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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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身中三剑,最后一剑穿胸而过,血染衣裙!”羽林军跪伏在地,“蒋将军已经调来北衙几队人马,正在密切搜索刺客。”

君意沈跨过食案就要走来,皇帝一挥手:“先把他拦住。”羽林军闻命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密切搜索刺客?”皇帝站起身走下御座,蹙眉发问,“你们居然连人都没有抓到?”

那羽林军一震,连忙俯身:“请陛下恕罪,末将等也不知娘娘何时,竟进了严加把守的御花园,若不是夜间例时的巡查,只怕还难发现……”

“御花园?”皇帝容色渐冷,“怎么会在此处?”

郭临屏息抬眸,看向那跪地的羽林军,心中细密思忖。难道萧贵妃是为了在回到殿上时,有园中新开的梅花折枝作伴,得以解释归迟?可是,究竟怎么会……

“末将不知,只知道在发现娘娘时,娘娘已经周身浴血,卧在花丛中。”

“不,这不可能,母妃她……”君意沈嘶声长鸣,浑身脱力,瘫跪在殿中。

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那她现在……在何处?”

“蒋将军已下令先将娘娘迁到玉芷宫的侧殿,那里离御花园最近……”羽林军的话还未说完,皇帝就侧头瞟了一眼,人群当中的刑部尚书会意,起身朝外走去。

君意沈深吸一口气,摸掉眼泪站起,跟在刑部尚书身后。皇帝见状,也不加阻拦,只低头续问:“那御花园附近,可还查出些什么?”

“现下并未查出任何疑处,”羽林军抬起头,踌躇地朝斜前方望了望,随即飞快收回眼,“只是,御花园南侧,皎竹殿长梯上,郭将军曾手中带血……”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移向郭临。一人大步自殿门回转,不由分说地站到她身前,一把抓住她的左手。

干枯的褐红结块入眼,顷刻化为眼眸中更甚的血丝。“郭临——”君意沈不可置信地颤声怒吼,“你居然,居然敢……”

“魏王殿下,不是的。末将是说,在发现娘娘前,郭将军曾找到周边巡视的小队,通告在长梯上他遇到了刺客,那人跳窗朝西北方向的宫室逃去了。说是打斗间碰到了对方剑身,摸了一手的血。让我们加派人手巡查,可能已有宫人遇险。”羽林军慌慌张张地解释道。

郭临冷冷地抬眼,直挺地望着他。须臾用力,猛地甩开他的手。掌心紧握成拳,粉碎的血块渗入指间缝隙,摩挲得满心厌忿。

“这么说来,郭将军不洗去手中的血迹,也是为了捉住刺客时,可与之剑身上的血痕对证?”陈聿修信步走来,周泉光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听着身前的嗓音继续说道,“敢问这位军将,可有去查看长廊上的打斗痕迹?”

“回禀丞相,已经着人查过,确与郭将军描述一致。”

“如此,郭将军便没有嫌疑了。”陈聿修轻盈一笑,转向皇帝,拱手一揖,“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皇帝乜了他一眼,不耐地朝刑部尚书摆摆手,示意他快去查看尸身。刑部尚书见状,只得回头小声催促:“魏王殿下?”眼看对方依旧迟迟不动,只能跺跺脚率先走出。

君意沈长吸一口气,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郭临一眼,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在朕的宫里,哼,来去自如……还敢杀我爱妃,抛尸花园。呵呵……”皇帝回身慢慢地走向御座,摇摇晃晃地站上台阶,一字比一字更冷。玉锵不便出言相劝,忙躬身后退。皇帝站在御座前,倏地拿起一个白玉耳杯,掼地“砰”响。“狂妄恶徒,竟敢当朕是死人么?”

他猛地转身,扬手指喝:“羽林卫,你们做得是什么事!御花园封得好好的,怎么会让贵妃进去的!”

“陛下息怒。”殿门外铁靴声阵阵,又有羽林军走进下跪,“陛下,臣等询问过御花园四方门口守卫的部下,再三求证,确实无一人见过贵妃娘娘,也无人放她进园。”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没有放过……那娘娘如何进的园子?”

“娘娘一介后宫妇人,怎么可能躲得过羽林军的守卫潜进园子?定是那刺客作歹!”

“难道刺客先杀了娘娘,再带着娘娘贵体进园?可那也太匪夷所思了……能躲过羽林军的已然是武功高手,再带着一人分量躲过……那岂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是啊,实在是……”

众臣交头接耳,不过片刻,议论声不约而同地渐息渐止。众人的目光虽不露骨,却已若有若无的落在了一处。

高手中的高手,不说别处……此时的堂上便有一人。

郭临轻笑一声,抬眼朗声道:“不知陛下如此看我,可是还有什么没问明白的?”

