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给安昭拔火罐。”
柳纤筠见孙教授来了,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相比较房东大叔而言,她更相信具有医生和教授身份的孙教授。
毕竟人家是专业领域的教授。
具有权威性。
“这不是瞎胡闹吗?”孙教授走上前,想要拔下安昭左腿上的火罐,“不要用偏方土法来害我的病人!”
“啥叫偏方土法?”房东大叔疑惑道:“老祖宗用了几千年的方法,咋现在就成了偏方土法?”
他上前拦住孙教授。
可孙教授也是犟驴脾气,手指着房东大叔道:“男人之见,这东西都没有什么科学依据!赶紧让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并不是孙教授看不起这种偏方土法。
她承认,有些病,西医束手无策。
而这些偏方土法却能治好。
但,这些只是个例。
更多人则是被这种偏方土法折磨的死去活来。
一些可耻之人,利用病人走投无路的心理。
高举伪科学的大旗,招摇撞骗。
要是只是骗取钱财,孙教授还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气愤和排斥。
但这些人为了骗取钱财,无视病人的生死。
胡乱给病人开各种奇葩的药方。
这让孙教授打心底对这样的人感到厌恶。
在她眼里,房东大叔此时就是这样的人。
这名叫安昭的病人。
左腿只是错位性骨折。
只需简单做个小手术,用钢板固定一下就好了。
要是被他这么胡乱的治一下,伤到神经。
那这条腿,就该切了。
孙教授这么一说,房东大叔还想反驳几句。
但房东大婶不想惹事,拉着房东大叔,而后对孙教授道:“别报警,千万别报警。咱们没啥坏心思。”
“就怕好心办坏事!”孙教授推开众人,来到安昭面前。
她打量完安昭的左腿后,眉头一皱。
“怎样?”柳纤筠连忙问道:“没什么问题吧?”
孙教授伸手,在安昭肿胀的左腿上摸了摸。
她倒是没有拔掉左腿上的火罐。
而是沿着安昭受伤处的骨头,一直往脚脖捏。
捏完,孙教授陷入了沉思。
这TM的不科学!
不用开刀,不用钢板。
他是怎么把骨头复原的?
“怎么样?”柳纤筠见孙教授没有回答,继续问道:“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孙教授古怪地看了房东大叔一眼,“你是怎么做到的?原理是什么?”
房东大叔闭口不言。
这可是家传手艺,怎可亲传与别人?
再说了,要说原理,他也不是太懂。
他又不是郎中,也没深入研究过。
就知道应该这么干。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干。
见房东大叔闭口不言,孙教授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这古医术,基本是代代相传。
她这样直言不讳的询问,别人肯定不会告诉她。
孙教授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对柳纤筠说道:“病人的骨头已经复原,剩下就是打石膏固定,以及消肿了。”
柳纤筠听孙教授这么一说,顿时放下来。
看来苏雅带来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
孙教授本来是想告诉安昭,做手术的时间。
但现在安昭的腿,已经不需要做手术了。
虽然安昭的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孙教授并没有选择离开。
当她听说房东大叔准备用拔火罐的方式给安昭消肿化瘀,顿时来了兴趣。
她打算好好看看,这小小的火罐,是如何消肿化瘀的。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房东大叔拔下昭腿上的火罐。
而后伸手在安昭肿胀的腿上均匀拍打着。
这些操作,安昭勉强还能看懂。
可接下来房东大叔要做的,安昭就看不懂了。
房东大叔将药酒涂抹在手上,而后用打火机点燃。
效果就如同低配般的烈火掌。
他用冒着火苗的手,快速揉搓安昭肿胀的部位。
不一会,安昭便闻到一股焦湖味。
那是腿毛被烧焦了。
房东大叔一边揉搓,一边拍打。
中间还时不时夹杂着掐捏。
最终安昭的腿上露出几个黑紫色的鼓包。
房东大叔拿出几个火罐,点燃后,一一放在鼓包上。
做完这一切后,房东大叔对苏雅道:“把你男朋友的右腿露出来。”
“右腿?”苏雅一愣。
安昭受伤的是左腿,和右腿有什么关系?
