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话怎么说？”林凡稍微直了直身子。
“柳爷，是这样的。”魏龙开始细细地给林凡解释起来。
“现在滨海市的灰色地带，有名有姓的，还有九位老大。”
“其中城东的三位老大分别对应着滨海市的前三大帮会，城北两位老大，城西三位老大，剩下的，自然就是咱们了。”
“现在咱们虽然占着整个城南，但是整体的实力并没有提升多少，可以说是多多少少有些德不配位的意思。”
“如果合并一事是真的话，咱们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搞不好还好交出一些地盘。”
魏龙分析道，之所以将林凡请过来，就是打算和林凡一起合计这件事的。
“而且，前些日子柳爷不是还打了罗爷，哦，就是罗阎王手下第一大将黑塔的弟弟吗？罗阎王前一段时间就放出话来，说要在英雄宴上和柳爷好好掰扯掰扯。”
魏龙继续说道。
“就这些了？”林凡问了一句。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了，这段时间咱们倒是没有再和其他的老大有冲突。”
魏龙想了想回答道。
“忘了告诉你，我昨天刚和城西的那个乔老大，就是乔五，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林凡对魏龙说道，“临了的时候他还说，要在这次英雄宴上参我一本。”
“这……”
柳爷昨天还和乔五起了冲突？这让本来就对自己不利的局面变得更加不利了。
“柳爷，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更应该好好合计合计了，明天在英雄宴上，就算是其他几家老大不说，罗阎王和乔五也一定会对咱们发难的。”
魏龙有些担心，向林凡询问着意见。
林凡没有直接回应魏龙的担忧，反而是说起了昨天的事情。
“魏龙，昨天我和乔五起冲突，是因为他的手下惹到了我的一个同事。”
“哦？”
“我的那个同事的父亲在乔五的场子里借了高利贷，被打得满脸是血带到了我们的面前。”
“两万的高利贷，还的时候居然要还八万。”林凡到现在还是感觉很震惊。
“而且，还不上钱，就要把别人家的女儿强行带走。”林凡同魏龙讲着昨天发生的事。
“柳爷，恕我愚钝，我不明白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应该研究怎么面对明天的英雄宴吗，为什么柳爷会说到这个？
“我就是想问，滨海市的灰色地带，一直如此吗？”
林凡问道。
昨天的事情真的给了他不小的震撼，还不上钱就要拉人顶账，嚣张跋扈的手下，自以为没错的老大，难道这就是滨海市的灰色产业吗？
“啊？”
魏龙被林凡这么一问问懵了，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应该是一直如此吧，柳爷，这也不仅仅是说滨海市，任何一个地方的灰色地带，应该都是这个样子。”
“城西的赌，城北的毒，说出来都是些祸害人的东西，城东的那三家表面上生意还算正规一些，实际上，最黑的就是他们。”
“实不相瞒，在没有跟柳爷之前，我自己都在做着一些不太见得人的生意，只是后来柳爷下令禁止了黄赌毒，咱们手下的场子才开始经营正常的营生。”
“灰色地带，原本就是充斥着肮脏的。”
魏龙说了这么一句听上去很有哲理的话，说这话的时候，他本人竟也有哀伤。
想来，他踏上这一条路，也有他的言不由衷吧。
林凡看了看魏龙，又看了看身后一直认真听着二人聊天的疯子。
疯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一直如此，便该如此吗？”林凡问了一句，不知道他是在问魏龙，还是在问自己。
“我觉得不该。”林凡又应上了自己的问题。
“这一切，其实是需要有人去改变的。”林凡接着说道，“魏龙，当初我收你们，火并蛇老大的时候，就一直有统一整个滨海灰色产业的想法。”
“但有这种想法，并不是因为我向往多大的权力，想要在这滨海灰色产业只手遮天，而是，我想创造一种新的秩序，一种没有黄赌毒，也不再充斥着你口中的肮脏的秩序。”
林凡语重心长地说道，重生之前的他和灰色地带根本就搭不上边，重生之后阴差阳错地拿下了整个城南，但也让他见识了更多他本来不会见识到的灰色地带的肮脏。
他想改变这一切！
听了林凡这一番话，魏龙震惊地张着嘴，却是久久说不出来话来。
没有想到柳爷还有这样的宏伟心愿。
可是，这真的可以达到吗？灰色地带就是靠那些见不得人的门道捞金的，如果有人突然站出来说要杜绝这些门道，那就是动了所有人的奶酪，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魏龙在灰色地带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是清楚这些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内心深处对林凡所说的这一切还有一种认同呢。
新的秩序，没有肮脏的秩序……
魏龙回想起自己的往事，想当年，自己也算是村子里走出来的几位大学生之一，怎么会一步一步成了今天的魏爷呢？
表面上人人都怕自己，背地里，不知道还怎么说呢。
“魏龙，你在想什么？”林凡见魏龙久久没有回应，便又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柳爷，您说的这些我大概明白了，但是您要清楚，要建立您所说的这一种秩序，那就是摆明了要和整个滨海的灰色地带为敌了。”
魏龙提醒道。
“我知道，但是现在的灰色地带我确实是不喜欢。”
“我想做这泥潭里的光！”林凡好像拿定了什么主意，坚定地说道。
“你相信光吗？”说完，林凡看向了魏龙。
相信光吗？这个问题把魏龙难住了。按照林凡的说法，这么多年以来，自己都深陷于泥潭之中，光不光的，确实没有考虑过。
魏龙沉思片刻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相不相信光，但既然我跟了柳爷，那我肯定就是时时事事都听柳爷的。”
“我相信柳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