皇帝一时哑然,不自然地收回目光。袖口的手掌捏了又捏,也没能握紧。半晌只道:“无事,郭爱卿多虑了。”

“咦?”人群中蓦地有人出声,让开来后看去,却是刘老御史。他眉头紧锁,缓缓抬手指向郭临腰间长剑:“郭将军御前佩剑,这是何意?”

郭临挑了挑眉,正欲说话,却听皇帝慵懒的嗓音:“刘爱卿,你也是老糊涂了。郭爱卿是一品大将,自然可以佩剑见朕。”

“可……”刘老御史涨红了脸,目光来回穿梭一阵,鼓气道,“可是贵妃娘娘死于剑器之下,满殿之中又只有他郭临带了剑,老臣是不得不疑心啊!”

陈聿修垂目哂笑,耳听四周渐渐又起的附和声,和皇帝的一声颓然叹息:“刘爱卿,你多虑了。郭爱卿和朕的爱妃无冤无仇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在宫中杀掉她?”他说着坐回御座上,抬手撑住额头,“此事,休要再提。”

刘老御史梗着脖子,怒瞪郭临一眼:“那便请郭将军拔剑一看,臣看过之后,再不为难。”

郭临冷笑一声,垂手按上剑柄。只是掌心一瞬轻微的触碰,便已满目震惊。陈聿修一直注视着她,心下暗觉异样,抬步便往前走。

原来竟是如此……郭临缓声长叹。手掌用力合拢,剑柄的雕纹印进掌间。难怪方才一改前日朝堂上的态度,大肆斥责刘老御史。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真是场好戏。“阿临……”陈聿修轻声唤着,几步靠近。

她微微摇了摇头,一把拔出长剑。剑光明亮刺眼,众人禁不住跟着眯眼。然而待细看清楚后,顿时惊骇哗然。那剑身上干涸的血痕清晰无比,刘老御史激动地举起手臂,指着她大喊:“来人,快来人啊,就是他!郭临,你居然贼喊捉贼,你……”

羽林军们举着长戟,铁靴声阵阵,不出片刻,便在殿中将所有人都团团包围。

“且慢。”郭临扬手一喝,看也不看刘老御史,径直把剑丢到地上跪着的羽林军面前。羽林军被吓得一缩,不知所措地抬头望向她。

“我记得,你是我方才去警示的那一队中的军将,如何,可能叫个仵作来看看这剑上的血,和我手中干掉的血,是一个时辰沾上的么?”

羽林军怯怯地点点头:“可以的,”他见刘老御史拧眉望来,忙道,“以前这样的事城中巡逻也遇过,是请京兆府的白大人调来仵作帮忙察看的……”

“那便好。”郭临潇洒地挺身直立,唇角含着笑,目光幽幽地看向刘老御史,“勘察打斗痕迹你们在行,辨别血迹时间仵作擅为。总不会说,末将手上沾上的未干鲜血,会是萧贵妃娘娘身上的吧。时辰一模一样,地点却大有不同。那也太巧合了,就像有人刻意制造一般。你说是不是,刘大人?”

刘老御史冷哼一声:“若这一切都是郭将军一人所为,那也不是不可能啊!你轻功不低,从御花园到皎竹殿长梯,别人做不到,你难道还做不到?”

“刘大人怕是不知道,这打斗痕迹还真不是一人就能办到的。莫非你要说我在这深宫中还藏了一个绝顶高手,就为了让他陪我演一出无人看到的打斗……”郭临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继而换掉我腰间系着的长剑?”

“什么?!”

“还望陛下明察,这把剑根本不是末将入殿时的所配之物。”郭临顺手解下剑柄,放在眼前一面端详一面道,“此乃军制剑,花纹与末将的佩剑一样理所应当,只是军制也并非每把相同。末将的剑自有末将知道的不同之处,是以一眼便认出此物陌生所在。”

“哼,我等又没看过郭将军的剑,如何能辨?”刘老御史摊手嗤道,“任凭你这几句话,就要我等相信,未免也太随便!”

“那你待如何?”

“你……”

“好啦好啦,”皇帝不耐拍桌,厉喝一声,“都别吵了!”刘老御史恨恨地收回目光。

“刘爱卿,你也是的,干嘛就咬着郭爱卿不放,他说的怎么会有错?”皇帝伸手指责,随后垂手叹息,“都散了吧,等刑部查出点东西了,再议。”

“陛下!”刘老御史撩摆跪下,“您不能如此啊,郭临如此重的嫌疑,您怎可就此放过?”

