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们要当着下人丢脸,萧汉卿怒吼:“够了!既然你我和离,该还的嫁妆我自然会给你!只不过需要一些时日。”
“汉卿!”
萧夫人气急。
薛江蓠点了点头:“也是,我的嫁妆都被侯府给挥霍了,要凑齐的话,的确需要一点时间。
念在我与世子夫妻一场,那我就宽限些时日,等世子把嫁妆重新归还。但是,一样都不能少,还要亲自奉还到我手上,要是抬给相府,我可不认!”
“你说什么!你这贱妇,满口谎言!”
萧殊月冲上去就要和她厮打,现在的薛江蓠岂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一把扼住萧殊月的手腕,往后一掰,顷刻间疼的萧殊月嗷嗷大叫,“汉卿,汉卿!娘!”
萧汉卿顾及面子,赶紧拦住薛江蓠,一脸不可思议:“你怎能如此不顾礼节?!”
目光中对她的失望,薛江蓠看在眼里,心里涌出几分苦涩。
她前世一心扑在他身上,但他对自己,只有憎恶和嫌弃。
薛江蓠一把推开萧殊月,斜眼瞄了一眼青苑,撂下狠话。
“萧世子,君子一言九鼎,你可别转头忘了你说过的话。从此以后,我薛江蓠与你们宣平侯府再无瓜葛!”
说完,便带着青苑扬长而去。
青苑哪里想到她会真的离开侯府,如此一来,那她岂不是不能在侯府施展她的计划了?
青苑这点小心思,重活一世的薛江蓠看的明明白白。
她一直想爬到世子的床榻上,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而自己多次遇难,都和她分不开关系。
这一世,她怎么可能给她好脸色?!
此时青苑心里焦急,看着马车前往的方向,她诧异道:“小姐,我们不回相府吗?我们这是要去哪?你如今与世子和离,不回相府的话……”
“我先把你安顿好。”
薛江蓠淡然的抬眼,打断她的话开口。
闻言,青苑怔愣,听不懂她的意思。
直到马车来到一处花红柳绿的门头,她才睁大双眼!
立刻跪下来连连磕头求饶:“小姐,小姐恕罪!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无论如何对小姐忠心耿耿,小姐你千万不要把我卖了!”
此处正是晋城内有名的奴役坊,变卖进去的男子,都是下人苦工,而女子,基本都被转卖给了勾栏院。
青苑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下场会是这样。
任她百般求饶,薛江蓠连眼都未抬半分,径直跳下马车,招呼奴役坊的东家。
青苑一路从马车跪着来她跟前,眼泪横流。
要是换做前世,薛江蓠绝对不忍把她扔到这种惨绝人寰的地方。
但前世青苑对自己多狠心,她现在就有多恨!
而青苑见她没有半分动摇,心起歹念。
只见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刺刀,冲着薛江蓠的腰腹直直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薛江蓠猛然侧身,但还是被尖锐的刺刀划开皮肤!
她怒意上头,毫不畏惧地抓住青苑的手腕,反扣!
随着青苑痛喊尖叫,那刀子就被薛江蓠反拽于手,在她脸上狠划了几道!
“啊……啊我的脸!”
青苑尖声痛哭。
而后出来的奴役坊东家,连忙可惜道:“哎呀小姐,您若是要卖此女,毁了容貌可就不值什么价了!”
“她这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送你们了!”
说完一脚将她踢开,转身就走。
可没走几步,在桥头竟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清冷的月光下,男子剑眉入鬓,墨发微垂,但俊美的脸上苍白一片,透露着一丝病气。
他拎着药袋,身姿若柳,一身清贵。
薛江蓠见到他,眼圈微红。
男子也瞧见了薛江蓠,但那张淡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初见时的那点诧异,早就被收了回去。
见他欲走,薛江蓠马上抬脚追上:“大表哥!”
她微微咬唇,想起前世自己与外祖母一家情断的那一刻,心如刀绞。
当初舅舅被革职,外祖母和二表哥来侯府和自己求助,但被萧殊月看到,大闹侯府。
他们侯府为了不被牵连,让薛江蓠断了与贺家一切往来!
如果不断关系,那就马上休妻。
在那般压迫之下,薛江蓠当着外祖母和二表哥的面,亲自说出与贺家断绝往来的话。
那是她前世最遗憾,也是最为痛苦的事。
这个大表哥贺渊,自小跟着舅舅长于边境,直到得了病,燕赤城邦没什么好的大夫,这才送回晋城,有太医帮忙医治。
可哪想到,来这不到一年,舅舅竟被革职,贺家落魄,成为庶民。
自然这病也是无人医了,顶多找些个郎中瞧一瞧。
所以此次薛江蓠见他情况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贺渊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说话,这让薛江蓠以为他是真的生自己的气。
自知理亏的她,加快脚步,抓住贺渊的手腕。
“大表哥!对不起。”
贺渊眼神淡漠,但还未说话,他就猛烈咳嗽起来!
那苍白的脸色,逐渐转红,就连眼眶也变得湿润。
额前的青筋突起,看着更为病态。
薛江蓠连忙帮他顺气。
“大表哥,外祖母近来身体可好?”
贺渊依旧没说话。
薛江蓠看他往城南方向走,她也跟着提起步子。
贺渊并未阻拦,只是他身子不好,昨天又发病,所以走的极为缓慢。
薛江蓠刚才拉住他的时候,摸到了他的脉搏。
发现他体内气息混乱,十分不稳,似是脏器出了问题。
就在她疑惑之时,身后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
薛江蓠往后一看,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正在和几名大汉纠缠殴打。
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厮,竟然身手不凡!
一脚便将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踢倒在地。
大汉后面的男人趁着这个空档,竟然冲薛江蓠他们这边奔来!
薛江蓠暗道不妙,难道是侯府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