温柔。尤其她的嗓音，温柔婉转略带磁音，令九月想起主持深夜节目的电台女主播。

“这是食堂的新菜品，你尝尝！”九月虽然不太信任这位心理科医生，但是怎么说，人家也帮过自己，因此还是心存感激的。

“味道真好，闻着香喷喷的。谢谢你，九月。”凯瑟琳柔柔地笑着。“还有，晓彤，你看上去气色真是好，小脸红扑扑的！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三个人说着话儿，一起进了办公室。九月抬起头，又看到墙上的记忆光球模型。

“姐姐，你说这人要是没有了记忆，是不是不会哭也不会笑了呀？”九月好奇地问。

“不是那样的。就算是消除了记忆，人的性格是不会改变的。他会有新的喜怒哀乐，只是将过去的事情忘记了而已。”凯瑟琳很耐心地解释给九月听。

“那这个记忆光球如果拿出来了，还能再给他放回去吗？”九月寻思着，如果一个人得了精神疾病，等他病治好了，再把记忆还给他，是不是就两全其美了。

“还没有这个先例。要知道，剥离记忆光球，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患者头部会产生剧烈疼痛。这个痛感，能达到十二级。所以，这个手术，一定是在患者清醒的、知情的情况之下，取得他本人以及家属的同意，才能够实施。在天启，这项技术是非常成熟的，但是却没有一例恢复记忆的桉例。”

“哦！我就是觉得，残忍的拿走一个人的记忆，他本人一定会伤心吧！”

“也不见得。有的人因为心理创伤，久久不能治愈，这个时候，他的内心是非常痛苦，饱受煎熬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也是希望他还能继续活下去。”

“哦，你说的对。毕竟活下去更重要。”九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呃对了，姐姐，我们带来的食物，还热呢，一起分发给那些生病的战士吧！”

“好，我替他们谢谢你。但是你们不可以进去，危险。”凯瑟琳招手喊来了三台助手机器人，带着九月和江晓彤走进一病区。凯瑟琳并不进去，而是命令机器人将餐盒和饮品端了进去。

因为之前领略过这里的可怕，九月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她从一号病房门口的电子屏幕上看到，这个士官名字叫张毅，从前还是神枪手。

多可惜啊。九月扒在门上刚刚能看到里面那人的容颜。那是个很帅气的人，有着一张刚毅硬汉的国字脸。可是那张苍白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生气。机器人无声地打开门，将饮食托盘放在那人面前的桌子上，并贴心地打开餐盒的盖子。

若是换了正常人，早就被那香味吸引了吧。这是眼前这位，似乎一直在沉思。

机器人悄悄地退了出来。

九月走到凯瑟琳身边，压低声音轻轻地问：“他会吃吗？”

凯瑟琳摇摇头，“不一定哦。”

“哦……希望他能好起来。”九月握紧江晓彤的手，回过头冲她笑笑。她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江晓彤，九月在心里，也默默地许下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好起来。

如今，她多健康啊！

最后一个房间内，还是住着那个罗肃。这个人，九月也是记忆深刻的。在这些病号里面，嘶吼的声音最大的就是他。之前在禁闭室关着的时候，她常能听到此人如野兽般嚎叫的声音。九月踮起脚尖，好奇地往里舱门上的视窗里看了一眼。

“我去！绿巨人啊！”她一声惊呼，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出声的！赶忙退了两步，小声问凯瑟琳：“这人怎么那么高那么壮啊！”

“他是超强兵人！”凯瑟琳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九月禁声。九月紧紧捂着嘴巴，又向后退了几步。

门打开的那一瞬，九月清楚地看到，那个大块头眉头紧锁，紧握双拳站在屋子中央，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闪着绿灯的项圈。机器人无声地滑行进去，舱门自动闭合。

“吼！吼！吼……”巨大的吼叫声突然打破了病区的寂静！那声音听上去，哪里是人发出的，明明是动物园的大猩猩发怒之后才有的那种歇斯底里、鬼哭狼嚎好么！

即便来之前有心理准备，九月还是吓得腿肚子突然抽了筋！

舱门无声地打开了，助手机器人转身出门的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那魁梧的大汉突然愤怒地抓起机器人举向头顶，毫不费力地将其一撕两半，头和身子就只剩些闪着火花的线路藕断丝连！

九月眼睁睁看着那机器人眼中的蓝光暗澹下去，吓得上下牙齿格格作响。她第一时间想到要跑，可是她的右腿肚子倔强地转向前侧，剧痛无比！

她跌倒在地上的刹那，大块头已经将手中的机器人残骸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