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年穿着一身舒服的棉质长袍,步履蹒跚的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他面色蜡黄,皱纹丛生,和上次见的差别很大,才六十多岁,现在垂垂老矣像**十岁老人。
我和冯康听到动静,急忙走过去扶着他,把人搀扶到病床上面。
冯胜年躺在床上,剧烈的咳嗽一声,他吐出的痰中还带着血丝。
“爷爷,你怎么又起来了,医生不是说让卧床休息吗!”冯康帮冯胜年擦了嘴,去桌前拿了水喂他。
冯胜年喝了水,笑着说,“我没事儿,不用担心我。你们两个来的晚了,是不是门口那些人为难你们,我跟他们说了不要拦死活不听话,回头就把他们俩人给开了,咳、咳……”
冯康把床搅起来抬高,在冯胜年的后背垫了一床被子,看到冯胜年病重的样子,急的不行,“我昨天来还没事,怎么今天咳成这样!”
冯胜年拉着冯康的说,声音弱了下去,“医生不让我下地,可我哪能憋的住,下床吹了点风就成这样了。爷爷老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心里盼的就是能见上你俩,跟你们说说话。”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刚要张口向冯胜年问好,看到他对我招手。
“小周,过来坐。你离那么远干嘛,我这病不会传染。这次我能够洗脱嫌疑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帮我,临死前估计得在牢里度过。”冯胜年没说几句,再次咳嗽起来。
我仔细观察着冯胜年,想看他是真的虚弱还是装的。
冯康冷不丁看过来,心里很不爽快,他把椅子拉过去挡着我。
我理解冯康的气恼,眼前冯胜年病这么重,我如果再怀疑他,就太无情了。
冯胜年刚要问我话,被冯康给打断,“爷爷,要不然咱去国外治吧?”
“臭小子!国外哪有国内好,是爷爷不中用了,去哪都没用,神仙来也不行。”冯胜年虚弱的躺着,嘴唇泛白毫无血色。
我站起身,担忧的看着冯胜年,“冯爷爷,前段时间见你身体还挺硬朗的,最近是怎么了?”
“学风水的就是这样,活不了多久,钻研得越深,死的越快。泄露了天机,老天爷也不让你活太久。不过能够看到小康长大成人,现在让我死也知足了。”冯胜年慈祥的看着冯康,动手抚摸他的头发。
我不懂病理,但是瞧着他的面色是真的病的很重。
心里有在再多的疑惑,面对重病的冯胜年,一个字问不出来。
我不张口问,冯康却憋不住,想要帮他爷爷证明清白。
“爷爷,你的密室我去看了,里面为什么会有蓝滴花?”
我没料到冯康会直接问,弄得自己很难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冯胜年叹了口气,面色没有异常,反而解释起这件事。
“蓝滴花是一个朋友送的,当时他说的不是这个名字,叫它延生液。说是从国外带回来的,能够延缓衰老的进口药,都怪我太相信他,把身子给吃坏了,那个老朋友最近也归西了……”
冯康听说他爷爷吃了蓝滴花,跪了下去痛哭,“对不起,爷爷,我不该怀疑你,我们出国好不好,肯定能把你的病治好。”
“小康,没用的,爷爷最终的归属会和周辰的爷爷一样,你要学着长大,不起心存贪念,爷爷就是因为这样才害了自己,不得善终。”冯胜年怕冯康步他的后尘,说了让他退出风水圈,老实会学校读书。
冯康怕他爷爷生气,也哭着答应下来。
我坐在椅子上,身子像置身冰窖。没想到冯胜年也着了蓝滴花的道,这么说来他肯定不是凶手。
冯胜年身体不好,非让我们留下一起吃饭。
这里不愧是高级疗养院,简单的饭菜就是四菜一汤,样样精致。
这顿饭,吃的如同嚼蜡,很不舒坦。饭后,冯康要留下来陪冯胜年,比让人送我回去。
在疗养院门口,冯康抓着我的胳膊,目光红彤彤的,“周辰,你也看到了,我爷爷不可能是凶手,这段时间我要留下陪爷爷。”
我点点头,不想多说什么。
这一路上,我心里觉得奇怪,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当年和那件事有联系的只剩下冯胜年,其他人都死了。
当年他们几个几次去天灵寨,就是想追求长生不老之术,找到交人取得交珠,在身体里融入交人的血,用交珠制药服用。
如果凶手不是冯胜年,又会是谁呢。
那个云伯和小陆,又是谁的人?
我回到周记,看到琳琅还在嗑瓜子,她别的什么不喜欢,对瓜子情有独钟。
“看到冯胜年了,他怎么说?”
“他说蓝滴花是别人给他的,自己也中了毒,看样子病情很不好。”
琳琅没说话,把剩下的瓜子扔垃圾桶,跟着我去地下二层。
我离开半天了,也不知道荼蘼和段陶那边怎么样。
琳琅突然拉着我,“他们已经忙活半天了,一颗交珠也没找到,要不然把周记搬走吧,我怕你会死在这儿。”
我刚要回应,听到有人跑过来,脚步声听着很急。
“找到了,师弟快过来。”荼蘼大声冲我喊道。
琳琅撇撇嘴,实在没想到荼蘼能有这本事,那些交珠连她都没办法找到。
她可是灵啊,这一次却输给人类。
交珠是那些人威胁我的把柄,如果被外人知道周记解除了危险,肯定又会想别的办法来。
所以今天发生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交代完琳琅,快步跟着荼蘼往前跑。交珠能够找到,我就能松一口气了。
在不远处,我看到段陶虚弱的坐在一边,在他跟前有个光球在转动着,光球中间跳跃着几个湛蓝色的交珠。
这就是交珠了,比前两天的颜色要深很多。
荼蘼告诉我,他们用结界把交珠封印在此,可惜功力不够,没办法把交珠给毁了。
琳琅盯着交珠,微笑着说,“这些可是好东西啊,如果能提炼出长生不老药,能让凡人活上两百岁。”
听到琳琅这么说,我突发奇想,“师兄,你说像冯胜年那样的人,他最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