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北是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的,他踏出别墅时的脚步彷佛千斤重一般。
一旁的姚兰静静的跟在他的后面,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她刚想上前唤他。
“姚兰!”忽然,别墅一旁的角落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姚兰下意识的回头。
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中年男子在唤她,中年男子脸庞粗犷,却长着一双细小的眼睛,使得他透出一抹精明的感觉。
黑衣中年男子名叫施浩,是姚兰的师兄。
姚兰看了一眼陆建北,见他没有什么动静,小心的走到施浩面前,低声问道:“怎么了?”姚兰和施浩的关系非常不好,但他们二人却同是聂大师的弟子。
师兄妹之间,为了修行资源互相竞争,是他们的规矩和传统。
施浩冷冷的看向前方的陆建北,嗤笑道:“你抓紧点。”他的目光沉沉的看着姚兰,有些倨傲,转身离开又说了一句:“师傅吩咐的。”
姚兰一怔,垂在两侧的手指指尖微颤,面色一变,转身大步跟上陆建北。
此时正是深夜,车道两侧路灯明亮,偶尔有一两辆车快速的穿过他们的车旁,陆建北一言不发,眼镜下的那双眼睛幽深的看向窗外。
车里静悄悄的,司机和姚兰皆是不敢大声出气。
二先生陆建北虽然看起来温文儒雅,可是他身边的人知道,二先生最是心狠手辣。
陆建北此时心里沉重,大哥已经死了,他的死他发现自己是开心的,他不允许任何对覃婉有想法的人存在。
为了覃婉,他已经付出很多了,花园底下的那些人,以及他的亲生大哥,他通通可以付出。
至于他最疼爱的三弟和看着长大的侄子就只能让他们自己抉择自己的命运了。
下定决心的陆建北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眼镜下的目光一冷,低沉道:“通知三先生回来,就说祭祖。"
在祖宗祠堂,先人的牌位下选择他们的命运吧。
姚兰道:“是。”
第二日,陆庭琛的人来报,二叔陆建北深夜回来后就去了园中覃婉的陵墓,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出来。
“庭琛啊,这次正好你也在,我想着让你三叔也回来,正好祭祖。”陆建北道。
正在吃饭的陆庭琛疑惑的看向二叔陆建北,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林墨二人心中则是千变万化,他们昨夜已经大概猜测出陆建北的意图,但如今紧要关头竟然要祭祖。
真是不知陆建北这疯子要做什么。
陆庭琛的三叔是个很是幽默风趣的中年男子,长相贯彻了陆家的好相貌,尤其那一双潋艳的桃花眼最是耀人。
“庭琛,好久不见。”陆三叔平静道。
父亲陆建东的离开让原本风趣幽默的三叔也渐渐变得沉默,甚至是低调。
陆三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缓缓道:“你二叔怎么忽然要祭祖了?”他不解的问着陆庭琛,若是以前,他肯定会直接问二哥陆建北的,但是大哥刚刚离去,如今家里最大的人就是二哥了。
姚兰通知的时候,态度强硬,让人无法拒绝,他只能推掉公司的事情赶来老宅。
陆庭琛摇摇头,表示不知,带着三叔一同向前厅走去。
“你父亲的事情怎么样了?”陆三叔问道。
陆庭琛眉头微锁,三叔虽然最是放荡不羁,但是此时在他心里却是比二叔更能托付,明明他多是在二叔身边长大的,但是自从父亲托梦的话,他开始怀疑二叔了。
“已经处理好了,那些劫匪抓到时已经畏罪自杀。”
香园六口人命皆是命丧这些人之手,陆三叔很是气愤。
“真是便宜这些人了!”陆三叔语气愤愤道。
陆家虽然是商界有名的企业,但是大家族谁家没点黑暗势力了,如今正是太平年代,没想到竟然有人敢伤害陆家的人。
“有查到那些人是谁指使的吗?”
陆庭琛摇摇头,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前厅外,他看了一眼里面,二叔正坐在茶桌前泡茶。
他只能道:“还没有,警察那边已经结桉了,我会派人查的,三叔,咱们进去吧。”
陆三叔闻言,也不好催促,毕竟是亲生父子,陆庭琛的伤心也不会比他少。
“好吧,你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
厅内,陆建北正在泡茶,宽阔精致的厅里只有他一人坐在那里,面前开水的雾气在他周身飘荡。
那一瞬间,陆三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面前的二哥了。
“坐。”陆建北声音平静,此时正拿着夹子夹起水杯,然后倒了第一壶茶清洗杯子。
看着面前人悠然的姿态,陆三叔忍不住询问道:“二哥,怎么忽然叫我回来祭祖啊?”
陆建北并未说话,直到给面前的二人各倒了一杯茶,才缓缓道:“怎么,我不能叫你回来吗?”
陆三叔一噎,摇摇头。
长兄如父,这是陆家的规矩,即使他再放荡不羁,也要遵守家里的规矩。
“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我一直收着,今天你们有口福了?”陆建北端起自己的杯子,缓缓道。
陆三叔刚被噎过,尴尬的很,随即端着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之色。
茶香清冷,扑鼻而来,喝入口中,清甜之后又是回味余甘。
“好茶!”陆三叔赞叹道。
即使他不懂这些,但不得不承认他二哥这的茶真是极品。
“庭琛觉得呢?”陆二叔目光深沉的看着他问道。
陆庭琛在国外留学多年刚归来,哪里对这些了解。
陆三叔随即插话道:“庭琛他们年轻人啊,都喜欢喝咖啡的,喝不惯咱们这个。”
陆建北澹澹的看着陆三叔,喃喃道:“是啊。”
他面色一改之前的平静,语气变得温和道:“最近家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大哥突遭横祸,如今家中我是长兄,正好庭琛最近有时间,带朋友来苏市游玩,我就想着安排一次祭祖,求得祖先庇佑,去去晦气。”
陆建北的这几句话着实说到陆三叔的心坎里,他悲伤道:“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