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周平安‘演’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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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憷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

————(《孟子·公孙丑上》)

原本周平安在内心里,还是隐隐的将现在生活的这方世界,看做了一场没有复活机会的单机游戏。

活着,是终极任务。

精彩的活着,是主线任务。

四合院是出生地,轧钢厂是新手村,四九城是城镇或者主城之一,郊区以及其他城市则是一个个的副本。

有人也许会说,到了四合院为什么不主动和主角们接触啊?

呵呵,你,会在乎游戏里的NPC吗?

如果不是因为‘出生地’的父母兄弟都和前世的父母兄弟一样,用真挚的亲情,抚慰着周平安那颗惶恐不安、躁动异常的心。

周平安早就对四合院里的众禽痛下杀手了,而且还是从肉体到精神的那种物理性的痛下杀手。

也许会有人认为这样很残忍,心理很变态,但是,玩过游戏的人会对杀戮NPC产生心理负担吗?

呵呵,疏远那些让周平安心里不舒服的众禽,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好嘛。

——————————

也许是来到这方世界这么长时间的感同身受,也许是身边老人眼睛里的期盼,也许是晒场里孩子们天真的笑声,也许是天边飞过的鸽群。

总之,面对这群活生生的NPC,周平安的心,软了。

这方世界,不知不觉的已然走进了他的心里。

蠕动了几下干裂的嘴唇,周平安点点头,嗓子有些干哑,“嗯,我答应了,六头驴都换成粗粮。不过,只能换到七千斤左右。”

“谢谢,谢谢”几位头发或花白,或全白,脸上被岁月画满沟壑,腰身被生活压弯的老人忙不迭的对周平安表示着感谢。

第二天,周平安没有去乡下,而是第一次穿上崭新的工作服,跟在周父的身旁,往轧钢厂走去。

“哟,周师傅,这帅小伙就是你家平安吧,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周师傅,你这儿子长的可比你帅气啊,个儿都比你高了嘿”

“周师傅······”

“来,来,平安,来叫人,这是你王叔,这是你王姨,这是你刘叔,这是你权大爷····”

一路上,和周父、周平安打招呼的工友们络绎不绝。

有平时就走到近,关系真好的;也有平时遇到就点点头,关系一般的;还有以前也没交往过,没有关系。更多的就是以前没关系的,只是因为好奇,想看看这位让领导‘破格录取’的周平安究竟是长的什么样子,间或有几个了解周平安工作性质的,想趁机套套近乎,想以后给自己谋点私利的。

水壶煮饺子——心中有数的周平安,对所有人都是一幅笑脸相迎的样子,礼貌而不失热情的与众人说着客套话。

“王叔好,您身体可真健壮,掰腕子你总是第一吧······”

“王姨好,王姨您看着可真年轻,我是不是该叫您姐姐啊······”

“权大爷,好久没见您了,您还是这么精神······”

“您好,您好,我的工作就是为大家服务的嘛。为工人同志提供充足的物质保障使我们的责任···”

一路无风也无雨,混迹在一群比他都大的工人里,周平安圆滑成熟的表现,让周父在他的朋友面子大涨。

进了轧钢厂,周平安十几天来,第一次敲响了范主任的办公室。

“进来。”

周平安推门进来后,也不等范主任诘问,为什么这十几天没来报道的事情。

直接开口道:“范主任,毛驴收不收?”

“收,怎么会不收呢?给领导做全驴宴也行啊!”范主任接着问道:“你找到大队愿意卖毛驴?”

“嗯”周平安点点头,“我这十几天,已经走遍了周边十几个大队,进行了详尽的走访调查。费了好大的力气,驴子人家不光卖我了,而且还不止一头。”

说到这,周平安停顿了片刻,给了范主任一点反应时间,让他先惊喜一下。

然后接着略带苦恼的说道,“但是呢,人家也是有条件的。”

心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对,此处应该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往往不会珍惜。而且真要容易了,我这工作还能不能做了。

所以,周平安开始表演了,打算开始叫苦了。毕竟表扬是别人主动的,但是委屈还是得自己说啊。

“范主任,您别着急,也别生气。其实这条件对咱轧钢厂来说,一点儿也不难。”

“但,在这之前,你先好好看看我,我现在又瘦又黑的样子,作为领导的您,是不是先该关心我一下?”

“呃·”虽然也算是阅遍众生相了,但是范主任还是被不按套路出牌的周平安,搞的有点懵,“啊,对啊,周平安同志,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才短短十几天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范主任,我苦啊”周平安眼睛饱含热泪,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但是,声音里却透漏出坚定不拔的信念,“为了能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为了能给呕心沥血全身心为工厂做贡献的领导们补充点营养,为了能让辛苦劳作的工人同志们感受到领导对他们的关怀。上次从您这里离开之后,我就开始天天往乡下跑”

“范主任,我是真的用这两条腿跑啊。”此处,有停顿,毕竟要让范主任有点反应时间嘛。

“早上,早班公家车还没开,我就已经跑到了乡下;晚上,公家车晚班车都没了,我才跑回来。领导,这些我都能承受,我还年轻,累点也没什么。都是为了工作嘛,但是,不被人理解才是最难受的。”

眼神里表现出回忆,继续表演。

“一开始,乡下的农民同志们对我不信任,轻视我,疏远我。”想想热情的刘村长他们,周平安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声对不起,这都是为了忽悠,呃,不,是为了说服领导。

“为了打消和他们之间的隔阂,这十几天我是早出晚归的跟他们一起,一块下地干活,割麦子,打麦子,种包米,挑水,施肥。”

委屈的看了一眼范主任,解释道,“使得还是农家肥,也叫大粪!”

