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笑了笑，没有回答。

林詹事（站起身来）：“给你留点儿面子，你自己辞职吧。等上面动手，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王洛：“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决不辞职。你可以让你叔叔罢免我，我倒想看看，之后他还能坚持多久？”

林詹事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次，旁边的那名老人拉住了他。

“贾大人，硬撑没意义。和组织对抗，也不会有好结果。”

王洛：“我没有和组织对抗，我只是在和混进组织内，妨碍组织进步的一小群反动分子对抗。落后于时代的，该辞职的，不是我，而是那些人。”

老人：“你就这么相信，你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王洛：“当然了。任何时代，发展都是硬道理。”

“而我所做的，能让有才能的人获得更多的机会、更多的资源。在这种政策推行之后，整个社会能具备更强的活力，能获得更好的发展---哪个群体执行这种政策，它就能变强，能走在时代的前列，领先于所有不执行这种政策的国家！这就是所谓的‘竞争力’！”

“坦白的说，就算我被击败了，乃至于丢了职务，甚至是死了，也无所谓！以后，会有无数的人支持我，认可这种理念，推动这种理念！那些想反对我的人，是在开历史的倒车！他们注定失败！”

听完这些话，林詹事脸上的桀骜消失了。他看了看身旁的几个人，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老人：“就算有这么一天，你也看不到了。这么坚持有意义吗？”

“你这个年纪，就已经做到巡抚了。将来再上一步，也未必不可能。何必为了虚名而把自己搭进去呢。”

王洛：“这不是虚名，而是大势。世界发展的大势。”

“现在我们发展的不错，但是，某些关键的地方，大错特错了。长期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老人：“你安排那些罪犯，在我们周围大杀特杀，破坏了原本的和平发展环境，你觉得那是未来的趋势？”

王洛：“当然是。他们杀的，都是罪犯。没有伤害什么平民---这当然是未来的趋势。

“在那里，无数的恶人，把外来的和平与尊重当做保护伞，在那里肆无忌惮的挥洒他们的罪恶。”

“我们早先落伍的时候，常提‘落后就要挨打’。那么，今天我们先进了，为什么不去打那些落后的？”

“如果我们不利用辛苦努力得来的先进，那先进又有何意义？摆着好看？放着安心？呵呵呵呵，那样做，绝不会有好结果的！”

“身为进步者，去教训那些落后者，逼迫他们进步，这是必要的义务，是人类发展的客观规律。”

“那些西方强盗，残忍、贪婪、疯狂，为什么却能依旧引领世界的发展几百年？”

“核心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在挥洒侵略性的同时，依旧在努力追求进步。”

“他们的做法，虽然残忍，却在客观上起到了促使整个人类社会进步的效果。而我们，进步了之后什么也不做，在那里固守渺小的和平、愚蠢的安逸、迟钝的平稳，拒绝促使世界上的其他地区进步---这算什么？”

“这样做，固然能安慰自己，但同时也违反了人类社会的很多客观规律！违反了真正的‘大势’！”

说完这些，王洛停顿了片刻，以便给面前的数人消化和思考这些话的空间。

过了一会儿，赶在他们开口之前，王洛又说了下去。

“我从来不吃独食。在之前获得的利益，我大部分都分给了具体的执行者，分给了辛苦干活的人。而接下来，有些认可我这种思路的资本会初步开始进入，抢占先机。而更多的资本，则会在那里观望，看这种政策能坚持多久。”

“这种进入，可不是那种今天来明天走的投机资本。如果应对的方法合适，它们就会驻扎在本地，和我们融为一体，成为我们能利用的强大力量。而在他们进入的过程中，如果操作得当，能获得多大的利益，不用我说，该知道的人自然知道。”

林詹事：“你的意思是...”

王洛：“而后，这些资本会从各个角度支持我们，为整个国家获得更大的，数都数不清的利益。有了他们的支持，可以‘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可以天下一统，寰宇澄清！在这个过程中出力的人，又能建立起什么样的功绩？获得多大的利益？为一点儿眼前的蝇头小利，在那里蝇营狗苟、因小失大...呵呵呵，不亦鄙乎？”

林詹事（看向一旁的老人）：“这...这可能吗...”

老人（仔细打量着王洛）：“你不喜欢那些教授，倒是喜欢引用古人的话。”

王洛：“那些教授，都没什么才能。一个个既没有思想，也没有学识，对国家发展没有半分益处，只想着自己享乐。正经人，好人，哪有喜欢他们的？”

老人：“那...上面本来也没过问你这边的事情，你何必着急摊牌？不要对我说，凭你表现出来的本事，没办法糊弄老李。”

王洛：“要办事，先正名，名正则言顺。”

“事情早期，还不成规模的时候，可以私下交易，暗地里办。但是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要想做大，还是必须堂堂正正。时间合适了，差不多也该提出来了。”

老人沉吟了一下：“要是上级理解你说的这些，但是为了大局，还是要解除你的职务呢？”

王洛（笑了笑）：“我服从命令。上级下了命令，我服从，但是意愿不变，态度不变。”

老人点点头，看了看身边其余二人，然后看了林詹事一眼。

见状，林詹事有些匆忙的站起身来。

“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回去了。”

他们走后，周素烟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王洛：“什么怎么回事？”

“你说他们态度的话，没什么奇怪的，正常的发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