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这已经是他第几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保护她了?
在无数个镜头面前,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出现了,不带半点犹豫地为她挡住所有摄像机。
栗烟莫名鼻尖一酸,几滴泪就那样滑了下来,滚烫在男人的手背。
努力坚强的情绪一下就松开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碰到。
江清墨悄无声息的到场,吓得记者们有些六神无主,纷纷往旁自动让出一条道。
但也有不甘心的,鼓起勇气举话筒上前:“江总,您突然出现的意思是……”
忽而“咔哒”冷硬一声,截断了记者的话。
男人面色沉凝得如同结了层冰,只伸过去三根手指,便将话筒狠狠撇成两半。
那记者吓得一抖,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又被狠狠拽了过去,紧勒着脖子,呼吸都困难。
江清墨视线幽黑地沉视他,一字一顿,无比冷沉,“意思是从明天起,你们新闻社可以滚出榕城了。”
话音落下,记者随之被扔在地上,目瞪口呆。
这招杀鸡儆猴很有效,让两旁记者都退避开道路,不敢再随便搭话,眼睁睁看着男人拥着失魂落魄的女人离开。
……
栗烟被男人塞上车,苍白的脸色才逐渐回转了血色。
在他松开手时,她很没安全感地重新抓住他的小拇指,正好握住他冰凉的尾戒。
他没好脾气地睨她一眼。
有怨懑,但眼尾处的担忧还是出卖了他。
栗烟被他瞪一眼,乖乖松了手,身子还是颤抖着,缩在后座角落里,抱着膝盖。
直到很久才能冷静缓过神来,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伤到?”江清墨在驾驶座,透过镜子注视向她苍白的小脸,低声问。
栗烟抬眸看他一眼,男人声音温柔得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一月前,她和夏时洲在楼道里几句调情,他就气成那样,这次他们共卧一床,他却并不生气的样子。
“这件事和我无关。”
栗烟沙哑着嗓子解释,生怕他只是在隐忍火气,“我一醒来,就在夏时洲床上,那些绯闻都是无中生有。”
男人十指交错搁在膝盖上,平静凝望她百般解释的模样。
她很着急,比起害怕他生气,好似更怕他误会。
“我知道。”他耐心地听她说完,颔首,“这件事,我会查到水落石出。”
听他深信不疑的态度,栗烟愕了下,和一个月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但很快明白过来,大概他真的检讨过了自己的行为。
一次次救她于水深火热中,或许就是他的道歉方式?
栗烟紧绷的心跳,逐渐松弛下来。
这一个月来,心内与他相隔疏远的高墙,仿佛在慢慢崩塌。
“我让宋范把你的行李收拾到紫麓花园。”江清墨发动车子的同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风波结束前,你暂时不要出面。”
公事公办的语气,冷冰冰的。
栗烟撇了下唇角,知道他是在保护自己。可对他那清傲孤高的态度,就是莫名不爽。
即便他对她的态度不错,但这男人先前明明做错了事,却对她一声道歉没有,还呼三喝四的。
这万人之上的臭习惯,她得让他好好改正。
“你让我回来,我就回来?”栗烟故意犟起来,语气闷闷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又不是你的狗,况且,你养只宠物狗都比对我好。”
江清墨原本打算开车,忽然踩下刹车停住。栗烟回头的瞬间,一道呼吸温热地倾覆下来,深黑瞳眸认真而热切地对视着她——
“对不起。”
栗烟怔住。刹那间,那堵逐渐崩塌的心墙轰然倒塌。
从他这样骄傲的人口中能听到这三个字,已是极大的抚慰。
“你提醒了我,这句道歉,其实早就想对你说。”男人垂下眼眸,盯着她不安摩挲的手指。
栗烟攥了下拳,被他的温柔攻势弄得鼻头一酸,便觉得委屈了,“骗人,那你一个月都没来找我。”
男人淡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碰在唇边:“怕你抵触,始终没想好用什么方式向你道歉。”
他唇畔摩挲出的温软气息,快将栗烟的骨头软化了。
瞬间,她什么情绪和委屈都没了。
“你有这么好心?”
栗烟吸吸鼻子,恢复情绪,抽回自己的手,却转而搭在男人的腰际间,以熟悉的力道和姿势抚着他的腹肌。
她才没那么好哄。
她要让江清墨知道,惹她生气是什么下场。
栗烟内心冒出了无数个坏念头,唇瓣不觉扬笑,嗓音绵软了好几度:“所以,江总现在是你在讨我欢心,对吗?”
江清墨浓眉一拧,扣住她不安分的手,呼吸已粗噶几分。
一个月不找她,清汤淡水地度过,他其实已隐忍得很不耐了。
被她撩拨几下,喉结便不住地滚了滚。
“难受了吗,江清墨?”
她不再畏惧,笑眯眯地,越玩越起劲,“后悔那天欺负我了吗?”
男人闭紧幽沉的黑眸,放纵她的手水蛇般滑动,他一点也不排斥,只是这样强迫忍受着,太难过。
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个小女人撩拨到喘息连连,却什么都做不了。
“江清墨,我问你话呢。”
“后悔。”男人嗓音粗哑压出两个字。
长本事了,敢直呼他名了。
“知道错了吗?”栗烟冷哼一声,唇瓣温热贴过去,轻咬他的耳垂,手掌也滑下到他的金质皮带上。
江清墨闭闭眼,极力忍耐:“知道。”
他能怎么办?自己养的烈货,她要玩他也只得陪着。
“真听话。”
栗烟这才放过他,微笑摸摸他的脸,心情大好。
男人沉闷抿气,这笔屈辱算是深深记进去,必然从她身上加倍奉还!
……
到了紫麓花园,栗烟的行李也随之到来。
“麻烦你了,宋先生。把这个箱子搬过去又搬回来的。”栗烟帮着他把行李箱拎到主卧,笑眯眯地道。
宋范长呼了声,瞧她轻松自在的模样,笑了:“我不麻烦,看到你和江总好好的就好。”
“别胡说,我还没决定原谅他呢。”栗烟微挑了挑眼梢,嘴角却是笑着。
宋范“噗嗤”一声,忍不住笑:“这世上也只有栗小姐敢对江总呼来喝去的,可要把握好这份权利了。”
呼来喝去不敢当,但今天在车上的那一番“调教”,倒是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