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另一些人，想把国外的思想体系拿过来用，却很快发现，在这个过程中可能招致的不止是换鞋的问题了，就像是换掉身体上的骨骼、血肉、皮肤一般----利益上的巨大损失，思想上的极大动荡，而且还未必能换成，在更换的过程中，可能会把性命都交代了。”

“新的，适合这个时代、我们这里人的思想体系，还没有完全被塑造出来。有很多吃这碗饭的人，因为缺乏才能，甚至根本想都没想去做。人们只能在混乱和迷茫前行---倒也没有停下脚步。”

“大体上，这就是当前阶段的问题，混沌的、不确切的、充满矛盾的....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周素烟：“这些话....很多弱者是不会认同的。”

王洛：“是啊。譬如诈骗岛的那些傻瓜，三象的那些白痴，其他地方的一些弱智，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同。他们非但不会察觉自己的弱小何错误，还在那里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呢！”

“但是，他们的行为，确实是自身因为‘群体无意识’而处于下滑轨道时的具体展现。”

周素烟：“诈骗岛....你是说红电那件事？”

王洛：“还有罗波的那件事。”

周素烟：“是啊，他们确实很弱...你之前说的，敌人的错误，是指这个？”

王洛：“一部分吧。”

周素烟：“那...你是打算号召他们追求正义？”

王洛（笑了起来）：“正义...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正义的吗？”

周素烟：“听起来，好像不是很认同？”

王洛：“邪恶的反义词，却偏偏是依靠邪恶而诞生的---这样的一种存在。”

“在长期的和平之后，再没有什么比正义更加的枯燥、乏味、烦闷、无聊了。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时候，少数人会渴求它，但在之后，很快就会厌倦它、鄙夷它、遗忘它、抛弃它....”

周素烟（听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眶变得有些湿润）：“不，我才不会。”

王洛听到这话，打量了她片刻，笑了起来：“也许吧。被人断定了会去做某些事，然后认为自己坚决不会。这种想法一旦形成，说不定也能持续很久呢...虽然大部分人做不到。”

周素烟咬住了嘴唇，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王洛（重新看向面前的笔记本）：“总之，我打算做的，不是正义，而是带着大家前进。”

“充分利用这种恶意所带来的缺陷，就能比我之前预想的更彻底的、更完全的----击败面前的敌人。”

“问题在于，这样做也可能导致我们更加深入的嵌入到这个场景，这些居民的生活中。到底...到底...”

1月23日阴

上午的时候，一张大屏幕上，许多穿着白衣服，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正在一堆设备中忙碌着。王洛、哈里森各自带着一些部下，坐在屏幕不远处的座位上，观看着上面的内容

哈里森：“天哪，天哪....这些人不怕危险吗？就穿着这样的衣服在核设施里工作？”

王洛：“主要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研究成果有信心吧。他们都很优秀。”

哈里森：“我...我觉得这实在难以置信。”

王洛：“你的手下不是在更近的地方，观察着他们工作吗？如果你实在不相信，也可以自己亲眼过去看。”

哈里森（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离那种地方远一点儿的好。”

他们正这样说着，屏幕上的某个地方亮起了耀眼的白色光芒。哈里森...还有周围别的一些人，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住了那光芒。

片刻后，那白光的周围又泛起了一道红光。许多穿着白大褂的人身上，也泛起了类似的光芒。

这时，哈里森身上的电话---以及他一些部下身上的电话，都响了起来。

有些人伸手去接，哈里森则不管不顾，一直盯着面前的屏幕。看到那上面的一些设备、桌椅在白色的光芒中被摧毁、化成粉末，而那些周身环绕着红光的研究人员们依旧安然无恙，在那里交谈和行动后，他的眼睛变的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亮了。

王洛应该是看到了这点，但他一声没坑，只是坐在那里，依旧看着面前的屏幕。之后，周素烟看向了他，他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又过了一会儿，哈里森站起身，拿出了电话。走到一旁说了几句后，他又走了回来，站到了王洛面前。

“能单独谈谈吗？”

王洛点点头，于是他们走向了一旁。之后，哈里森的那些手下就像是约好了一样，纷纷起身离开。

大部分dtph的成员也起身离开。但周素烟没有动，她看着王洛的背影，表情有些难过。

过了一会儿，特尔特杜走了过来，坐到了她身边。

“夫人，可以确认，动手的就是苏苒。”

他这样低声说着。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周素烟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她这样轻声问道。

特尔特杜：“我们之前找到她了。在质问之后，她自己承认了。”

周素烟：“可是...理由呢？”

特尔特杜：“她说，是团长先违背了承诺，她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周素烟：“那...你告诉团长了吗？”

特尔特杜：“说了。他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用我们再费什么力气了。”

周素烟：“到此为止？承诺？”

她沉默了一阵，低下头去。“....会是什么承诺呢？”

特尔特杜：“情感上的纠纷吧。就我所知，团长大人不喜欢这种事情，也难得的，不怎么会处理这种事情。”

听到这话，周素烟转向他：“不会处理？你觉得他有不会处理的事情吗？”

特尔特杜看着她，耸了耸肩：“他自己说的。”

周素烟（又重新转向前方）：“承诺...”

特尔特杜：“好像是和团队的发展有关。那位苏女士，对于我们团队未来如何发展有一些想法...非常独到的想法，而团长不同意。”

周素烟（声音变得更轻了）：“之前她和团长的争执，就是因为这方面的事情。从那之后，他才把我叫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