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毕扬子是哪个旮旯蹦出来的?知道你招惹的是谁不?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孙玉磬狐假虎威,跟着大喊。
“都给我闭嘴!”石墙上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盯着他们的邱角,他双手一扬,低声喝道,“别把狗招来。”
柳之龙、孙玉磬恍然间仿佛看到眼前有道银光闪过,‘啊……’的喊了半声,便木头似的站在那不能动了。
月光下,这二人的天突、膻中、环跳等穴位外,赫然有银针的尾部在不停的颤动。
“谁?是柳捕头吗?”老监大门处的守卫听到了动静,扯着嗓子喊道。
“是我,我踩到米田共了。”邱角学着柳之龙的嗓音回道。
要说邱角不愧是常年跑江湖的高手,现学现卖也是学的惟妙惟肖,守卫愣是没听出来,嘿嘿傻笑了两声就没动静了。
“尔等作恶多端,理应当诛,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赏你们一针,过往罪孽就此抵消吧。”邱角棉絮一般的落到地上,轻声说着,右手在百宝囊拈出了他那根特制的银针。
听说对方不打算要他们的性命,柳之龙和孙玉磬眼中先露出喜色,随即就是恶毒凶狠,看来他们打定了主意,一等脱身就要疯狂报复。
”邱角看到他们的眼神,笑了起来,且笑且唱道,“哈哈,疯魔好,疯魔好,愁情往事全忘了,疯魔好,疯魔好,人一疯魔,罪孽全销。”
笑唱间,他人已经绕到了柳之龙的身后,手中六寸长的银针对着他后脑脑户穴直刺了进去,待到他浑身抽搐似颠,六寸长的银针全没,随即猛地拔出。
孙玉磬这才明白即将遭遇的是什么,顿时吓的屎尿齐流,邱角一捂鼻子,绕到他身后如法炮制。
等把封住柳之龙、孙玉磬二人的银针取出,这二人顿时瘫软在了地上,口角流出大滩的粘涎,时不时抽搐几下,等再醒来时,爹妈也不认得了。
常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迟与来早,诚不欺也。
白天忙了一天,伍秉钧很疲惫,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有事!
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了知府夫人那,如果事情不成,下一步还能怎么走?脖子上的刀攥在别人手里,这种滋味不好受;但他能放弃吗?不能;就算事真不可为,他也要豁出命不要,搏上一搏。
越想越清醒,躺在床上出了一身的汗,他干脆爬了起来,在桌上拿起茶壶灌了一通凉茶,把窗户打开,借着月光,般了把椅子坐在窗下,敞开衣襟尽情的让夜风吹着,试着看看能不能吹走心中的烦闷。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低着头在那愁着,忽然听到近前有人说话,恍惚间抬头一看,却见日思夜想的丽人儿正俏生生的坐在窗台上看着他。
他‘腾’地站了起来,伸手在屁股上捏了一把,疼的呵浑身一哆嗦,才知道不是在做梦,狂喜道,“七娘……”
这么多天的日思夜想,无数的思念,到了嘴边,只会说出这两个字。
“嘘~”七娘伸出手指在唇边笑吟吟的做了个轻声的动作,“小声点,把人吵醒了就不好了。”
“好好。”伍秉钧傻笑着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又反应过来,忙招呼道,“快到里面坐,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嘻嘻,我爹还在外面,咱们去把大门打开让他进来吧。”七娘笑了,眼睛像月牙。
“你看我,你看我……”一看到七娘,伍秉钧一向精明的脑袋就象是回姥姥家探亲了,只会憨憨的笑着。
邱角用会中的关系找到了一辆马车,拉着七娘和尚未苏醒过来的刘一猴连夜赶到了伍秉钧所在的客栈;七娘去找伍秉钧开门,邱角则在客栈外的马车上戒备。
伍秉钧让七娘在客房等着,自己蹑手蹑脚到了院中,整个客栈都黑漆漆的,只有门房那燃着一点如豆的油灯,伍秉钧明白邱角半夜过来,必然是有些事不想人别人知道,他也不想着惊动值夜的店小二,放轻了脚步到了门房窗下,听到了店小二稳稳的鼾声,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抽出大门门栓,拉开一条缝挤了出去。
邱角的马车离着客栈大门并不远,加上夜深人静,伍秉钧的小动作都清清楚楚的落在了他的耳中。
“心思细腻,孺子可教。”邱角在心中默默的念道。
“邱伯父好,给邱伯父请安了。”伍秉钧来到马车近前,对着坐在车辕上的邱角揖手说道。
“好好。”邱角拱手回了一礼,在车辕上跳了下来,向马车后走,“帮我把车上的人抬一下。”
“刘老爷子?!”伍秉钧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跟他绕到车后,撩开帘子,月光穿过来,正照在刘一猴失血过多惨白异常的脸上,惊的伍秉钧眼角直哆嗦。
“我不是……”伍秉钧指着刘一猴说道;他是想说我在老监不是已经打点了吗,这是什么个情况?但又一想,邱角和七娘不会害自己,里面肯定另有隐情,于是便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邱角笑咪咪的看着伍秉钧的反应,见他如此,才笑着说道,“刘老爹的事稍等之后我讲给你听,咱们先把人抬进去,老是待在这里太扎眼。”
日头刚刚升起,知府大人正惬意的喝着厨上精心熬制的红糖莲子小米粥,猛听见有人大喊,“大人,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知府大人吓的手一抖,精雕牡丹花柄的纯金打造小汤勺掉在了抛光的青石地板上,眼见的摔瘪了。
“干他娘,喝个粥都喝不安稳。”知府大人心中恼怒;这会的功夫,那个大喊的人已经大汗淋漓的跑到了餐桌前,原来是管家东来。
“出什么大事了?河堤塌了还是有人造反?”知府大人瞥了东来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不~不~不是。”东来喘的跟三伏天的狗似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柳~柳~柳之龙傻了。”
“干你娘,柳之龙傻了,关老爷我什么事啊,大喊大叫,惊的老爷把汤勺都摔了,这可是恒通金行的夏老板孝敬的,你赔的起吗你!”知府大人的火气腾地就窜了上来,指着东来的鼻子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