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天气特别低,几天的雨雪天气,可谓天寒地冻,连若大的太湖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大娘已经基本恢复住进了“救助局”,正好英嫂的表妹会英过来,要英嫂帮助找人家做佣人,刘镛一看也合适,正好把她安排在“救助局”,负责大娘的饮食起居,两全其美。
刘镛刚从“救助局”回来。
宋洪英见到刘镛冻得满脸通红,关切地说:那么冷的天,看把你冻得,快,快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刘镛微笑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干。说了一声:谢谢。就往内屋而去。
自从宋洪英来到刘家,由于她不仅长得漂亮、聪明,做事也认真仔细。特别近一个多月来专门伺候毓惠坐月子,她要毓惠吃的,不能太咸也不能太淡;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冷。毓惠满月了,她要毓惠起床适当活动活动,这样对身体恢复有好处。好像她什么都懂似的。
由于刘镛娘执意要请奶妈,她要奶妈每一个时辰给小冬梅喂一次奶,又要奶妈让小冬梅一人睡在摇篮里,要经常给她翻身,一会儿右侧睡,一会儿左侧睡。她还说,这样小孩脸蛋才标准。有的小孩头偏扁都是睡出来的。简直好像是她自己小孩似的。
她把毓惠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还把刘镛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刘家也没有把她当作仆人来看待,刘镛和毓惠对她像妹妹,故她也亲切叫毓惠为姐,叫刘镛为镛哥。
毓惠生了个女儿,在刘镛娘心里存在了一个疙瘩,刘家现在如此家业,没有传宗接代如何是好?有钱人家三妻四妾比比皆是,如果刘镛再娶。宋洪英的确是最佳人选,故平时唤宋洪英为阿英。
一天晚上,毓惠和宋洪英分别靠在床上聊天。
毓惠说:洪英妹,你比我才小一岁,我已经做娘了,你也应该有个婆家了。
宋洪英说:我嫁人了,谁来陪你啊?
毓惠笑着说:那你总不能陪我一辈子呀。
宋洪英笑着说:命里注定,心甘情愿。接着又说:姐,一个女人要嫁人不难,难在嫁个好男人。谁有你那么好福气?镛哥不仅人长得帅,而且为人好,懂得疼爱女人。
毓惠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
刘镛回到房间,不觉大吃一惊,床上的用品已经换成宋洪英的,他的用品不见了。
刘镛又来到妻子毓惠房间,问:怎么回事?
毓惠见刘镛进来,笑着说:那你去问她呀。
刘镛又问,那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
毓惠说:那倒没有。接着又微笑着说:早晨,我看见她在收拾东西,他又把你的东西搬了过来,我问她干吗?她说,你身体恢复了,我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说完,毓惠感到脸上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烫。
刘镛说:这丫头也真是的。
刘镛随毓惠到了育婴室。
从毓惠奶妈手中接过小冬梅,笑着说:来宝贝,朝爸爸笑笑。
刘镛用手挑逗着女儿的小嘴。小冬梅发着“咯咯”的笑声。
刘镛笑着说:宝贝真乖。然后,在她脸蛋上“啧”的一下。
刘镛转身又对毓惠说:老父亲,这几天哮喘病又发了。
毓惠说:天气太冷,叫他多穿一点。那你去忙。
刘镛进了父母的房间,见母亲正在给父亲喝药。
刘镛走到父亲床前,关切地问:您这几天舒服一些了吗?
刘焕章说:老毛病,每年到这个季节都要发。要到开了春才会好一些。
刘镛说:听说竹子花或者枇杷叶子加冰糖熬汤,喝了对治疗哮喘效果较好。
刘镛娘说:这大冷天的到哪里去找竹子花?现在他喝得就是枇杷叶子加冰糖熬汤。
刘焕章说:老毛病,没有办法。
刘镛娘拉过刘镛示意他在床沿上坐下。
刘镛娘说:阿镛啊,不是娘又是多嘴,毓惠已经满月,她又不在喂奶,今天早晨我和阿英说,你们住的换过来,娘就是等着抱孙子。
刘镛恍然大悟,原来都是娘安排的,接着说:孙子孙女不都一样嘛。再说,阿惠生小冬梅时那种痛苦,我再也不忍心了。
刘镛娘说:这怎成?做女人就得是这样。我那时生你也不一样么。哎,实在不行,再娶一房,要我看啊,阿英这姑娘倒不错,知根知底。
刘焕章说:我看你没有事干,整天瞎操心。
刘镛娘继续说:我瞎操心,还不是为这个刘家传宗接代操心?
刘镛坚决地说:不管阿惠以后生得了儿子还是生不了儿子,我是不会再娶。
……
传统老房子的间隔都是用一层松木板做的,时间长了都有些开裂,因此,隔音效果比较差。
包括产前产后,毓惠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和丈夫刘镛住在一起了。
晚上,毓惠侧身头枕着刘镛的胳膊,对刘镛说:哎,我说,你喜欢冬梅吗?
刘镛说: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哪有不喜欢之理?尤其你吃了那么多痛苦,我都于心不忍。她长大了要她好好孝敬你。
毓惠说:那是做女人必须经历的,熬过了这难关就好了。不过,看上去你娘一心想要孙子。
刘镛说:孙子孙女还不一样,都是刘家的血脉。只要他们健健康康,长大以后知道怎么做人就行。
毓惠又说:如果生不出儿子,我这后半生的日子也无法过。
刘镛说:哪有如此之理。
毓惠又说:按照你娘的心思,要你再娶一房,这样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哎,如果真的这样,依我看,洪英妹确实不错,不仅长得比我漂亮,而且聪明能干。
谁知墙内说话墙外有人听。
刘镛和毓惠的谈话,隔壁躺在床上的宋洪英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刚才毓惠说,哎,如果真的这样,依我看,洪英妹确实不错,不仅长得比我漂亮,而且聪明能干。说得宋洪英心里砰砰直跳。
紧接着,又听到刘镛说:连你都在胡说八道。洪英妹子固然不错,但她是我们的妹子。我们决不能亏待她。我刘镛一生只娶你阿惠一个女人。
听到这里,宋洪英悲喜交加,眼泪一下子下来了。
不多时,隔壁房间传来了床铺“吱嘎吱嘎”的声。不久,‘嗯嗯’的声鱼贯入耳。宋洪英听得春心荡漾,她感到,这是她自己在和镛哥作乐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