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焕刚才被叫走了,她一个人在这,也不用在意什么面子。
“你们先出去吧。”栗烟从沙发上坐起,随意慵懒地理了下长发,这样吩咐着,俨然就像家里的女主人。
女佣们微笑颔首,“好的,我们在外面,栗小姐随时有事吩咐。”
房门关上,栗烟端起碗筷,咬着筷子尝一口,细眉浅浅地蹙了起来,好淡。
想起陆景焕说的,因为她生病了,所以要做点清淡的。
这也太淡了,基本没放什么盐,吃起来一点劲都没有。
她吃了几口,就悻悻然将筷子放下,就着柔软的沙发躺了下来,唉声叹气。
还以为被绑到一个富贾的家里,能享受山珍海味的待遇呢,怎么和电视剧上演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缓缓阖上眼睛,正打算睡上一觉,尔后大脑之中忽然闪过什么——
猛然睁开眼!
对了!
昨天晚上,她跟那姓陆的男人的确是……做了什么吧?
她在街边喝空了十二罐啤酒,实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不然她身上的衣服怎么会换掉?
还有,她怎么会感冒的?
如果不是身上什么都没穿,怎么会感冒……
栗烟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一阵烦躁感,用力地抓了抓头发。
不可否认,陆景焕给她的感觉很像江清墨。
莫非昨晚她迷迷糊糊地把他认作江清墨,然后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栗烟“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紧锁的门前,“咚咚”地用力撞了两下。
“开门!”
房门顿时打开,女佣讶异地门口,“啊,栗小姐,您这么快就吃饱了吗?”
栗烟左右探看,无视她的话一般,雷厉风行地问:“陆景焕人呢?”
“陆……陆总的话,现在在书房里谈事情,有客人来了。”女佣听她竟然毫不讳避地喊出陆总的名字,稍愣在了原地。
“我问你,昨天我是睡在陆景焕的床上,对吗?”栗烟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答案。
“……是,是啊。”
栗烟继续咄咄逼人:“那陆景焕呢?”
“陆总昨天跟您睡在一起的……”
“轰——”一声仿佛晴天霹雳,当头给她心脏一记重击!
栗烟脸色煞然泛白,怔忪着往后退了两步。
果然,她的担心和直觉没有错……
她酒量虽然好,但一旦喝醉了就会胡作非为这一点,她简直太清楚不过了。
栗烟脸色苍白地靠在墙壁上,眼神空洞木讷,双腿微微发着抖。
她和江清墨之外的男人上床了。
她在心里怎么努力,也没法用“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借口来安慰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她做坏事背叛了他,但又决不能告诉他一样。
可没办法,既然木已成舟,她能做到的就是把威胁性减少到最小化。
栗烟背贴墙壁,眯着眼眸深深呼吸,很快平复下来,沉着情绪往书房的方向走。
她走得很快,以至于女佣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已经将房门拉开了。
房间内原本低沉的交谈声,在女人开门的瞬间被打断。
栗烟一就闻到股浓郁的茶香味,书房很宽敞,只是窗帘紧闭着,四处只有晦暗的蜡烛灯亮起,氛围显得十分诡异。
深枣色沙发上对坐着两道身影,陆景焕正执着茶盏往唇边送,手里还拿着份文件,听到声音皱了下眉,以为是女佣贸然闯入,抬眸刚要斥责。
然而,当他看清到站着的娇小身影时,怒气微微褪了些,出奇平静地将茶盏放了下来。
他起身,外套挂在椅背上,一身深棕马甲配格子衬衫,简单而优雅地朝她走近,颇有几分英国贵族的气息和端庄感。
“饭吃过了?”
栗烟抬眸紧紧盯住他,她身材娇瘦纤细,身上这件他的衬衫松垮慵懒地垂坠着,正好到膝盖上方一些,纤细玉白的腿若隐若现。
身旁两侧的橘色烛灯,温软地包裹着她的身躯,竟萦绕出一股莫名的温馨家居感。
男人的眼神在不自觉间,逐渐放得温意下来。
只是她盯着他的眼神,倒完全打乱了这温暖的场景,怨愤不满,像在看一个仇人。
“药呢?”
她突然冷冷地开口问。
陆景焕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什么药?”
“避孕药。”栗烟冷瞪着他,三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之间挤出来的。她不愿去回忆昨晚的事,尽管关于那些事的记忆都是空白。
陆景焕一听,眼眸中迅速闪过丝意外,唇角微收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栗小姐知道你在说什么?”
栗烟理直气壮地深吸一口气,“我很清楚,昨天晚上的事,你我都是成年人,我们过去就过去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拿这件事做文章……”
陆景焕好脾气地喊住她的名字,“栗小姐。”
这女人的臆想能力简直是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觉得昨晚他们上床了?
“总之。”栗烟闭了下眼眸,冷声打断他的话,细细去听,嗓音尾处还勾着淡淡颤抖,“以防万一,麻烦你尽快把药拿给我,就这样。”
她刚才检查过垃圾桶,没看见有避孕套之类的东西。
愤愤不平地想,禽兽男人都是这样,一点措施都不做,只顾自己快活!
陆景焕皱着的眉头倏尔一下松开,笑意也淡淡转变疏松。
她这一厢情愿的态度倒挺有趣的,让男人莫名生出了**她的心思,缓步往前走去。
他走一步,栗烟就往后退一步,澈黑的杏眸底满满警惕:“你、你要干什么?”
陆景焕薄唇微扬,完全把他当成禽兽了。
他往前逼近不知不觉间,栗烟已后背抵着墙壁,身板猛地一颤,“你……别靠近我!”
“嗯?”他嗓音溢出一声低沉的笑,故意逗弄她那张愈来愈紧张的小脸,“昨天晚上,你可比现在热情得多。”
栗烟耳根子猛地一红,嗓音羞得能掐出水来,“你……禽兽!”
她能想得到,自己在江清墨床上什么样,昨晚在这男人面前就是什么样。
但,就这样被他**裸地拎上台面讲,实在是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