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那宝贝呀,我也只见过他使过一次,”他左右细看无人后方才伸过头低声道:“里面住有恶鬼呢!”
“噢!?”我一惊:“有恶鬼!?”
“对,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我就麻烦了。”杨木苦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当然,当然!”我满脸欢笑,心中却咒骂:“这混蛋,净说些胡话来骗我,我早就知道那葫芦能伤人心神了,还说有恶鬼,我去你大爷的恶鬼。
卫生间。
“是我错觉吗?刚刚杨木直视我的眼神和他竟然如此相似?但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容貌相差这么大,抑或是因为我神经敏感了?”允儿对着镜子苦笑着摇摇头,强烈克制了自己内心的疑惑,整理了一下妆容,走出了卫生间。
“允儿,快过来,今天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寿司,想不到杨木和你一样,竟然也爱吃寿司。”我爽朗一笑,眼神充满了溺爱之色。
允儿娇羞一笑,坐在了我身边,笑道:“看来在吃的方面,我和杨木更投缘哦,看到杨木,让我想起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他也很爱吃寿司。”说完拿起手中的清酒细琢一口,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扫了几下杨木。
杨木心中停顿一下,表面却不露痕迹地讪笑道:“允儿姑娘真会说笑,我可不敢跟天哥的女人有任何投缘之处。”
允儿看向我,柔声道:“天哥,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去银座数寄屋桥次郎那吃的寿司吗?”
我连连点头,脸上尽是赏识:“小野二郎不愧为寿司之神,在那吃的寿司我至今还是觉得回味无穷。”
允儿笑道:“你看你,口快要流口水了,”她微微一笑,眼神似乎有些失落:“我的那个朋友曾经说过要去那品尝一下小野二郎的手艺,不知道这些年他有没有吃成呢?”
杨木真乃聪明人,面对允儿抛下的话题,他点头一笑,试探性地问道:“你跟他失去了联系吗?”
允儿苦笑道:“自从他公司将他外派后,咱们联系就断了。”
“原来这样,有尝试过联系吗?”杨木轻声问道,我看得出,杨木似乎挺在意这事情的。
“联系过了,可是没有回复。”允儿苦笑一声,“可能人家压根就不把我当朋友吧?”
杨木一笑:“或者他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选择回避的方式呢?”
“又或者死了呢?”我把话题一抢:“以前的允儿啊,老是多愁善感,干什么事情都没精神,为了让她开心,我可是花了大功夫啊。”
我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扫了一下杨木,眼神停留在允儿身上,满满的都是怜爱之情。
我自然也不是傻子,允儿此刻的不寻常立马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允儿这是…?难道杨木知道多少允儿的事情!?”
美味的三文鱼寿司在前,杨木嘴里机械地动着,如同嚼蜡。
他心中思绪如翻江倒海:“难道允儿真的是为了查找线索才接近吴胜天的?她的不开心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有了这猜想,杨木稳了稳情绪,笑着说道:“我想,允儿的朋友一定是福大命大,不会有意外的。”
允儿苦笑一声:“随他吧,毕竟也过去了,”她转头看向了我,柔情无限地说:“谢谢天哥一路陪伴着我。”
她说完,如雪玉指和我的大手紧紧扣在了一起。
见得此情此景,杨木不禁愣了一下,手中寿司一下子沾了一大块芥末,他只顾着转移视线,看也不看地就把寿司往嘴里塞去。
“行呀,杨木,”见得杨木这么能吃,我不禁哈哈笑道:“你就不怕芥末呛脑袋!?”
杨木这才觉不妥,苦笑道:“习惯了芥末的重口味也就不碍事。”
允儿心中一惊:“杨木…也这么能吃芥末!?”
她心不在焉,没吃几口就饱了。
这顿美味的寿司宴就在三人互相试探中不知不觉地结束,杨木也以有事在身为由先行告退了。
待杨木离去后,我坐在大厅的沙发看向一旁的允儿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允儿,你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吗?”
