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头恼羞成怒,想到刚才和我的对话,指着我骂了起来,“臭小子,你故意诈我。没想到堂堂的周记老板,这么阴险狡诈。”
“老爷爷,我们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想以物易物,您得拿出来值钱的才行。”
黄老头没办法了,又不想损失这个号码牌,东西是他捡的没错,也没打算换多好的东西,他本来以为这里这么有钱,会施舍他点。
在他眼里,一本书又值不了几个钱。
“我也不瞒你们了,本来我是有钱的,可是来之前我的钱都被我儿子拿走了,我不想让这种生意黄了,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要不然我赊账可以吗,等我有钱了再给你们。”黄老满脸通红,看着我们不知所措。
关于他的一切背景,白薇薇早就打探清楚了,老头子现在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是赊账这种事,不可能。
黄老头已经七十六,没工作靠养老金生活,像他这个年纪有什么能耐在有生之年挣三十万。
而且,他儿子可是个吸血鬼,总去他那里搜刮,连养老金都不放过。
“为什么一定要拿到这本书,你知道他的标价是多少吗?”我问他。
黄老头吸着鼻子,眼眶红红的,“东西是我三十年前卖的,卖了一万块,现在应该几十万吧。”
原来他是一个清醒的人,知道三十年的变化有多大。
“黄老先生,价钱还是其次,最主要的你当时卖的时候,签了死当契约,这个东西您没能力赎回。”
黄老头听到这里,心里的弦绷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都是那王八羔子干的,我说的让他活当啊。这个东西可是我的***,将来要带到棺材里的。”
我看到他的神色不好,想着那本书自己看的差不多了,卖给他也没什么。
“老爷子,你竟然这么说了,我可以把东西卖给你,不过这价钱上面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可以给你一周的期限,凑够三十万,东西给你。”
白薇薇走过来,想到这个东西是二楼的,立刻阻止我,“不行,这不合规矩。”
黄老头在我跟前跪下来,“周老板,你是我的恩人。我会把钱凑齐,您等着。”
他说完就跑了出去,把明晃晃的石头留在这里。
白薇薇很生气,今晚这单果然又黄了,“你太心软了,如果以后来的每个人都这样,那我们周记的信誉何存。而且奇闻异录这本书的价值,远远不止三十万!”
我安慰她说,“我又不是不收钱,只是觉得老爷子可怜罢了,他印堂发黑,呼吸艰难,应该得了重病。”
我和白薇薇说这些并不是胡诌,被吸血贝咬后,我发现自己像老中医一样,居然会看闻问切了,有什么病,都能瞧出来几分。尤其是在人情绪激动的时候,看的更更真切。
白薇薇很不赞同我的做法,脸色僵着不悦,“可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天下之大可怜之人数不胜数,如果每个人都要救济给他们机会,铺子该怎么开下去?”
白薇薇生气的转过身,不愿再搭理我。
我觉得她今晚的情绪很不对劲,有点胡搅蛮缠,她对别人没有这么激烈的情绪,唯独这个黄老头。
“薇薇,到底怎么了?”我追过去问她。
“你刚来铺子没多久,连周记的手册都没有看完,奇闻异录是二层的东西,哪怕它被标了价也不能卖。”她急急的解释起来,想要说服我。
“为什么不能卖,它不是死当货品吗?”我听的一头雾水,看来这周记手册还的多翻翻才行,要不然只会觉得白薇薇冷酷,无理取闹。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会有麻烦,你接手周记没多久,连手册也不看,我真怕你这样会吃亏。”白薇薇说着几次叹气,欲言又止。
我才不怕什么麻烦,麻烦的制造者不还是人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坎过不去。
手册这种死物,看了又怎么样。我现在是老板,可以废除一些规矩,也能制定一些规矩。
“你累了,去休息会吧,把店门关了。”我拍了白薇薇的肩膀,想让她回去多休息。
白薇薇指着外面,“我睡不着,从你回来到现在,外面一直有人在梢,他们肯定想通过你抓到冯胜年。如今你被警察盯着,铺子这里也有人使绊子,该休息的是你。”
我看了眼外面,的确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这条街晚上很很冷清,所以有几个人出现,在干什么,我看看的一清二楚。
“冯老爷子那么聪明,不可能自投罗网的,他走投无路才给我打电话,这个忙我不能不帮。薇薇,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冯康是我兄弟,不能见死不救。”我嘴上说为了救冯康,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爷爷。
冯家需要马疯子出马,我这边同样也需要。
白薇薇顿了下,抬头看着我问,“那你想知道刘可欣的下落吗?”
我没说话,目光中有了恨意,“我不会放过她的。”
白薇薇看了我一眼,“她已经找上门来了,我怀疑他们对付的不止冯家,还有周记。刘可心是郭少宇的保镖,他们闪电小队的人都跟了郭少宇,这件事也许就是他们搞的鬼,冯前程的东西,是刘可心手下有个叫胖五的人卖的,他们给冯前程设了一个局。”
原来白薇薇已经打探清楚一切,把桉子的经过,仔细讲给我听。
我最近正想救冯家,忍不住问,她,“胖五拿了什么东西设局?”
白薇薇拿出来手机,在上面翻出一张图片来。
“刻乾隆御制诗郎窑红釉胆瓶,已经被人捐给国家博物馆,被列为二级文物。”白薇薇迅速在手机上搜了出来。
“冯前程也不是傻子,他怎么会要这些东西?”我想到冯前程的凶狠,忍不住又问。
“利欲熏心吧,这个东西如果是早几年买卖没事,但是进过博物馆登记造册的东西再倒卖,会被判刑。可惜啊,他太过心浮气躁,被人抓了空子,那件事已经成了实锤,没办法。”
骨瓷中,因为红色釉不耐高温,它的烧制非常困难,有人说十窑九不成之说,数百窑也难烧成一件。
这种红瓷,在明清时期,名气大噪,寻常人根本买不到。也难怪冯前程会动心,这件郎红瓷,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