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止渟抱着双臂,上下打量他,一副嫌弃的态度,“要不是我阻止,你俩现在是不是打得火热了?”
男人笑笑,走出长廊,“我又不是莫欧陆。”
薄止渟哼一声,调侃,“我看你们呆一起久了,也差不多一样了。”
江清墨慵懒地斜他一眼,“你最近怎么那么闲,没有手术?”
“都推了,最近想好好休个假。”薄止渟慵然地左右晃着钥匙,淡然道。
男人“哦”了声,“决定接受你父母给的相亲了?”
薄止渟出身于医生世家,父母都是博士双学位,高学历的家庭环境,使他从小都围绕在肃穆的环境下长大,算是铁三角里性格最稳重的一位。
不过毕竟步入三十,也开始被家里催婚了,各种想攀附薄家的名媛也比比皆是。只不过,他这人自由主义惯了,特别厌恶被安排好的生活。
他的事业也是自由成性,这个诊所开了六七年,一直随缘开门,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停业状态,但只要一开门,定是整日都排成长龙。
毕竟薄医生的名号可是名震国内外的,常有大医院请他去做讲师,去做研究,他都是看心情选择。
而且,一直都为兄弟两肋插刀,江清墨和莫欧陆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他都包揽了。
男人微微回头看向他,“都三十岁了,也该有点方向了吧。”
“喂,干什么突然这副口气,你在得意什么?”薄止渟冷哼一声,单手抄兜,“不就跟栗烟和好了,连语气都不一样了。”
江清墨轻许勾了勾唇,提起栗烟时,他的情绪总显得格外异常,“我只是在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即便谈上了,离结婚也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要注意着点时间。”
“知道了,你别跟我爸一样。”
薄止渟叹了声,摇了摇头,“慢慢来吧,以我这到处飞来飞去的工作,根本没办法好好认识女孩子。”
“我看那个不就不错?”江清墨突然提了声,尾音扬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刚才前面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句。
薄止渟表情微变,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又好笑地盯着他,“你说哪个?”
“那个小女孩,找栗烟的时候,看你跟她一起的时候很合,”江清墨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低头缓缓转着银色的表带。
“……”
薄止渟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说的是金澜。
他笑给他一拳,“说什么呢你!你也知道是小女孩,跟我相差有十岁了吧。”
“我跟栗烟不也差了八岁。”男人不以为意地道。
“神经病,少担心我的事了。”薄止渟大笑一声,摇了摇头,“你先好好想想,今天晚上怎么面对你爸吧。”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有想过怎么办吗?他问起你和栗烟的事。”
“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江清墨倒显得很镇定,完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薄止渟也不好再说什么,微一耸肩,送他走出诊所,“行,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
男人微许颔首,视线越过薄止渟,瞥了眼二楼栗烟病房的位置。
虽然只有短短的半秒,更像是无意识的举动,但薄止渟还是捕捉到他眼中的温和。
除去从前跟苏雪然在一起,薄止渟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人如此用心至深。
薄止渟唇角微弯,目送着男人的车子离开后,才返回了诊所。
——
二十分钟后,黑色宾利抵达江家老宅。
男人刚进入花园时,便嗅到一股很香的饭菜味,再一看车库,停着苏雪然的红色跑车。
推门而入,他一边换鞋一边淡淡抬头,便触及到客厅里,苏雪然期待的神情,“清墨,你来了啊。”
“嗯。”男人微然颔首,看不出脸上的情绪变化,淡淡道,“来吃饭?”
“啊,是的。”苏雪然轻轻捋了下发丝,轻声笑道,“江叔叔请我和妈妈来家里吃饭。”
江清墨微闪过一丝意外,别有深意地往沙发上一瞥,正看见沙发上,谈笑正欢的苏艺与江业洵,“哦,苏阿姨也在。”
江业洵和苏艺在一起时,显然是满面红光,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苏艺则是一身瓷蓝色的旗袍端庄坐在沙发上,眸光柔和又温婉,皮肤白皙像嫩豆腐,完全不像五十多岁的女人。
江清墨不由在心底冷笑一声。
江业洵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搞地下情就算了,竟然还堂而皇之地把苏艺带回家来了。
“清墨。”苏艺听到声音,抬头看他一眼,忙拢着裙摆站起身,“真抱歉,你那么忙还把你约过来。”
男人对她淡淡颔首致意,毫不表情,“没事。”
转身间,视线清淡掠过江业洵脸上,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冷意。
“他忙什么,无非就是忙着跟别的女人**。”江业洵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地道。
江清墨倒也不恼,温淡自如,“你有资格说我?”
论**,他可比不上江业洵。
“你说什么?”江业洵眼睛一下充满怒气,站直起身,皱着眉毛瞪向他。
这父子俩真的只要一见面,就免不了一顿争吵。
苏艺连忙出面制止,同时,眼神也在对苏雪然示意着,“好了,你俩别吵了。”
苏雪然连忙过去安慰江清墨,手指轻搭在他胳膊上,“别生气了,清墨。下野导演下午的时候已经联系我签约了,我下周就要去日本了,江叔叔想来替我庆祝加送行的。”
江清墨情绪很淡地颔首,“嗯。”
苏雪然接着问,几分谨慎小心,“我那天……在试镜现场好像看到栗烟了,她真的来了?”
她不仅看到栗烟来了,也看到栗烟晕倒时,江清墨扶着她离开的场景。
她本来一直在停车场,等着和男人一起回去,结果,却看到两人在车上亲密拥抱的场面。
当时的她,在车上紧紧攥着方向盘,不记得自己的表情,只记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嫉妒充斥着心脏。
因为江清墨从没那样抱着她,尤其是她去了英国到现在,他从没那样温柔地看过她。
他们还是夫妻时,从来都是他在追逐着她,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变得这样善妒又患得患失。
在提起栗烟时,江清墨的眼神显然有所动摇,淡然看向她,“是来了。”
苏雪然应了声,眼神微黯下来,“啊,这样啊。是……你推荐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