“我……”允儿自知心虚,支支吾吾地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只得把一双玉腿收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你别忘记了,现在我们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伙伴,生死伙伴之间若是存在秘密的话,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说到这里,我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想试探杨木的身份,我想说的是,如果一个人尚在世,却不与日夜牵挂他的人联系,纵使他有千万种苦衷与理由都敌不过一个现实,那就是他不够珍视那个牵挂于他的人。允儿,无论如何都不能感情用事,这不但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很多无辜的同伴,这一点可是你教我的。”
该说的说完后,我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和允儿理论一番,而是径直地上了二楼,她应该能从我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我心中很是无奈,甚至有些少失落。
“天哥...我...”
我的话如当头棒喝,将允儿僵在了原地。看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委屈、焦虑和愧疚之情在允儿心中反复煎熬,她娇媚的妆容下那掩饰已久的泪目终是缺堤,眼泪情不自禁地一涌而出。可她不敢哭出声,只得抱着自己双膝,独自哽咽起来。
从楼道探出头来的我见允儿伤心流泪,心中难免伤感:“果然那件事对她打击很大,不知道她这次如何面对这个考验了。”
我再次看向允儿,心中下定了决心:“若杨木真敢伤害允儿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紧紧地握着拳头,往房间走去。
回去向黄无常复命后,杨木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将那翻阅了无数次的古籍又细细翻阅了一遍,每翻一页,脑中就浮现一个在吴胜天家中见闻的一个影子:“豪宅,豪车,美女,美酒,一排排的佣人”…那一切优质的生活条件,都在杨木脑中来回跃动,而更重要的是,我那一句“眼下你若有个能做水的机会,你做或是不做?”令杨木内心深处要成为人中豪杰的欲望彻底激发出来,与其说是被激化,倒不如是我那一番话将杨木的伪装给撕开了。
“凭什么他能获得这一切东西!?为什么他有条件做“水源”!?为什么他能得到允儿,而我就要在这服侍黄无常这妖道!?”杨木越想越不甘,狠狠地将古籍合上。
“允儿,我一定会把你从吴胜天手中抢回来!”杨木看向不远处的全身镜,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后咬牙冷笑道:“不但是允儿,他所拥有的一切,我都要抢过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法子,我万万不能乱了!”
古籍再次被他沉下心来翻开,在强大的野心和阴谋面前,杨木的注意力从没有过地专注,他双眼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古字,也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有几行看似普通的字句进入了他的视线:“时吉非觅,险机共对,良莠互换,一切皆能...”
“噢!?原来在这里!?居然...是这样!?”
终于悟得那些看似简单的字句之内藏有的玄机,杨木拨云见日,如梦初醒地紧紧地将古籍捏在手中,他强烈压抑住心中的狂喜:“找到了!终于找到这方法了!”
他把上衣猛地扯掉,透过镜子可以见到,那朵在他左边后肩上的骨刺梅花又长了一点。
“我终于能摆脱这玩意了!”杨木狠得咬牙切齿:“到时候,你们的一切,我都要获得!钱财权力是我的,法术道行也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一向温文儒雅的杨木脸上狰狞的笑容在镜中再度浮现,眼神里满是杀意,憎恨和戾气填满了他整个心海,淹没了整个房间。
………………
时钟上的秒针即使停了,时间也不会因此而滞留半秒,允儿从来没觉得滴答滴答的秒针转动之声是如此的难听。
“算了,还是说吧。”经过再三考虑后,允儿终究是鼓起了勇气,打算和我们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她深深吸了口气:“师父,各位同伴,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情报要报告。”
在场的人各有各忙,不知道允儿要搞什么动静,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端着茶杯的何警官用眼角瞄了我一眼,见我毫无反应的模样已觉不妥:“你们两人,又闹矛盾了吗?”
待何警官慢慢点头,允儿才咽了口唾沫,喃喃说道:“我认为,我们外派的第三名卧底,并没有死去。”
“噢!?”小王小李等人一脸震惊:“允儿,你从哪里得来的情报!?他在哪里!?”
“我怀疑,杨木就是三号卧底方俊才。”允儿紧紧捏着手指。
“是他!?”石柱不禁惊呼:“那个文弱书生是三号卧底!?”
“可他们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呀!”小王也同样提出了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