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刮出了‘一等奖’?
足足一万贯!
不等朱缺提前安排的‘穿云箭’发飙,徐增寿刮出一等奖的消息,瞬间便点燃了抢购现场的空气。
人们议论纷纷,满脸的难以置信。
就连徐增寿本人,也是欣喜欲狂,手里举着一等奖的‘洪武券’,十分嚣张的跃上一个高台子:“哈哈哈,想跟老子比运气,你们都去吃屎吧!”
“不是说你辣鸡,是说你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辣鸡!”
“你们这些、连一等奖都刮不出来的辣鸡!”
然后,便被一阵烂菜叶子、破鞋、石块等打了下来,抱头鼠窜,看上就十分的狼狈、凄惨。
“吗的,不就刮出个一等奖么?得意个屁!”
“就是就是,这货一看就不是好人!”
“滚滚滚,滚下去,看见有人刮出一等奖,比我特么的丢了一万贯还难受啊……”
……
这货太过嚣张,也太会拉仇恨了。
徐增寿心里头舒坦,对头脸上的烂菜叶、臭鞋子根本无所谓,面不改色的冲到兑奖的地方:“快快快,赶紧兑奖,我要赶着去装逼!”
他跟朱缺相处时间尚短,对那家伙的一些‘金言名句’了解不多,就学了一个‘装逼’。
此刻,他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新名词。
言简意赅,形象生动。
啧,装逼!
太鸡儿舒坦了!
“赶紧的,老子要装逼,提前给你们说好,可不准拉我!”
“哈哈哈!”
“不要大明宝钞,咱只要钱串子,赶紧给小爷我兑换!”
之前,张彪身上挂满钱串子的骚包模样,给他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此刻他自己中了大奖,不好好装一波,简直对不起老爹‘魏国公徐达’啊……
于是,将近一炷香工夫,七八名庄丁忙乎了好一阵子,方才将一万贯钱串子准备妥当:“这位客官,你的一万贯,请清点一遍。”
徐增寿愣住了。
大爷的,一万贯钱,竟然会这么多啊?
对他这种纨绔子来说,对大明宝钞、银子、铜钱什么的,其实根本就没概念,很多时候不过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想不到,一万贯钱串子,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么多,如果都挂在身上……想想简直就酸爽的不要不要的,简直太令人上头了。
“你们几个,还不过来帮咱装逼!”
徐增寿指着郑祥、赵良成等小侯爷的鼻子骂几句,得意洋洋的狂笑道:“来来来,哥儿几个都过来,每个人身上都挂满钱串子,咱们在人群里熘达熘达!”
一众小侯爷、小伯爷,此刻却哭丧着脸,心中哀怨的骂道:‘看着你中奖,咱这心里,咋就如此难过呢……’
十几个纨绔恶少,身上挂满钱串子,就在场中走来走去的显摆,引来一片片咒骂声。
不过,无所谓。
应天城里,想骂他们这帮混账玩意儿的人多了去,骂几句又不会掉肉。
相反的,徐增寿还觉得挺舒坦,一边骚包的走动,抖得浑身的钱串子‘稀里哗啦’乱响,一边还拱手抱拳,哈哈大笑:
“承蒙各位祖上缺德,这么大半天时间,竟硬生生没刮出一等奖,嘿嘿,咱奉劝诸位一句,你们这些人啊,都赶紧回家刨开祖坟,换个风水好些的地方再埋一遍吧……”
这货的嚣张行径,终于又一次引来一片烂菜叶、臭鞋子、石块。
伴随而来的,还有潮水般的咒骂之声:“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不就中了个一等奖?老子回头就给你刮几张特等奖!”
“赶紧滚蛋,别影响咱刮奖的心情。”
“老天爷,你就开开眼,降下一道天罚之雷,噼死这个装逼犯吧!”
徐增寿得意极了。
他们一帮人,身上挂满钱串子,在人群中、高台上、秦淮河边,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消停下来。
因为,大家都去抢购‘洪武券’了……
“唉,寂寞,竟然如此令人煎熬!”
徐增寿十分骚包的哀叹一句,再一次引用了朱缺少爷的话,让跟在他屁股后头的那帮小侯爷、小伯爷,心情沉重无比。
“不行,我还要刮奖!”
徐增寿突然想起,除了他们这些人身上挂的,还有一大堆钱串子还堆在原地:“走走走,全部兑换成洪武券,咱要继续刮刮刮!”
于是,半个时辰后。
众纨绔恶少重新回到醉仙楼的牡丹厅。
十几名庄丁,将好几箱子洪武券给徐增寿搬了过来,将原本十分宽敞明亮的酒楼包间,塞了个满满当当。
“你们这些人,赶紧再换个地方,牡丹厅咱包场了!”
他老爹是魏国公徐达,说出来的话,在有些时候比圣旨还管用,自然是一句话便将其他人都给撵走了。
“嘿嘿嘿,刮奖了刮奖了……”
“赶紧的,一等奖一等奖!”
“大爷的,又一个三等奖!”
“朱缺少爷,我二姐还没嫁人,给咱来一张特等奖,咱给你俩当媒人?”
“嘿嘿嘿、嘻嘻嘻、哈哈哈……”
整整一个下午,牡丹厅包间的大门紧闭,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一声声十分奇怪的笑声,让路过的客人头皮发麻,忍不住加紧脚步,迅速离开……
……
“少爷,截止目前,收入三十二万贯,抛去成本,差不多就是二十四万贯。”醉仙楼的某套房里,红泥进来汇报战果。
“才二十四万贯?”朱缺使劲揉着眉心。
二十四万贯,听起来很多,实际上,也就二十几万两银子,距离他的千万计划差距不小。
他之所以将所有的账务,都用银子衡量,无非是他心里清楚,再过不了几年,所谓的‘大明宝钞’将会渐渐失控,严重贬值……
无论任何时候,黄金白银可都是硬通货。
“少爷,要不要上几个穿云箭?”红泥问道。
“不用,徐增寿那货竟然刮出个一等奖,简直吃了狗屎了。”朱缺沉吟几声,吩咐一句:“给沉杀传信,让他们将后续的精盐,秘密运到凤阳、安庆、池州等地。
应天城的只需保证每日正常供应就行了。”
“对了,应天城里的抽奖活动,再持续三天就收摊,”朱缺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能一次薅的太厉害,等养肥了再弄。”
红泥快步离去。
朱缺再次进入贤者时刻,彻底躺平在马扎子上,一边喝着清茶,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谋划着,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笑意:“陆贤、朱昱那俩二货,怎么还不动手啊?”
叮冬!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朱缺摁了一下扶手旁边的开关,懒洋洋的问道:“喂,哪位?”
“你老子!”
传音筒里,传出老爹的声音,语气听上去好像有点不友好?
朱缺没好气的骂道:“爹,我娘怎么没来?”
朱元章站在一楼大厅的‘喇叭口’前,怒气冲冲的吼道:“你在哪里?还不给老子滚下来!”
“你这么瞎搞一气,就不怕被朝廷问罪,将你的狗头砍掉?”
朱缺一愣:“爹,出啥事了?”
朱元章吼道:“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