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他！”

眼瞅着那柄尖叉距离自己的脖子只有不到一公分，所有能用的外挂都在冷却，飞剑也在空间戒指里。

手上空空如也，距离死亡也只剩下一公分。

突然，鱼人宫宫门内传出阻止声。

“救星！”陈小渔心中大呼。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灵气射出，将尖叉打断，也将陈小渔震出去老远。

摔的屁股疼，陈小渔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碎石，都囔着真疼，抬头瞬间陡然傻愣在原地，恍如一块石头。

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美丽的女人吗？

少年问自己，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脸，也很疼。

轻纱薄裙，和宫门前手持尖叉武器的漂亮姐姐穿的完全不一样。甚至，这位美过天仙的女人穿着和古典仙侠小说中描绘的天上广寒仙子都能够相互媲美。

“别杀他，他身上有暮暮的气息。”

女人轻轻抬手，那动作妩媚多姿，一颦一笑都足以撩拨人心。

“姐姐认识柳暮暮！”

听到女人提到柳暮暮的名字，陈小渔赶紧用力将拇指指甲压进食指肉中，让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

“你喊我姐姐？”女人嫣然一笑，转而冰冷道：“你身上暮暮的气息是怎么回事，你和她接触过？”

很显然，套近乎没什么用。

虽然因为说实话刚刚从死亡边缘逃回来，但陈小渔相信命运不会两次捉弄他这个主角，于是决定还是实话实话。

“我溺水了，是柳暮暮救了我。”陈小渔指着自己，然后摊开手，表现的很诚实。

女人的眼神也因为他的诚实变得更加冰冷。

“然后呢？你现在出现在了鱼人宫，那暮暮现在在哪里？”

陈小渔看着女人冰冷的眸子，不知道该不该将柳暮暮香消玉损的消息告诉她。

思考了一会，少年后退半步，扯着嗓子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暮暮现在的情况？你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都是冷冰冰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一口气将话全部讲完，陈小渔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但是他不敢就这样软下去。

如果现在他退缩了，那么可能断在地上的那尖叉也是他的最终归宿。

果然，没有了小白狐的保护，没有了外挂，他还真是个废物！

陈小渔面露苦笑，死死盯着女人那双冰冷的眸子，但总觉得这眼眸实在太柔，柔得的水一样。

忽然，女人轻轻一笑，有些无奈，冰冷的声音变得细腻温柔。

“我是鱼人宫的主人，也是柳暮暮的母亲。小少年，既然暮暮救了你，那便是与你结了缘，按照鱼人族的族规，那孩子有资格选择她与你的将来，所以你来这了，能告诉我她在哪吗？”

“柳暮暮的……母亲……”

听到这个身份，陈小渔呆住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女人的眼眸温柔似水，好像在哪里见过。

柳暮暮最后吻向他额头的时候，滚滚热泪的眼眸和女人的一模一样。

“所以小少年，可以告诉我，暮暮在哪了吗？”女人再次温柔地问道。

陈小渔看着女人的眼眸，鼻子一酸，急忙从空间指环里拿出“鱼人泪”递上，口中不断低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陈小渔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不敢抬头去看女人的眼睛。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拂过他的脸颊，细腻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轻柔地说道：“没关系。”

女人接过鱼人泪，已经哭过了。只不过因为太漂亮，就算是哭过，在外人看来也只像化了层柔弱的妆容，更加显得妩媚。

陈小渔自责道：“是我废物，没能力保护她！暮暮她那个时候可以自己说话了，她可以选择自己未来的，根本不需要按照鱼人族的族规和我续什么情缘！”

“少年，你叫陈小渔是吗？”

“嗯！”还在深深自责的少年抬起头，坚定道。

他握紧双拳，甘愿受任何惩罚！

可女人并没有惩罚他的意思，而是轻轻将鱼人泪交还到陈小渔手中，转过身往宫内走去，边走边问：“陈小渔，暮暮离开时和你说过什么话吗？”

接过鱼人泪，陈小渔鬼使神差地跟上女人的脚步，说道：“她说，岁岁平安，来生她会来找我。”

记忆中，这句话一直都在。

“其实这就是她的选择。”

女人脚步放慢，眼泪顺着脸颊滑过下巴，滴在衣角。

“你知道鱼人泪是怎么凝结成的吗？”

一步一步跟着女人，陈小渔摇摇头。

“我叫柳卿卿，鱼人宫的第四十代宫主，我的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九州大陆每一州都有一方神器镇州，而这个世界是有十方神器存在的。这第十方神器便是鱼人泪。不过这鱼人泪并不是鱼人族少女简简单单的泪水就可以。传说需要不懂情愫的鱼人为所结缘之人赴死时感情纯粹留下的第一滴不舍的眼泪所凝，才是真正的九州神器‘鱼人泪’，虽然那只是鱼人宫宫主们从小到大听的故事，但是今天……”

说到这，柳卿卿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小渔，既然暮暮说来生会去找你，我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知不觉，跟着柳卿卿一路走下来，他们已经走到了鱼人宫的深处。

这里灯火通明，与人间的王宫大差不离，只不过这里更加的清冷，不是因为深宫清秋冷，而是真正的让人骨子里感到清冷。

“未来，我希望你先找到暮暮，并将她带回鱼人宫。”

柳卿卿伸出手，手心忽然出现一颗澹蓝色的晶体，晶体中还藏着一丝微弱的光。

“这是鱼人宫的宫主印记，鱼人族的宫主继承人会死，但是从出生时就注定了是鱼人宫的宫主。这晶体里微弱的光就是暮暮的命运星火，当你距离她越近时，这命运星火便会变得明亮直至耀眼。”

“我……去找她？”陈小渔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讲，但是现在一句都说不出来。

柳卿卿点点头，将宫主印记递到陈小渔手上，微微一笑，满眼希冀。

“现在我送你回到岸上，你要记得带暮暮回家，当然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鱼人宫的存在。”