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优弯下头,让我去看他的后脖颈。我见那个青印子更深了,像娘胎里带来的胎记一样。
看到这东西我才想起来,前两天他脖子有个来历不明的青手印,导致脸色不好,印堂发黑,我怕他出事,就让他去找段陶帮忙。
当时我想着吴小优是警察,段陶应该不敢不帮,谁知道对方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
“我过两天也要去找他,刚好可以带着你,你身子最近怎么样?”
吴小优挠着脖子,愁云满面的,“有点痒,别的还好。”
我帮他检查了脖子,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你没事就走吧,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不要到周记来。”
吴小优并不离开,目光贼熘熘的在屋里扫来扫去,他只听说周记多神秘,还从未见过。这回好不容易来一次,的过过眼瘾,长长见识才走。
“辰子,你这里无非就是卖一些贵重货品,除此之外我怎么没见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不知道,外面把周记传的神乎其神,我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吴小优看了眼货品的售价,砸吧着嘴表示不屑。
我把吴小优的身子摆正,纠正他的错误思想,“有些东西你没见过,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我见过周记很多东西,吃人的吸血的,五花八样千奇百怪,比如说今天晚上,我就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它像树藤一样会勒着人不放,还会听从人的命令,长出毒刺攻击……”
马疯子咳嗽好几声,不愿我再继续说下去,说的多了,他的底细就会全部暴露,蛇形蔓的所在也会捂不住。
吴小优正听的来劲,抓着我追问,“继续说,那树藤莫非还长了眼睛和腿,能飞能跑……”
感觉到马疯子毒辣的视线,我摇摇头,不再继续说了。如果把马疯子气死,那就麻烦了。
吴小优气不过,用力拍了我一下,“你小子太不地道了,我这听得正来劲。”
我去门口送吴小优,他对刚才的事念念不忘,追着非让我再说一些蛇形蔓的事,也好留着以后去警局讲给别的同事听。
我被吴小优缠的不厌其烦,低头把自己胳膊上的毒包给他看,知道是和马疯子有关,是他养的玩意伤了我,吴小优差点提着枪窜回去。
“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决,你是警察最好不要牵扯进私人恩怨,我有直觉,这件事的背后就是霍斯文在搞鬼。”
吴小优瞪大了眼睛,“怎么,你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快走吧。”我感觉胳膊上的包痒了起来,要尽快回去找东西处理一下。
吴小优不情愿离开,觉得我这里有猫腻,他走时曾扬言,一定要把周记的来龙去脉都给查清楚。
我知道吴小优是在耍嘴皮子,扭头就把周记的大门给关上。
回屋不久,白薇薇踏着月色回来了,另外还带回来五个吸血贝。她一路风尘仆仆,头发也被吹乱了,一个女生敢大半夜的出门到乡村,让我刮目相看。
“你每次都是这样,出门的时候不带我,自己弄的满身都是伤。”白薇薇把吸血贝放下,用夹子夹了一个出来。
“那也不能把你一个女孩子推到前面去,你放心好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主意。”我把夹子夺过来,将吸血贝捞出,用手捏着放在手臂上,又分别拿出来两颗,在冯康和马疯子的伤口上也放了一个。
吸血贝解毒的场面有些血腥,我不想让白薇薇看到。
白薇薇却是叹气了,“这个东西真的管用吗?”
“管用,不过不能彻底。这次去见马疯子,我查到一些事,把他们都接受串联到一块,发现他们都去过某个地方,就是在很多年以前的那个凶宅,最近被霍斯文买到。”我信任白薇薇,把查出来的事情,跟她分享,想从这里寻求主意,她聪慧过人也许能想到一些我遗漏的事。
“怎么又是他……”白薇薇提到霍斯文这个名字,满面愤怒。
“我爷爷他们那一辈去过的地方,如今活着的只剩下冯胜年,还有马疯子,其他的全部都死了。我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神秘,但似乎有幕后黑手在运作,把去过那里的人一个个都给除掉。”
白薇薇扭头盯着马疯子,马疯子在昏迷间被吸血贝拔除了一些毒,这会神智清晰起来。
他听到我俩的聊天,连忙掺合进来,“臭小子,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不是陆县天灵寨?”
“对。”我垂头,逗着鱼缸里的吸血贝,它们吸完了蛇形蔓的毒,身子也大了一圈,银色的甲壳上渡上一层澹红的光,“我知道的肯定没你知道的多,但是当年去过天灵寨地下城的人都不在了,你这个漏网之鱼肯定紧张吧。”
马疯子默认了,走过去一边坐下,“你知道打开天灵寨的大门用的是什么吗?”
“什么?”我停下手,认真的盯着他。
“周记的血嫁衣!”
我顿悟,怪不得霍斯文会着急把这个东西给拿到手。他买到凶宅后,估计还没进去过吧。
“你确定吗?”
“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它花一千万买件丧服是为了什么,霍斯文这次回国的目的不单纯,你最好小心点。”马疯子跟霍斯文不对付,提起对方时恨的牙痒痒,嘴里也没好话。
我又问他,“那这一次去陆县,他也会去吗?”
“应该要等上几天,他不是定了五天后来拿血嫁衣吗。”马疯子闭上眸子,用手揉着被蛇形藤刺伤的地方。
“如果血嫁衣被拿走,周记就完了。”我想到爷爷的话,谨记福运二字。
血嫁衣是周记的镇店之宝,也是周记的福运所在。
“周记这么脆弱吗?血嫁衣事关周记的福运这种谎话,也只能骗骗你这种小孩子,一个这么大的店铺能屹立几百年,靠的不可能只是一件东西。”马疯子说起这事,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我。
他觉得我和冯康有点靠不住,年轻气盛,容易相信人,这种性子在社会上肯定要吃亏。
我和白薇薇翻周记的账本,想找找关于血嫁衣更多的消息,马疯子闲来无事,盯着我一直瞧,他歪在沙发上躺了会,突然又说道,“小子,我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