不过,房东大叔之前的一系列操作早已震撼了众人。
连孙教授都在旁啧啧称奇。
苏雅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她连忙将安昭右腿裤脚抹上去。
柳纤筠奇怪道:“安昭右腿又没受伤,你想干什么?”
房东大叔将药酒倒在手上,而后点燃。
他抓起安昭的右脚,将冒着火苗的手掌放到安昭的右腿上,来回揉搓,“小伙子得注意啊,一个男人,留那么长的腿毛干什么?我帮你燎了。”
安昭腿毛其实并不算长,而是和绒毛差不多。
不过,房东大叔看着很是碍眼。
大小伙子那么俊俏,结果腿上全是毛。
“欸?”
我…!
苏雅和柳纤筠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一套狂炫酷炸吊的操作,敢情就是想给安昭燎腿毛?
这得有多闲啊?
房东大婶此时有点尴尬,她清咳一声,开口道:“没腿毛好,摸着滑熘。”
柳纤筠和苏雅相视一眼,而后迅速转移目光。
她们实在是无语了。
安昭听不懂房东大叔的话,不过他能感受到房东大叔的善意,“好。”
柳纤筠和苏雅尴尬的笑了笑。
拔完火罐,安昭的腿明显好了很多。
不再像之前那般肿胀。
房东大叔对苏雅说道:“等过三天左右,你就让你男朋友下床活动活动。”
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让你男朋友剧烈运动。”
苏雅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她倒是想做剧烈运动,关键安昭不同意。
柳纤筠看到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她上前拉着房东大叔的手,感谢道:“多谢大叔了,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房东大叔一愣。
这小丫头替安昭谢什么?
要感谢的话,不是应该苏雅来感谢吗?
他的眼神在苏雅和柳纤筠身上来回徘回。
而后定格在安昭的身上。
现在的年轻人,关系真复杂。
见安昭没什么事了。
房东大叔等人在苏雅和柳纤筠两人千恩万谢下离开了。
孙教授连忙追上房东大叔,想要和房东大叔探讨关于医术的问题。
病房内只剩下安昭三人,还有没有存在感的赵瀚。
苏雅本来想陪着安昭。
她可不放心让柳纤筠一个人在安昭的病床前陪着。
万一她和安昭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或者勾搭安昭怎么办?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谁知道会碰擦出什么小火苗。
她要将这个小火苗从源头上灭掉。
也将柳纤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消灭掉。
至于同一病房的赵瀚,直接被苏雅无视了。
由于赵瀚此时鼻青脸肿,完全看不出本来样貌。
苏雅到现在都没发现,赵瀚是之前和她聊天的人。
柳纤筠和苏雅坐到安昭的病床边,大眼瞪着小眼。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苏雅用具有攻击性的眼神直视柳纤筠。
柳纤筠耸了耸肩,“你想说什么?”
苏雅语气笃定,“安昭是我男朋友,不用你多操心。”
“哼。”柳纤筠不屑一笑,“还不一定呢。”
苏雅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却被安昭打断了,安昭开口道:“老婆,不用和我一起。魏琪有事。和魏琪一起。”
魏琪?!
!
苏雅这才想起她的好朋友。
之前一直担心安昭和为安昭忙里忙外的,哪有空想其他的。
经过安昭提醒,她这才想起魏琪。
苏雅记得,魏琪也受了伤。
而且是头部受伤。
苏雅询问柳纤筠,“魏琪,那个和我一起去警局的女孩,她怎么样了?”
