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墨正坐在苏家宅院里,病号服外浅披着件西服,给人一种随意舒适的感觉,他眼眸间呈现难得柔和。与他一同的还有莫欧陆、薄止渟,和栗烟的经纪人。
“谢谢,帮大忙了。”男人低眸温浅地道,捡起那张纸条,郑重其事地收入口袋里。
“没什么。”苏雪然喝了口红茶,披着米白色的毛衣外套,褐发束成柔美的一股别在肩上,“栗烟被绑架了,你怎么会想到陆邺身上去?”
她问得风轻云淡,像对他的事漠不关心似的。
江清墨抿唇拿起桌上的监控图像,以及调查到的那辆银灰法拉利文件,的确如他所料,是陆家名下的动产。
也就证明,陆家二老近日在海城举办慈善宴,陆家两位少爷陆邺或是陆景焕却因公事留在榕城。
江清墨知道这条线索他找对了,陆邺和他的恩怨也不是一日两日。
“我刚出车祸,栗烟就被绑,而陆邺正好又回了国,你不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巧合了么?”他一边淡淡出声,一边抬手将那些文件捋成整齐一叠。
“嗯。”苏雪然清淡地应了一声,“要我也怀疑陆邺,那你调查完了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她疏淡的态度显然是还在为在医院里,他的话而感到不满。
男人平静敛下眼帘,柔灯下的俊颜轮廓难得温和,“谢谢,雪然。”
苏雪然凝视着男人的神情,胸膛微动,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溢出心口,充斥着整个胸膛。
她嘴角微勾起笑容,冷淡的神情顿时绷不住了,温和道,“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快去找她吧。”
“嗯。”
男人拾起桌上文件,起身时给旁边三人一记眼神,他们也起身随他离开。
站在苏家门口,莫欧陆慵懒地玩着打火机,看江清墨将车子倒库出来,嗤笑一声,“苏雪然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通情达理了?真能演啊。”
“通情达理的女人才惹男人怜爱,懂不懂?”薄止渟给他一记白眼,嘲笑,“我看你阅女无数,这点都不明白,是没有女人对你这么温柔过?”
莫欧陆笑了声,伸腿踹他臀部,骂:“少放屁你。”
车子行驶在漆黑的夜里,短短十几分钟就抵达了这栋隐匿在城边的别墅。
这片虽然属于富人区,但地处很偏。
大多是有钱富商买一套养着情儿住,或是给自己闲暇时间养养生的住处,平时僻静得很,四处也见不到人。
别墅亮着微弱的灯光,客厅处帘子拉着,偶尔能看见影影绰绰,显然是有人在里面。
那辆银灰色的法拉利就停在门口,同时停着的还有一辆黑红色的兰博基尼。
“你们在车上,我下去。”
江清墨直截了当地解了安全带,面色沉冷地就要开门。
莫欧陆狠瞪他一眼,“你疯了,你这条废腿跑了一整天还能动吗?你进去就等于是掉进狼窝知道吗?”
紧要关头,他发现江清墨这人越来越不冷静了。
“同意。”薄止渟在后座微许颔首,微微侧目望一眼旁边的女孩,“金澜留在车上,我们三个下去。”
金澜却十分坚定地昂起下巴,“我也要去,烟烟姐情绪一定很不稳定,只有我能安抚她。”
江清墨不耐地直接甩上车门,沉厚的嗓音透过车窗也十分有力度,“别掺和,都在车上呆着。”
他“滴”一声将车门上锁,真的就将三个人齐齐锁在了车里,自己径直朝前里面走去。
莫欧陆瞪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在里面打不开车门,用力狠拍了下车窗,狠狠地咒骂,“靠,这疯子,他发什么疯?!”
陆景焕径直上楼,来到二楼卧室,浅推开房门。
屋内灯光温暖而美好,女人就窝在床心中央,他睡过的位置,墨色长发散了一整个枕头,瓷白精致的脸显得非常娇小。
他望着,步伐和目光地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徐徐走近,再从身后关上房门。
她很瘦,裹在厚被子里就像没有一样,闭着眼帘拢着淡淡的憔悴和疲倦,睡觉时也没法安心,柳眉纤细地皱在一起,大概是还提防着他。
陆景焕淡笑了笑,俯身凑近,食指温柔而修长地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淡淡道:“不用害怕,马上就送你回去。”
突然一下,食指被什么柔软温暖的东西握住。男人瞬间怔住,低头看去时,才发现栗烟正抓着自己的手,往脸颊上贴。
他心脏顿时像被什么刺中般,跳得又凶又猛,这股陌生又熟悉的悸动,快要穿透破他的喉咙跳出来。
她对自己做了什么浑然不觉,低声地喃喃,“江清墨……”
这三个字犹如一瓢冷水,瞬间将他的笑容熄灭。
他嘴角淡淡抿了下去,平静将自己的手抽开。
起身披上外套,也给她披上一件自己的大衣,便俯身将她从床上抱起。
“陆……陆总?”女佣正巧推门进来,便见他抱着女人站在卧室门口。
她讶异地看着陆景焕,据她所知,陆总一直是有洁癖的,若非工作,从不随便碰女人,更别说抱……
女佣小心翼翼的打量他,伸手想接过栗烟,“我帮您……”
陆景焕却出乎意料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将女人朝自己怀里靠近了些,沉声道:“你去把车子开出来,我送她回去。”
“啊……是。”
陆总这副温柔沉溺的态度,完完全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简直见了鬼一样!
陆邺正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听到动静回头时,猛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我靠!你这是什么情况!哪来的美女?”
陆景焕皱眉不悦,一脚踹在他坐着的沙发上,差点把陆邺给震下去,“给我小声点。”
“哟,大哥,你可以啊。”陆邺啧啧几声,眼神使劲地往他怀里的女人瞟,虽然被风衣遮挡住了些,但他仍觉得有几分眼熟,“诶,大哥,你这马子好像有点面熟啊。”
“马你个头,闭嘴。”陆景焕换好了鞋子,正要打开门时,忽然迎面而来一阵凌厉的风,随后一只力道狠狠地砸了过来!
陆景焕下意识望旁边侧身,那只拳头险险地擦着自己的脸颊而过,没伤到他半分。
一切发生的太快,屋子里的人都没能反应过来,江清墨已站在了玄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