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和嘉林距离不是很远,飞机就更快了,下午两点落地。
这次要先去衡山北区,和上次江柚去的衡山山镇不一样。
张导得先把北区景取完,再去山镇拍接下来的。
江柚在颠簸的飞机上没睡着,但是也算闭目养神,下了飞机还挺精神。
他们两个人拿了行李出机场,走出去没多久,就有人喊江柚的名字。
江柚回过头一看,张楷歌站在一辆牧马人旁边冲他们挥手,还跟以前没什么变化,平平无奇的脸,寸头,眼睛却很亮,笑起来很开朗。
江柚快步走上前,跟人拥抱了一下。
张楷歌握了一下她的手,“上次见你还是一年前,看着样子最近又美了。”
江柚笑道:“那我还要说你还是那么帅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打过招呼,陆应淮也带着两个行李箱走了过来。
江柚介绍道,“陆应淮,我朋友,这次跟我一块儿来得。”张楷歌不认得陆应淮。
他当初在学校时隐约知道江柚有过对象,却没见过,跟陆应淮也对不上号,只当是江柚的好朋友。
他热情地握了握陆应淮的手,“你好,我是张楷歌来了都是朋友,别客气,有什么事就找我。”
陆应淮也笑了下,“多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三个人上了车,陆应淮坐在后座,安静地听江柚跟张楷歌一路唠嗑。
自从工作以后,张楷歌跟江柚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但是两个人一直没断过联系,关系保持得很好,张楷歌在跟江柚说马上要开机的《衡山城》。
他乐问道,“咱们投资也不大,跟人家那种大制作没法比,好在小成本也有小成本的办法。我找的两个主演都是新人,但是挺有灵气的,年纪也轻,一个19一个20,演这种年少主题的也适合。”
江柚看过主演的照片,外形没话说,一个白净清秀小女孩,一个眼睛里透着股野性,符合她剧本的设定。
她的这个剧本算是青春主题材电影,主角是在城中村长大的两个孩子,一个叫池菀绾,是家里落魄后搬来此处的优等生,一个叫虞衡,是这里土生土长,学得一手坑蒙拐骗的小混混。
两个人就住在一栋楼,门对门,却格格不入得像在两个世界。
张楷歌打着方向盘开过一个街口,望了江柚一眼,“但要我说,长得还不如你二十岁水灵,小柚你就是无心演艺圈,不然就你这个脸,给我当御用女主多好。”
这话张楷歌以前就说过,在学校就想忽悠江柚给她当宣传片女主演。
可江柚一想起,当初自己的演戏黑历史,笑了。
“拉倒吧,演技这碗饭你当谁都能吃吗!”江柚打了个哈欠,“我演电线杆子还差不多。”
张楷歌一乐,“你又不是没拍过。我们以前小组作业,拍个二十分钟的短片,不就你当女二号吗,当时不就有几个男生可喜欢死你了。那视频我到现在还留着呢~”
江柚无语,“我在里面不就是个花瓶嘛。再说这东西有什么好留的,当传家宝吗?”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大学的东西越要存着,是我青春的纪念,那可是我的作品啊。”
陆应淮本来一直很安静地待在后面,也不插话,听到这儿身体稍微前倾,问张楷歌,“张先生,这视频能发我一份吗,我还没见过柚柚演戏。”
他叫江柚叫得亲昵,一声柚柚像含在舌尖又滚落,带着点不自觉地溺爱。
张楷歌下意识觉得有点怪怪的,作为一心只扑在工作上的男人,总觉得不太得劲。
但他也没多想,笑了一声,“别叫张先生,太客气了,叫我楷歌就行。视频我回去找找,之后发给你。”
陆应淮还成所愿,唇角弯了一弯,“谢谢。”
江柚不干了,“你俩问过我意见没啊,不许给侵犯我肖像权!”
但张楷歌跟陆应淮都装没听见,张楷歌已经在给陆应淮报自己的微信号了。
陆应淮虽然不爱跟人打交道,却并非不会,他希望自己讨人喜欢的时候,总能让别人觉得他亲切有礼。
张楷歌跟他闲聊几句,从川藏线骑行聊到宋代的汝窑,陆应淮都能接上话,可谓相谈甚欢。
等到下车的时候,张楷歌已经拍着陆应淮的肩膀,豪迈道:“兄弟咱俩很投缘啊,下次我去嘉林,一定找你俩。”
陆应淮微微一笑,“欢迎。”
江柚在旁边翻了个白眼,看看,又一个被陆应淮忽悠忽悠上套的,要不说律师嘴皮子利索呢。
因为江柚需要跟组,她的酒店跟剧组也在一块儿,张楷歌陪着他们去了六楼,知道他们舟车劳顿,也没多打扰,只是说道,“晚上七点吃饭,在贰麻酒馆定了个包间,302,你俩都记得来啊。”
江柚已经往床上一蹦,躺了下来,挥了挥手,“知道了,不会迟到的。”
说完,张楷歌便走了。
陆应淮锁上了屋门,卡嗒一声,这间卧室便只剩下江柚和陆应淮两个人。
江柚本来还好端端在床上躺着。
临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啥给他们俩订的标间,虽说是两张床吧,可这要在一间房里过四天,吃饭睡觉洗澡都要在彼此眼皮子底下。
上回露营也就一天,而且一切从简。
而这回住在酒店,四舍五入,就是同居。
她突然间清醒了,刷得抬头看陆应淮。
陆应淮正在解衣服,他穿的休闲衬衣,没系领带,修长如玉的手指快速地解开扣子,露出平直的锁骨,锻炼得当的胸肌,肩膀也结实有力,再配上那张禁欲系的脸……
江柚曾地从床上坐起来,视线明明克制不住地往陆应淮胸口钻,嘴上却说道,“你干嘛,脱什么衣服能不能讲点廉耻?”
陆应淮莫名地抬了抬眉,“我出了点汗,还不能换件衬衫吗?”
他说完,扯开了最后一颗扣子,灰色的衬衫敞在身上,露出曲线分明的腹肌,人鱼线一路向下,结实却又不夸张。
江柚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陆应淮却像是没注意,自顾自地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脱掉了身上这件,换上。
全程都很利索,人也是背对着江柚的。
江柚不客气地把他从上看到下,咽了好几口口水。
等陆应淮再转过来的时候,江柚已经此物无银三百两地把脸看向了窗外,耳朵却可疑地红了,像颗樱桃。
她心想,要了命了。
这到底是考验谁的意志力啊。
这么具英俊漂亮的肉体在她眼皮子底下瞎晃,她就算是青灯古佛也得破了这戒。
陆应淮扣上袖上的扣子,视线在江柚的耳朵上停了停,嘴角翘了一下。
他故意道,“可以转过来了,我换好了。”
江柚不动,嘴硬道:“我又不在乎,我就是喜欢看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