柳纤筠将魏琪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苏雅。
苏雅听后,直接冲出病房。
没过一会,她又折返回来,对柳纤筠警告道:“你别趁我不在对安昭动手动脚,我会盯着你的。”
说完,她没等柳纤筠回答,离开了病房。
看着苏雅焦急的模样,安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希望魏琪能平安无事。
那个女孩,人也挺好的。
夜晚悄悄过去。
这一晚,苏雅都没有回来过。
赵瀚本想给安昭做个采访。
可是柳纤筠一直陪着,他找不到什么好机会。
清早,天色阴沉。
豆粒大小的雨珠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
散开的雨水沿着光滑的玻璃慢慢滑落。
柳纤筠坐在安昭的床边,和安昭一起,观看着今日的新闻。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青海市新闻主持人钱书豪。”
手机上,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用字正腔圆的夏国语说道:“今天是1873年7月14日,星期五。”
听到男人的声音,隔壁病床上的赵瀚,不屑的撇了撇嘴,而后背过身去。
“台风‘梨花’于今日凌晨两点抵达本市。请各位青海市民小心防范,谨慎出行。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手机上的画面一转。
变成一个记者站在大风大雨中,不停地说着什么。
具体说什么,安昭也听不懂。
这条新很快播放完。
画面再度切换到西装革履的主持人。
此时,主持人面带笑容,开口道:“曾经在网络上引起热议的红衣杀人魔,于昨日被抓获。”
画面上出现周梅一脸憨厚的照片。
“红衣杀人魔事件在网络上引起广泛关注,此次事件对社会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画面切换到山中小屋。
荷枪实弹的特别行动小队站在警戒线外。
不时有警察抱着被白布包裹的物品,走出山中小屋。
从轮廓上看,安昭一眼便看出。
白布下面应该是那个疯子,血腥而又变态的收藏品。
回想起那些犹如梦魔般的收藏品,安昭就有些反胃。
“自红衣杀人魔在青海市犯桉以来,便引起青海市警局的高度重视。”
“红衣杀人魔的抓获,离不开一线警察的努力。”
“据青海市警局媒体发言人所说。此次抓捕红衣杀人魔的行动,是青海市全体警员对保障青海市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为维护青海市和平,安定,繁荣,所书写的答卷。”
“青海市媒体发言人还指出,青海市警局一定会再接再厉,不由余力的打击违法犯罪行为。任何企图破坏人民和平,安定的罪犯,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对此,夏国皇室高度重视。”
画面再转。
周梅在几名特别行动小队的带领下,迈步进入青海市法院。
“对于如此恶劣的行为,夏国皇室决定,于今日对周梅进行审判。”
青海市法院。
周梅穿着橙黄色囚服,带着手铐,坐在类似于牢笼的隔间里。
在她的身后,站着两名抱着步枪的特别行动小队成员。
而隔间外,数百名听审人员坐在一旁听审。
她们或悲愤或痛哭。
有质问声。
有咒骂声。
满头白发的中年夫妇抱头痛哭:“天杀的,你还我儿子!”
中年妇人手指周梅怒骂:“畜牲!你TM还是人吗?我儿子才十七岁!他有得罪过你吗?!
!”
一男人瘫软在椅子上,嚎啕大哭,“你怎么下得去手?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周梅用平静如水的眼神,扫视在场众人。
而后,她的嘴角露出嘲弄的微笑。
这一幕,被一名记者抓拍了下来。
法官在宣读周梅的罪行。
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桉件公布与众。
在场众人只听说过周梅杀了不少人。
但具体细节就不知道了。
经法官这么一说,所有人的心里都感觉到有些惊悚。
她们看向周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有了些许恐惧。
受害人家属听到自己儿子死前受过如此折磨,哭的更伤心了。
甚至还有人哭死过去。
而周梅,当她听到法官在叙说她的‘丰功伟绩’时,哈哈大笑。
笑声爽朗而又喜悦。
就仿佛幼稚园的小朋友,因为做了什么事,被老师当众表扬般开心。
有些细节,法官也不清楚。
关于细节方面,很多都是从周梅拍摄的影片,还有法医的鉴定而得来的。
所以,有些细节方面被法官忽略了。
周梅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反驳法官。
而后,声情并茂地讲述起细节方面。
仿佛,这是什么值得骄傲,值得自豪的事一般。
法官讲述完罪行,站起来对在场众人说道:“全体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