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清的冷汗冒的更夸张了。
他思来想去,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微臣是昨夜……昨夜没睡好,想起边境战事,所以……”
江玄墨的声音冷了几分:“本王瞧着,萧将军不光没将本王的棋艺放在眼中,连本王这个人都没放在眼中吧?”
“微臣不敢!”
“那将军为何百般遮掩?是觉得本王可以被轻易蒙蔽吗?”
江玄墨一番追问,吓得萧正清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摄政王恕罪,微臣是万万不敢藐视殿下的!”
江玄墨淡淡道:“那就说说,将军心中在想什么事情?本王也想听听,看看能不能为将军解忧。”
萧正清踌躇许久,试探道:“是……是小女予白,心性散漫无礼,担心冲撞了殿下。”
江玄墨的手中捻着一颗棋子,手一松,棋子落在棋盘上,击飞了其余的几颗,棋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萧正清一个哆嗦。
江玄墨冷声道:“不如本王来替将军说吧。
将军从前对小白姐弟多番苛责,处处为难,却不曾想小白是我未来的王妃。
如今女儿高嫁,又是将军无法掌控的事情,自然害怕她报复。
只要她想报复,将军便毫无还手之力,便只能如过去的小白姐弟一般,任人欺辱,是吗?”
萧正清的身子都快趴在地上了,连连求饶。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微臣并未苛待予白,只是身为严父,过于严厉罢了。”
江玄墨冷笑道:“倘若只是严厉二字,将军何至于此?”
这句话直接将萧正清堵得没话说了。
他的脑中想了江玄墨的千百种手段,甚至都给自己想好了死法了。
江玄墨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如刀。
“小白是本王心尖上的人,她若想报复,本王自然是要替她出气的,可她对于毁掉你的晚年安宁并无兴趣。
所以本王今日来,一是提亲,二是说明一件事,小白要风风光光出嫁,而你要亲自为她准备好一切。
无论你从前对她如何,以后都必须让京城众人知道,她是你最好的女儿。
大婚之后,她就是本王的人,只要她不想,将军府不得以任何名义,任何理由打搅她,破坏她的心情,否则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所以,将军的晚年取决于小白的心情,小白好,将军便一切都好,小白若是不好……
本王此言,萧卿可明白?”
萧正清吓得身子颤抖,伏在地上连连答应。
“明白,微臣明白!”
江玄墨起身,淡淡道:“本王今日与萧卿相谈甚欢,还要去给老太君请安,便不打搅将军研究棋艺了,告辞。”
江玄墨转身离开,萧正清立刻道:“微臣恭送摄政王殿下!”
直到江玄墨走出院子,身影都看不见了,萧正清才如被抽了骨头一般,跌坐在地上。
他抚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刚刚死里逃生一般。
此刻他无比庆幸,好歹他听着老太君的话,对萧予白的态度温和了不少。
否则今日岂不是惹来杀身之祸?
他扶着桌角起身,心里打鼓,谁能想到,他最瞧不上的女儿,一个从太虚观接回来的野丫头,竟然能攀上当朝摄政王呢?
罢了罢了。
从今往后,这事也跟他没关系了,他能保住一条性命就不错了。
……
江玄墨到了福寿堂,走进厅里,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君和叶长歌行礼。
“老太君安好,母亲安好。”
老太君看着打量着站在阳光下的江玄墨,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气质出尘。
本是这大崇最尊贵的人,却为了萧予白,在她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晚辈之礼。
叶长歌道:“老太君叫他玄墨就好,他是晚辈,如此规矩是应该的。”
老太君点点头,道:“方才你母亲与我说了许多你小时候的事情,正说着你自小便是个专一钟情之人,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你就过来了。”
江玄墨温柔一笑:“母亲可说了我立下的誓言?”
老太君疑惑的问:“什么誓言?”
叶长歌一拍脑门,道:“玄墨立誓,此生只有予白一个妻子,绝不纳妾。
不过我觉得这种立誓是没什么用的,要做到了才有用。”
江玄墨无奈道:“母亲,今日可是您为我说亲的大事,您至少向着我一次,怎能当着小白和老太君的面拆了我的台?”
叶长歌道:“我说的是实话,不如这样,你若是对予白有半分不忠,便夺了江姓,自皇族除名,再加上……灵力吧,你身上的灵力都给了予白,这才算惩罚。”
萧予白和老太君对视一眼,祖孙俩眸中都是惊讶。
这可是重罚了!
江玄墨毫不犹豫的点头:“好,老太君为我作证,就按我母亲说的做,往后绝不让小白受半点委屈。”
老太君这下完完全全将心放在了肚子里,看着江玄墨这个未来的孙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她道:“摄政王府如此诚心,我自然是一百个放心,只要孩子们过的好,那就一切都是好的。”
叶长歌立刻道:“我明日便叫人来下聘,择良辰吉日这事就不用麻烦外头的人了,我就是最准的。
我早就算过了,下个月初六是个吉日,就定在那天大婚可好?”
老太君惊讶道:“下个月?那是不是太快了?这还有好些东西……”
江玄墨立刻道:“老太君放心,我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老太君和小白点头,我一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娶小白进门!”
叶长歌道:“他连请陛下赐婚的折子都写好了,只等老太君您点头了,只要您同意,折子今天就递上去。
毕竟是堂堂郡主嫁人,自然是要陛下赐婚才算风光,摄政王府要将这场婚礼能办多大就办多大,最好四海同庆才好!”
老太君看着这对母子连珠炮似的,恨不得催着她赶快点头,哭笑不得。
“好好好,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江玄墨立刻道:“风随!”
风随出现在身后,恭敬道:“属下这就去送折子,殿下放心,晚膳之前就能让陛下的圣旨到达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