“YUE~”范主任脑海中瞬间被带入那个场景,好像,抓了一手屎的就是他一样,禁不住,感到一阵恶心,胃里也开始翻腾。

“范主任,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这样已经严重的伤害了我的······”周平安立马不干了。

虽然他在农村只是去帮忙拉麦子,打麦子,其他的活,都是别人干的,但是范主任不知道啊。

刚刚只是运用了‘夸张’的表现手法而已,毕竟大家不都说,那什么要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嘛。

而此时范主任的表现也正中他的下怀,他开始借机发作,表达自己的委屈。

“好了,好了,周平安同志,你先不要再详细描述了。”失态的范主任连忙出声阻止周平安。

好家伙,他这才发现,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不少,脸皮还厚,做事更是颇有章程啊。周平安要说的事情,不就是‘深入广大人民群众当中,和他们打成一片’嘛。对最领袖的指示,这是做到了活学活用啊,不可小觑!

心里是这样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就见他一反先前对周平安的冷澹态度,很自然的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热情,亲切的笑容,拉着站在办公桌前汇报工作的周平安,走向旁边的沙发,然后示意他一同坐了下来。

“周平安同志啊,作为你的直属领导,我承认,我的工作还是没有做到位啊,对你的关心还不够啊,比如没有考虑到你出行方面遇到的困难哪,这样吧,咱部门还有一辆新买的飞鸽,以后就作为你的专属车辆,归你使用。”

打断周平安要站起来的举动,接着说道,“另外呢,对于你最近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厂里也不会亏待你,等你把驴送进轧钢厂,我就亲自为你请功,并在部门专门为你召开一个表彰大会。”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周平安连忙表现出一幅感激涕零的态度,“这都是我应该多的”

然后一排脑门,像是刚起来私的说道,“对了,我刚刚是不是说道不是一头驴的?”

“对,你还说村里人还提了别的条件。”范主任点点头,附和到。心想,这小狐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又是安排自行车,又是安排表彰的,这才提起驴的事。

“呵呵,对,对,范主任,这次我搞到了五头驴”周平安郑重其事的说道,

(解释:刘村长不是给了六头吗?嗯,但是周平安自己昧下了一头,一头因为摔断腿而被卖给周平安的小母驴。

在空间里经过一段时间的喂养之后,这头驴已经在水槽泉水的帮助下痊愈了,模样也变的和宝驴差不多,出于可持续发展的想法,周平安打算安排两只驴子组成新的家庭,并且不限制它们的生育。)

“您还记得上次拉鸡蛋时的那头驴吧?”

范主任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周平安比划了一下。

“卖给我的这五头驴,这五头驴被养的膘肥体壮的,比咱常见的驴得大了一圈,也就比拉车的那头小上一号而已。”

“所以村里人当时提出的条件是,五头驴换点包米面。您看?”说完之后,周平安仔细观察着范主任的表情。

“换!”范主任激动的喊道,“不就是包米面吗,咱轧钢厂有的是”

呵呵,包米面常有,而驴肉可不常有啊。

范主任年轻的时候,跟随以前的娄老板去过一趟保定,当时陪娄老板品尝过一次‘鼎香楼’里被誉为“保定第一”的‘全驴宴’。

也就这一次,让范主任深深的记住了一句话:“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所以一听说,周平安买来五头驴,他的脑海当初瞬间浮现出了功夫驴肉、酱驴排、烧驴舌、大蒜驴肚、扒驴心、鲍汁驴圣、银芽驴卷、九转驴肠、浓汤驴筋、蝴蝶驴健、脆卤驴柳、掌中驴宝、青瓜驴丸、香煎驴排、壮阳驴四宝、风味驴串、鱼香驴丝、白果天麻炖驴肋、菜心扒驴条、发财驴肉羹等等全驴宴的菜式!!!!

收回思绪,不自觉得抹了下嘴角,范主任若无其事的问道,“哦,对了,他们打算用这五头驴换多少包米面?”

“8千斤。相当于咱们厂一天的用量。”周平安发现范主任对用驴肉换粮食这件事并不介意,所以他暗地里加码了,而且他还给了范主任一个暗示,‘一天的量’,嘿嘿,听起来是不是比8千少多了。

原本是6头驴换7500斤,到他这里变成了,5头驴换8千斤。呵呵,周平安这也算是两头吃了。

“8千斤,轧钢厂一天的用量。”范主任随口重复了一句,然后很痛快的答应了,“行,就按照这个来。哎呀,周平安同志,你可算是为咱们轧钢厂立下大功了啊!”

拍拍周平安的肩膀,高兴的说道,“等你把驴送回来,我就给你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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