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烟抿抿唇,视线重回剧本上,她现在不但要继续上一部和秦玥搭档的主角戏,还要努力进行《小暧昧》的拍摄,根本无心去揣测男人的意思。
更何况现在……
“哗啦”一声,窗帘拉开,朱湘望着窗外底下人头攒动的场景,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得从后门走了。”
自从电影开机后,不知是谁在背后刻意为之,将她跟夏时洲有关联的照片无限放大,炒作成二人因戏生情,暧昧无间。
栗烟在娱乐圈本就风评不大好,此刻又被扣上“疑似小三”的帽子,每日公司楼下都挤满了专访记者。
但她此刻没有心思管这些绯闻,一门心思扑在拍摄上。
于是,耗费近一个月后,这部戏终于顺利结束。
由于等待时间太久,一上映便受到了狂热的追捧,首映票房达到三年来青春电影的最高峰。
当晚的庆功宴,文导高兴得合不拢嘴,而此时,也正是栗烟和夏时洲绯闻热度的最高点,剧组成员们都别有用心,刻意让他俩坐在一起。
圆桌上觥筹交错、兴致热烈,栗烟杯子里的酒就没空过,但在这样喜庆的场合,她也不好拒绝。
还好朱湘给她带了解酒药,含一粒在舌下,很有效果。
只是喝不到半程,她便觉得头晕了,眼皮沉得像石头,眼前的人也开始变得模糊。
栗烟晃了晃脑袋,忽然自桌旁站起身来。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她。
“抱歉,导演,我有点困,能不能先回房休息了?”栗烟虚扶着额头,眼前人影都开始飘晃。
不太对劲,这种感觉……
文导望着她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行,小烟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这个月辛苦你了。”
栗烟低声朝各位道了歉,便由朱湘扶着她往回走。
以她的经验,酒里估计下了什么东西,这群人为了炒热气氛,偶尔会下点兴奋剂。
她想,大概是解酒药与其混合产生的副作用导致的身体不适,睡一觉就好了。
“把我送进房间就好。”栗烟双腿都站不稳,眼皮沉重得快合下来,对朱湘道,“你去吃饭吧,我先睡了。”
朱湘却始终沉默地低头,情绪不高地“嗯”一声。
那时,栗烟察觉到她不对劲的表情,却被困倦冲昏了头,没多想,倒床就睡。
她对朱湘,是百分百放心的。
……
栗烟累得不轻,迷迷糊糊睡了很久,直至被一具灌着酒气的身体压住,她才猛然惊醒!
“谁啊!”
她意识彻底清醒,猛然坐起身,身上吊带睡衣被扯开,露出了一侧肩膀。
黑暗里,那团高大的人影扑过来,将她结实地压在身下,炙热的唇瓣吻住她,又狠又乱,痛得她瞬间意识清明。
栗烟惊得下意识反抗,挣脱不开间,忽然又听见门外传来脚步。
不像一两个,而是……
一群人!
栗烟连忙想将男人推开,他却根本醉得不省人事,爱不释手地揉搓着她的肌肤。
直至“嘭”一声巨响,房门被人撞开,无数摄像头挤进来时,栗烟才呆滞在原地。
炽眼的光猛然投射在压在身上的男人,那张熟悉清俊的脸此刻欲望浓郁,眼底透着让她恐惧的疯狂炙热!
“夏时洲!”
栗烟惊得差点跌下床,大脑瞬时间一片空白!
……
“夏先生,您怎么会和栗小姐衣冠不整地同睡一张床?”
“栗小姐,麻烦解释一下你和夏先生的关系好吗?”
聚光灯交汇在她的脸上,记者的话筒争先恐后伸上来,恨不得塞进她嘴里。
栗烟虽然处理过不少记者关系,但这样密度的八卦记者,却也让她慌了阵脚。
她十指狠狠攥着被子,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一个字都说不出。
发生了什么?
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觉醒来她在夏时洲的床上?这些记者又是从哪里来的?
记者们却不会给她思考的机会,咄咄逼人地问,“栗小姐,您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该当众公布恋情了?”
“这不是真的,我跟夏时洲,不是那种关系。”
栗烟艰难地蹦出几个字,身体随着嗓音在发抖,“是误会!有人故意把我跟他送进一个房间!”
记者立刻露出嘲笑的脸色:“栗小姐,我看您是电影演多了吧。”
栗烟攥着床单,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其实内心已濒陷崩溃。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很难看,且说多错多,各种混乱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要怎么开口解释?
“您说没有关系,可文导昨晚告诉我们,您和夏先生因戏生情,经常在剧组眉来眼去呢。”记者凝望她窘迫的表情,愈发笑开了颜。
什么?
栗烟柳眉猛地一蹙,死死抓着床单。
文导?
她的大脑终于开始运作,这才反应过来——
难道……是文导将她推上了夏时洲的床?就为了让记者拍到这幅香艳画面,煽动电影的热度?
至此,栗烟再也想不出第二个答案,内心的愤怒如火山喷发!
为了钱和利益,这群人面兽心的家伙,根本不把她和夏时洲当人看!
“我不想过多解释,我跟夏时洲是清白的,清者自清!”
她努力克止住快要爆发的情绪,她迅速披好外套,戴上帽子遮住脸,匆匆想从人堆里挤出去,然而,这群人却并不会轻易放过她,栗烟被挤压到身体和脸都快变形,她痛得眼泪都快流下来——
“放开我!”
终于,她压抑不住情感,怒喝着推开横在眼前的男记者,却反倒被他推了一把。
力气不大,但她被人群挤着,很快重心不稳地往下倒。
忽然之间,便听嘈杂人群外传来阵沉稳的脚步,一只温热有力的手臂已搂住了她的身体。
栗烟怔住,下意识地要抵抗,却听耳畔压下一道低磁的嗓音:“别动。”
熟悉的声线、炙热的温度。
栗烟睁圆了杏瞳,视线里映出男人冷毅俊朗的下颌。
他就这样抱着她,一只手将她的帽檐压低,一时间挡住了前方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