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般含糊不清着,“你说,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强迫她吃吗?”
男人用着刀叉的手微微顿了下,随即,眉眼划开一丝深沉的淡漠,“这女人的确比想象中要倔,昨天晚上找她谈过了,根本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是吗。”莫欧陆似乎也并不意外。
按照苏棠那个性格,会好好跟江清墨谈话那可才奇怪了。
“那就只能饿着她了,等她想吃了再吃,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管这个女人。”
他语气透出些许不耐烦,“就这样,我挂了,老爹喊我去开会,烦得很。”
“嗯,下午我过来找你。”男人语气平和地道,“昨天晚上的谈话也不是毫无收获,我知道了一些事,需要同你商量。”
莫欧陆听着他严肃的口吻,薄唇不觉轻抿了抿,旋即缓缓地点头:“好。”
二人之间的信任与默契仿佛与生俱来,从下到大都是如此,他们都是有头脑的人,二人之间不管有什么问题,都会彼此分享,再共同商讨解决的方案。
江清墨的电话刚搁下,擦着嘴角正要起身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细柔温浅的声音:“昨天晚上的什么谈话?”
男人微怔秒,回眸便对上栗烟略略疲倦的杏眸,她似乎还没睡醒,漆黑的头发一片蓬松松的,衬得那张瓷白的小脸更加玉润。
她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裙,花瓣似的裙边环在脚踝旁边,纯净而好看。
江清墨眼神温润了些,抬手冲她挥了挥,栗烟立刻很默契地一笑,直接在坐在他的膝盖上,双臂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早饭吃的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让吴妈做。”男人笑揽着她的腰肢,低问。
“不太饿。”她摸着平坦的小腹,撅嘴喃喃。
男人一副不容反驳的表情,冷硬地道:“不行。”
“好吧。”
栗烟就知道他不允许,笑着吐舌,“那你先告诉我你昨天晚上聊的什么,又知道了什么?”
她刚才下楼时,一不小心听到了他的电话,还觉得好奇不已,昨天晚上他不是一直在工作吗?
“嗯,公司的事。”男人流畅自然地回答道。
“那还要跟莫欧陆商量。”她不依不饶地盯着他的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他抿唇笑了笑,指腹在她的腰肢间加了些力道,一下痒得让她尖叫一声,“你想知道?”
“不想不想不想了!”栗烟连忙大笑着求饶,直想逃离他怀里。
江清墨笑着拍拍她的小腰,早晨的时间本就不多,他也不再闹了:“我送你去片场。”
“嗯,好。”栗烟很乖地起身,在他的监视下乖乖将早饭都吃了,便坐他的车直奔片场。
下车前,栗烟听见男人在身侧说:“下午可能在公司,我让宋范接你回去。”
“最近就这么忙?”她愣了愣,眼睛里显然有些失落。
见他眼神无奈地点头,她便还是抿抿唇,踮脚在他唇瓣上轻点了点,“知道了,你忙,我在家等你。”
目送着栗烟离开片场,江清墨重回车上,沉声对宋范道:“去莫欧陆在的分局那边。”
“好的,江总。”
二十分钟后,黑色宾利停靠在了警局门口。男人将西服重新整理好,便起身下车,径直踏入。
——
海城,陆氏宅邸。
家里安静得出奇,只能听见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声,随着袅袅烟气升腾起的还有一股香郁的味道。
陆景焕坐在书房里静静看着报纸,他身上这些被殴打的瘀伤好了许多,这几天在家的休养总算有了成效。
他最近在报纸上看到栗烟出演的一部电视剧,虽然饰演的女三,但因为是与江清墨共同出演,掀起一股极大的风潮。
他静静凝视报纸上,二人在戏里拥吻的模样,十指的指节不由微微攥深了一些,薄唇紧抿出一个冷硬的弧度。
但随即,眉毛又舒展开,淡淡地将报纸拢起来放在一边,喝了口温茶。
只要栗烟平安无事,他就放心了。
自从陆琉那次在地牢里,把栗烟的名字透露给陆行之,他就一直不安,生怕陆行之会去找栗烟麻烦。
他派出去的手下告诉他,陆行之绑架了栗烟,陆景焕立即动身想去陆氏的老宅,却被陆琉拦下了。
她劝他在这里稍安勿躁,因为他过去只会徒增陆行之的怒气,根本保护不了栗烟。
他冲动过后仔细去看,的确也如此,便只好作罢,安静地留在家里等候消息。
很快,他的手下便告诉他,栗烟平安无事,江清墨已经将她带回去了。
他那晚坐在黑夜里,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下,自嘲地淡淡笑了两声。
又是江清墨。
他总是比自己有更多的正当理由去救他,栗烟不爱他,难道还会爱自己吗?
他此刻用力捏了下眉心,深深抿息。
“咚咚”两声敲门,一道温软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景焕哥,饭已经做好了。”
陆景焕面无表情,甚至一声回应也不想给她。
陆琉在门外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于是小心地推门进来。
便见男人高大孤寂的身影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帘却拢得紧紧,漏不出一点光影。
陆琉愣了愣,再一次喊他:“景焕哥?”
“我不饿。”陆景焕抱着双臂,稍微一用力,身子便跟着椅子转过来,深邃阴沉的脸颊直对着她,“你不用留在这了,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恢复工作。”
陆琉一听,表情有些慌了,连忙道:“这怎么行,你才休息几天啊,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正要走过来,陆景焕表情不悦地往后退了下,清冷又疏离的视线直接将她逼退了几步:“你天天赖在我这里,雅宴那边的工作呢?”
“工作什么的都不重要!你都伤成这样了,没有一个照顾你的人不行!”陆琉脱口而出,紧紧攥着拳心,坚毅的目光表明了她的态度。
然而,她无论再怎么坚定和努力,也始终化不开男人对自己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