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灵光闪烁释放出翠绿色的灵气，照射在观天镜上，暗澹的黄铜镜面霎时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之中所蕴含的灵气之力通天彻地，宛若一片无尽的汪洋。

汪洋中倒映着世间万物，瞬息万变。

化影成像？

段怜儿一脸不敢相信，她使用过观天镜，清楚记得这就是观天镜化影成像才会有的镜面倒影变化。

可是明明能使用观天镜神力的地方，目前整个清河州只有灵剑峰的观剑阁。

“这怎么可能？”段怜儿根本不相信，扇动翅膀飞起，只想靠近点彻底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小渔一愣，他们现在距离姜白的位置刚刚好，再往前一点就很容易暴露。

慌忙之下他想伸手拉住段怜儿，但现在他俩都吃了演形丹，化作了蝴蝶。

蝴蝶很悲哀，它们根本没有力量拉住一只想要振翅高飞的同伴。

无奈之下陈小渔只能也扑扇起翅膀跟上，不断压低声音呼唤，企图以此来提醒段怜儿不要再靠近。

“为什么师妹一向谨慎，这次却这么激进？是不是角色设定出问题了？”陈小渔呼唤几声没有效果，内心吐槽。借力一个加速飞赶到了段怜儿的面前，张开羽翼，沉声喝道：“师妹，别靠近了！”

虽然是他俩化形成了蝴蝶，但这一声沉喝还是传到了姜白的耳朵里。

不过由于观天镜化影成像的过程中会有一些时间洪流中的嘈杂声音乱入，姜白并没有将陈小渔的声音当一回事，仍旧目视观天镜，等待着他想要看见的那位老神医出现。

被陈小渔的呵斥声拦住，段怜儿忽然一怔，看着挡在面前的青色蝴蝶，惊疑道：“小渔师兄，我刚刚是怎么了？”

陈小渔摇摇头，“师妹刚刚一直想靠近姜白，想看观天镜。”

“我想靠近姜白，想看观天镜？”段怜儿微微发愣，诧异道，“怎么会？难道是观天镜的第二层神力影响？可是这观天镜的第二层神力只是个传说啊。”

“第二层神力，那是什么力量？”陈小渔更加惊疑。

刚刚陈舟舟也和他提及了关于清河州的灵气滋养只能够满足观天镜第一层神力，化影成像。但既然是玄幻世界的神明宝器，概念上存在第一层神力，那就应该有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甚至更多。

段怜儿的意思很明了，刚刚促使她失去思考能力，莽然往前飞的并不是其本体的意识，而是受到了观天镜第二层神力的影响。

“我也只是听父王提及过，这第二层的神力只存在于几万年的清河州，那时的清河州灵气在九州大陆也算得上前三，观天镜能够发挥的神力足有三层，而这二层便是照见人心底反向的一面，并将它表现出来。”

段怜儿深吸一口气，心有余季。若是姜白能激发观天镜的第二层神力，但凡有半点邪念，那这清河州岂不是要乱作一团。

陈小渔若有所悟，点点头，“所以刚刚是第二层神力让师妹从谨慎小心的一个人变成了莽撞行事的人！可是我怎么没事？”

“可能小渔师兄……师兄小心！”

段怜儿刚想取笑陈小渔没有灵气，还没有欲望。

可那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站在观天镜前的姜白突然扭过头来，他的手上出现一柄长剑，脸色狰狞地扑向两只蝴蝶。

就在这时，演形丹的药力失效，段怜儿率先变了回去，纵身一跃将还是青色蝴蝶的陈小渔捧在身心，脚下灵气轻点，身形弹开，落在宅院的屋檐砖瓦上。

“早就发现你们不对劲了，本还以为是想偷窃观天镜的灵兽来找死，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修炼者！”姜白的双眼布满血丝，盯着段怜儿死死不放。

“看样子，他也受到了观天镜第二层神力的影响。”段怜儿低语道。

陈小渔从少女的手心缓缓飞起，随着演形丹的药效过去，也变回到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因为一个没站稳，晃晃悠悠地扶着屋檐，半蹲在那里，窘迫道：“看来是没错了！”

读心术的外挂效果还没有到结束时间，但现在的陈小渔已经听不到一点姜白的内心独白。母庸置疑，现在的姜白已经失去了本体的意识，受到了观天镜的第二层神力影响失去了本我。

“啊！去死吧，偷窃贼！”姜白怒喝一声，纵身跃起，手里的剑毫无招式地朝着段怜儿砍来。

段怜儿身形斗转，伸开手臂将陈小渔揽进怀里，随后一个飞起一脚踢在姜白额头。

初修境带着灵气的一脚力道适中，姜白落在地上，大退几步，额头露出一大块淤青。

“师妹，这就能唤醒他了吗？”依偎在少女怀里的陈小渔，有点享受，也有些疑惑。

身形飘然，稳稳落到地面上，段怜儿腾出的手从空间戒指里抽出一柄全新的细丝剑，摇摇头，“光凭我们是唤不醒他的，他距离观天镜太近了，父王说过，能够破灭一个人内心反向意识的，只能是他最在乎的人。”

陈小渔贴着段怜儿，软饭硬吃，滴咕道：“那我们快去前院，找他的妻子！”

“好！”段怜儿应喝一声，朝着姜白脚下挥出一道剑气，随后抱着陈小渔朝前院的门口飞奔。

少女步法极快，一路奔向前院，眼看距离前院的门越来越近，段怜儿突然停下，轻哼道：“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好！”段怜儿一惊，撒开怀抱，一掌将陈小渔推开，自己则一个后撤步，提起手中细丝剑挡住电光火石般速度的姜白迎面一剑。

原来，段怜儿清楚记得逍遥侠盗的身法是清河第一，融体境下绝对不可能有人能跑得过他。

而自己一个初修境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奔走不受第一丁点阻拦，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姜白根本没想阻拦。他在反向意识的操控下，只想杀人！

“小渔师兄，我拦住他，你快去前院喊醒他的妻子，就说救人，救姜白！”段怜儿灵气全开，握紧细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