“是啊陛下,这于理不合啊!”众臣中也有人劝道。声讨渐甚,虽没有群起攻之,却无法忽视。

……真是好一道人心操控。若是皇帝早先顺着刘御史的意思对郭临落井下石,那也许旁人还会为她辩解一二。毕竟朝堂上皇帝对神武正名一事的推脱、对郭临归来的冷落,是众人亲见。可现在,他话里话外别样的袒护她,不公得如此明显,岂能叫那些事不关己的人心平?陈聿修眼眸一转,却听上座一声:“方才殷廷尉建议将郭爱卿先关进大牢,等嫌疑释清了再放出来,聿修,你怎么看?”

“即是如此,陛下不如将郭将军放在刑部。”他不疾不徐道,“一来大牢是关押证据确凿的犯人的地方,郭将军若是无辜,却还进了大牢,日后传开,岂不成了圣上之过?二来,刑部已由陛下下令主理此案,一旦有进展亦可先行询问将军,当场洗了冤屈便可立即释放。”

既然已经备好了层层招数,那何妨去看一下后招呢?

郭临望着陈聿修的背影,心下一瞬明了他之所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丞相大人发话了,那么末将便在刑部,恭候诸位嘉音。”

她说完便转身,穿过重重人群。守在门口的羽林军见皇帝点了点头,立马跟上。

更深夜凉,郭临侧身卧在刑部内室一间简易的杂房中浅眠。隔着层层宫墙,依稀能听到刑部官员奔走讨论的动静。

她细细地思索着和那黑衣人的对战,这一场对战,才是整个阴谋的关键。她到此刻,已经确信身上的剑是在那时被换掉的。可她只与那人交手两招,两招之内,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她腰间的长剑……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如此人物却能为皇帝所用,难道……?

门扉蓦地一响,她阖紧眼,呼吸绵长幽深,仿若熟睡之姿。听着脚步声渐近,不由猜测是哪位刑部中人,这么频繁地巡视……

四周一片寂静,她心下微惑。须臾睁开眼,惊愕就在一瞬,她本能地拍榻腾身,堪堪避开了雷霆之势扎在床上的匕首。

匕首上握紧的双手奋力了几回,才颤抖着从床榻上拔出。郭临蹙眉望着那张被月色照出半张的熟悉面容,再也忍不住满腔的震骇:“金真!”

金真猛地一颤,泪眼急促地眨着,直到如雨滑下:“……大人,对不起。”他喃喃地念着,又举手朝她刺来。郭临一把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金真吃痛收手,匕首悄无声息地掉在床上。

“怎么回事……”不用再问已然能够猜到的答案,“他们用什么威胁你?”

金真吸着鼻子,慌乱地望了眼门外,只敢拼命摇头。郭临抬头望去,门口处人影闪现。她缓声长吸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腾身跃起,直扑向前。双手破木而出,穿过雕花门格,牢牢地掐住了门外二人的脖颈。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已断了颈骨,魂归地府。

郭临轻手轻脚拉开门,将两人拖进屋内。金真咽了咽喉咙,终于捂唇呜咽:“小的家中老母被尚书大人接走了,大人,小的真的不想背叛你啊……”

“我知道了。”郭临低叹一声,“他们居然派你来,呵……”是觉得她既然是此间“高手中的高手”,徐公公之流过来,三两招内便会被她解决。可换成她不忍下手的故人呢?“军制的匕首,是想让我以‘畏罪自尽’之名死掉……呵,做梦!”

她咬住唇,心底一片悲凉的哀鸣。楚王为保她不惜卸甲释权,让她的地位成为朝中顶尖。可皇帝居然疯狂如此……伴他二十多年的萧贵妃,他居然为了葬送她郭临而将她拿来陪葬……

不,或许不是如此。如果真要陷害,连近身换剑都能做,为何布下的局面却漏洞百出?方才她居然能与刘老御史不分胜负,这不对……

门口的风刮在破洞处,呼呼作响,远处似有人声脚步接近。郭临一怔,回过神来看向金真:“派你来的人命你几时回见?”

“一,一柱香。”

“难怪来得这么快,金真……”她蹲下身,和他平视,“你可活命,就是要受些苦。忍着,别喊出来。”

金真看着那逐渐靠上左臂的手,心下忽地领悟,重重点了头。郭临不再犹豫,并掌斩下。刺痛袭在骨骼间,紧接着胸前又中一掌,霎时陷入黑暗。她将他拖至死尸中间,飞身跃出房门。

紫宸殿内漆黑一片,郭临推开窗扉,悄无声息地跳入殿中。窗格透进的月光洒在空旷的殿上,她脚步一顿,抬眸静静地望住那里。

恍惚间似乎有人跪伏在地,布袍荆钗,声泪俱下地嘶喊:“因为臣不想死!”

“杀之为魔,魔亦能存……臣,甘为陛下手中的魔。”

她一步一步踏上前,御案上一张奏折端放正前。她伸手拿起,目光扫下……

“魏军……琼关?”

手中一松,奏折掉下台阶,啪嗒几声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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